第十一章 途中
翌日,安漢城中。
“楊將軍,你先出城前往葭萌關(guān)拜見張衛(wèi)將軍,請他出精兵到閬中附近埋伏,接應(yīng)某等,以防萬一。某先安排好家眷,在買好馬車干糧等一應(yīng)事物,再次等候公子。”黃權(quán)看了一眼身邊的楊昂說道。
“諾,”楊昂應(yīng)了一聲,帶了兩人往閬中方向而去。
話說昨日四人商議之后,楊昂黃權(quán)兩人先行,打點好路上城門守衛(wèi),張富和甘寧在后,保護甘寧家眷,順帶看守降兵,以免走漏消息。
入夜,安陽城東門外。
傍晚出城后,黃權(quán)一家老小,便在離城不遠(yuǎn)處停了下來,等待張富,不過如今都快子時了,還不見張富等人的蹤跡,黃權(quán)也不免著急了起來。
好在沒多大一會,終于有哨兵報信。
“先生,公子一行已到安陽南門,他們在那里處理降兵。命先生打點好行裝,待公子一至,即可便走,連夜趕路?!?p> 黃權(quán)聽罷,道:
“你且去回報公子,某這邊一切妥當(dāng),公子一到,便可起行?!蹦侨藨?yīng)諾,自去了。
不到半個時辰,便見一行人打南邊而來,為首之人,正是張富。
“辛苦先生了,”張富看黃權(quán)準(zhǔn)備的十分齊備,心中高興,又轉(zhuǎn)身對甘寧說道:
“興霸,讓老夫人她們換車,某等立即出發(fā)。安漢距離閬中不過八十里,某等快馬加鞭,明日就可過閬中,到時候再好好休息不遲?!?p> “不過以防萬一,還要辛苦興霸,在路上做些障礙,以免龐羲反應(yīng)過來,來追殺某等?!?p> “諾,”甘寧應(yīng)道。
于是張富黃權(quán)兩人在前,率十余騎保護兩人家眷先行,甘寧帶三十余騎在后,以防追兵,快速往漢中而去。
卻說,這日,巴郡太守龐羲剛剛起床,還未洗漱,便聽見下人來報,說鄧芝求見,有十萬火急之事。
龐羲不敢怠慢,顧不得洗漱,剛到大堂,便見鄧芝在來回踱步,臉色著急,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不好,連忙開口問道:
“伯苗,出何事了?”
“大人,出大事了,今早看守城門的士兵報告,城外綁了好幾百人,屬下一聽,便立馬去查探,卻是臨江令黃權(quán)的手下?!?p> “黃權(quán)?”龐羲思索了一下,道?!八皇窃谂R江干的好好的嗎,怎么了?”
“大事不妙啊大人,他被張魯?shù)膬鹤诱f降,去漢中投靠張魯去了,更要命的是,他還帶走了甘寧的家眷,這可是州牧大人點名要的要犯啊?!编囍ヒ荒樇鄙f道。
“該死,”龐羲大怒,又道:
“黃權(quán)的家眷不是都在安漢嗎,都給某抓起來,某要讓他們看看與某作對的下場。”
“來不及了啊,大人。某剛派人去了,黃權(quán)的家眷早在昨日就已出城了,”鄧芝應(yīng)道。
“氣煞某也,”龐羲怒火沖天,道:
“他們什么時候走的?現(xiàn)在還追的上否?還有那張魯?shù)膬鹤佑质钦l?你都給某說說?!饼嬼舜藭r方才想起來,黃權(quán)不就是你鄧伯苗推薦給老子的嗎,心里一急,說話也不客氣了起來。
鄧芝何等聰明的人,自然聽出了龐羲的不滿,卻也毫無辦法,只得道:
“據(jù)那些敗兵講,他們大概是子時左右從安漢離開,不過帶著家眷,怕是離閬中還有一段距離呢,若是閬中守將能反應(yīng)過來,大人或許能夠在他們到達漢中之前抓到他們。至于,張魯?shù)膬鹤?,他姓張名富,此次事情,?yīng)該就是以他為主。”
不過嘴上是這樣說,鄧芝心底卻對抓人不報任何希望了,人家敢放俘虜,自然就不怕你來抓啊,這么說不過是降降龐羲的火氣而已。
果然,龐羲一聽,怒火消下去不少,道:
“汝且去準(zhǔn)備一千騎兵,某要親自去把他們都抓回來。”
“諾。”
不說龐羲等人如何派兵,且說張富等人星夜疾馳,到第二日正午時分,一行人已到達閬中。
不出所料,閬中城絲毫不知消息,一點警惕性都沒有。不過此行又多駕馬車,又有騎兵,進城到?jīng)]多大麻煩,因為這樣的一行人,頗像大戶人家舉家搬遷的。
不過出城就沒那么容易了,畢竟過了閬中就是敵人的地盤了,看門的士兵檢查頗為嚴(yán)密。
“過了這道城門,某等可就是龍入大海,虎躍山林了。先生,你說某等該如何出城?”看著閬中城東門,張富緩緩的對黃權(quán)說道,
黃權(quán)雖是聰明,但一時之間,也毫無辦法,只得道:
“某一時還沒有主意,不過實在不行,也可等楊將軍回來,到時候即便強行出城,也并非不可能?!?p> “先生,咱們可沒那么多時間在這耗啊,要知道,龐羲知道消息后一定會追來的,要是等到那時候還未出城,可就真成了甕中之鱉了。”
“先生這般讀書人或許沒什么辦法,不過像某這樣在市井九流混過的人來說,卻是沒多少問題。你說是吧,興霸。”張富一笑道。
“哦?甘將軍也知道,枉黃某還自詡聰明,沒想到到頭來連這小小的城門都出不去,哎?!备蕦庍€未答話,黃權(quán)就一臉慚愧的說道。
“先生不必自慚。有道是,龍有龍道,鼠有鼠道,先生學(xué)的都是儒家堂堂正正的治國領(lǐng)軍之道,在如今這般狀況下難以施展罷了。”張富說罷,又對甘寧道:
“興霸,你且說說看?!?p> “嘿嘿,公子,某可是啥都知曉一些的,如今這種,怕只有一個辦法吧?!?p> “哦?是何辦法?”張富笑問道,旁邊黃權(quán)也是一臉好奇。
“重金賄賂。”
“哈哈,知我者,興霸也?!睆埜淮笮ΑUf罷,讓人給車隊換上了糜家旗號,自己向那個看守城門的小校走去,原來這張富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熟人啊。
“嘿,將軍,還認(rèn)得某不?”張富一臉自來熟的對小校說道。
“誒,你不是糜家的人嗎,怎么你們就回來了,這是要出城去?”小校明顯還記得這些給他帶來過油水的人,他再守城門幾年,也不如這些家伙來一次啊,想到這里,小校眉開眼笑了起來。
“嗨,這不是日前路過綿竹,有位老爺?shù)闹两灰ネ犊课壹依蠣攩幔F叔就讓我先送他們到徐州。哎,兄弟也是勞碌命啊。”說罷,從懷里摸出一包銀子,不著痕跡的塞到了小校手里。
小校手里一掂量,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道:
“都是苦命人啊,何苦相互為難呢,也不必檢查了,糜家商隊,某信得過?!庇謱χ窒率勘溃?p> “放行”
張富看士兵讓路,手一揮,眾人就出了閬中城。
“龐羲果然并非明主,這般重地,還派這種人物來守城門,唉!”看著身后的閬中城,黃權(quán)有些感慨的說道。
“所以啊,巴郡這方好山好水,早晚歸某所有?!睆埜淮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