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子青
次日清晨
晨光微起,谷雨伸了個懶腰然后趴在長廊上,看花陽湖的風(fēng)景。余光一撇發(fā)現(xiàn)幾丈遠(yuǎn)外,站著一位男子。
男子身穿白衣,手持寶劍,雙手的護腕已經(jīng)磨的發(fā)暗。僅僅是個側(cè)臉就已經(jīng)把谷雨吸引住了,劍眉微挑,鼻骨隆正,唇若含丹,棱角分明。一雙眸子深沉的望向遠(yuǎn)方不知在想什么,只可惜那里面沒有半分這個年紀(jì)該有的星光。
男子就站在那里谷雨就明白了什么叫秀色可餐,雖然那人長相瀟灑俊秀,但單薄的衣衫下能感覺到他的體態(tài)壯碩不顯臃腫。散淡的冷色日光撒在男子身上,也為他蒙上一層朦朧的神秘感。
此時男子回頭看向谷雨,谷雨便急忙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花陽湖,雖然眼光再此停留,但心中小鹿亂撞,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
等谷雨在瞧瞧的看過去時,男子已經(jīng)走了。
谷雨百無聊賴的趴在欄桿上看風(fēng)景,花陽湖上本來灑滿薄霧的湖面漸漸露出本來模樣,湖岸長著一種谷雨不識的樹木,樹尖到尾由嫩黃到草綠,配上從岸邊延伸到湖面的青石桿亭煞是好看,谷雨也就想著趁現(xiàn)在人少,下去走走。
剛剛?cè)肭锏那逶?,天氣漸冷,四周沒什么人,谷雨身上只穿了一身素色薄衣,不覺得把身子縮了縮。
“小姑娘冷了吧?!?p> 谷雨轉(zhuǎn)頭看去,是個坐在湖岸旁垂釣老爺爺對她說話。
“不冷,習(xí)武之人不怕冷?!惫扔昴闷鹗种械穆陆o老人看。
“小小年紀(jì)可不要嘴硬?!崩先丝粗扔甑氖忠呀?jīng)有些哆嗦,隨后哈哈大笑。
谷雨有些難為情尷尬的笑了笑:“一會太陽升起就好了?!?p> “您老穿這些不冷嗎!”谷雨走到老人跟前才發(fā)現(xiàn)這人跟自己穿的一樣單薄。
“您們年輕人才會在意冷暖,就算練武又怎么樣,一樣的不如我老頭子?!崩先税阳~竿插在地上,站起身來給谷雨打了一套看起來有模有樣實則錯落不堪的拳法。
老人也感覺到這套拳法糊弄不住谷雨,兩個人面面相覷彼此有些尷尬,然后放聲大笑。
兩人聊了幾句,谷雨就告別老人向湖上廊橋走去。
“小姑娘,走到湖中央時,向湖中投放魚餌后,要是能有一只金色錦鯉越出吃食的話你會有好運哦?!崩先寺唤?jīng)心的話讓谷雨停下腳步。
“什么好運。”
“據(jù)說在湖里生活著一只帶有姻緣運的牽線錦鯉,一天內(nèi)只有兩人能看到,看到的兩人就會被命運牽線,終生幸福的?!崩先艘贿吥碇氁贿呁蚝袑扔暾f。
“那我沒有魚食怎么辦?!惫扔甓椎嚼先烁?,心急的看著他。
“我這倒還有些,只是你若你向我借了魚食,就不算是你的運數(shù)了?!崩先嗣济话櫍嫔l(fā)愁。
“那我用錢買可以嗎?!惫扔昴贸龊砂壤先说幕貜?fù)。
“不行,今日你我聊得這么投機,怎么能賣給你?!崩先送苹睾砂?。
“沒事,就當(dāng)是交您老這個朋友了。”谷雨大手一揮,表示無所謂。
“不行,不行,這傳出去不好聽?!崩先嗣嫔珵殡y,背過身去。
“那我就把錢放著了,魚食我拿走了?!惫扔陱暮砂锾统鲆诲X銀子扔到老人的魚食盒里,然后拿起一小包魚食就飛快的跑到廊橋上。
谷雨坐在亭子邊上,看著四周的湖水犯愁:‘這連個泥鰍都看不到,更別提金色的錦鯉了,傳說能是真的嗎?!?p> 谷雨半信不信打開紙包,一點一點往湖中灑魚食,平靜的水面沒起半分波瀾。
谷雨在橋上呆坐一會,湖面的涼意一陣一陣向她襲來,有些受不住了,決定回花陽樓。然后準(zhǔn)備把剩下的魚食全部拋入湖中,也就是在谷雨準(zhǔn)備離開的瞬間,一直金色錦鯉越出水面,吞掉許多魚食。
“哇嗚!”谷雨激動不已,原來真的有金色錦鯉,怕是走了大運。
又在湖中逗留片刻,但是那條錦鯉只出現(xiàn)了那么一刻就再也不見蹤影,谷雨就往花陽樓走去。
“小姑娘這是看到了?!崩先藵M連笑意看著谷雨。
“看到了,好大一條,身泛金光可美了?!惫扔晗蚶先私忉屩?p> “今天早上天還沒亮?xí)r,有個小伙子,跟你描述的一樣?!崩先嘶叵胩煳⑽⒘?xí)r的場景。
“真的,那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長的怎么樣,帥么?!惫扔暄凵癜l(fā)亮,急忙問向老人。
老人猶豫了一會說:“這樣跟你說吧,跟我年輕時有一拼?!?p> 谷雨看著眼前面臉皺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滿臉無奈對他道了個別就走了。
但走沒多遠(yuǎn)就聽老人的聲音傳來,谷雨回頭一看是那位老人正在對一個女子說出,剛剛跟自己說的一模一樣的話,然后那人也扔下些銀子朝湖中走去。
谷雨看著往懷中收錢的老人,看看手中剩下包魚食的紙心中默念:‘一錢銀子,三個肉包。一錢銀子,三個肉包。一錢銀子,三個肉包?!筠D(zhuǎn)身遠(yuǎn)去。
而聽到谷雨走遠(yuǎn)的老人,回頭一看,心中疑惑不解:‘自己在萬花城活了六十幾年,從來沒聽說,花陽湖里有過金色錦鯉,怎么今天一下就出了兩位看見錦鯉的人,難道是魚神顯靈,因為騙人太多要收了自己。不行不行還是回家消停養(yǎng)老吧?!?p> 面向花陽樓東側(cè),有條另外的樓梯,從花陽湖到花陽樓四樓外廊。
谷雨腳步沉重一腳一個坑,嘴里念叨著:“一錢銀子,三個肉包。一錢銀子,三個肉包?!币粋€沒注意撞到一人身上,谷雨抬頭一看是面色難看的谷風(fēng)。
沒等谷雨開口,谷風(fēng)用手指頭懟著谷雨的腦門:“你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早上?!?p> 谷風(fēng)看谷雨鼻尖凍的通紅,連忙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三個肉包……不是,那老頭騙了我一錢銀子?!惫扔曛钢鴺窍掳哆吀蕊L(fēng)告狀。
谷風(fēng)順著谷雨的指尖看去,下面已經(jīng)沒有什么老頭了。
“那老頭,說湖里有金色錦鯉看見就有好運,沒想到他騙了我的銀子就跑了,真不要臉?!惫扔甓迥_氣憤的說。
“好了,那看到魚了嗎。”谷風(fēng)已經(jīng)沒有了剛剛的怒氣。
“看到了,可好看了,有這么大?!惫扔赀B忙跟谷風(fēng)比劃。
“既然看到了就不算虧,以后出去之前要記得告訴我?!惫蕊L(fēng)溫柔的對谷雨說。
谷雨:“好,今天早上不知道你在哪兒,沒敢多問,想等你醒來找我?!?p> “是我疏忽了,應(yīng)該早起找你?!惫蕊L(fēng)摸了摸谷雨的頭。
“哥哥,為了懲罰你,一會我要吃肉包子。”谷雨眼神堅定的對谷風(fēng)說。
“好,走吧。”谷風(fēng)帶著谷雨走去正街。
但谷雨沒有看到剛剛一直被哥哥擋在身后的那位晨間男子,聽到谷雨說的哥哥兩字時,揉搓著手中包魚食的紙,輕啟微笑。
早點鋪
谷雨看著剛跟進來的蕭懷玉,總覺得他和哥哥之間發(fā)生過什么,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是靜靜的坐著,身旁等著點菜的老板早就忙完了好幾桌又回到三人桌旁。
“那個,十個牛肉包子,五個招牌包子,還有三碗羊湯,怎么樣各位?!惫扔杲K于忍不住開口試探著問兩人。
“好?!惫蕊L(fēng)雙手環(huán)胸過了許久嘴中才吐出這個字。
沒過多久東西就全都上來了,兩人還是不動,谷雨只能默默的吃包子。
“谷雨?!笔拺延窠K于開口。
正咬著包子的谷雨連忙喝了口湯把包子順下去:“嗯?怎么了?!?p> “如果你哥哥有一天被人殺了,你會怎么辦?!笔拺延駥扔暾f話眼睛卻一直看著谷風(fēng)。
“你?!惫蕊L(fēng)憤怒的看著蕭懷玉。
沉默了一會谷雨莊重嚴(yán)肅的對蕭懷玉說:“如若哥哥做了傷天害理之事,我就替哥哥還債,然后找到殺哥哥那個人,殺了他。如果是因子虛烏有之事害死哥哥,我就找到那人,加倍奉還。”
蕭懷玉會心一笑,看著谷風(fēng)。
谷風(fēng)則盯著妹妹,他從未見過如此語氣認(rèn)真面色嚴(yán)肅的谷雨。
“那如果是有人害死了師父呢?!惫蕊L(fēng)輕飄飄的一句話到谷雨那里已經(jīng)非同尋常。
“什么意思,師父是被人害死的?”谷雨拍桌站起,雙眼瞬間通紅。
“不是,不是,我是說如果?!惫蕊L(fēng)拽下谷雨,拍背安慰。
谷雨狐疑:“真的沒有。”
谷風(fēng):“沒有,只是如果?!?p> “師父和你是一樣的,我就算用盡生命也要殺了那人?!惫扔暾f完,便舀了一勺羊湯送到,嘴邊,她不知道哥哥和蕭懷玉究是怎么了,反正羊湯已經(jīng)涼了。
谷風(fēng)看著谷雨這個樣子,輕聲勸道:“哥哥,都是逗你的,只是說如果,別想那么多?!?p> “嗯。沒有?!惫扔晷那槭?。
“谷雨妹妹,真的不要想太多,昨天只是和谷風(fēng)談到這種江湖仇殺之事,他想看看你是怎樣做法?!笔拺延褚姽扔昱d致不高,只能扯謊騙她。
“真的?”谷雨可憐巴巴的望著谷風(fēng)。
“真的,我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谷雨你這么好騙,竟然當(dāng)真了?!惫蕊L(fēng)假裝大笑一雙大手揉向向谷雨的頭。
“沒有就好。”谷雨心情舒展許多。
這時從門外走進三人。
“老板還有空位嗎?!逼渲幸幻凶訂柕?。
“沒了,要不拼桌吧,那面有三個人坐的是大桌。”老板指著谷雨三人的方向。
幾人走到三人桌前:“可以拼個桌嗎?!?p> 三人抬起頭,谷雨看出中間的這位男子就是早晨看見的那位俊美少年,害羞的低下頭。
而蕭懷玉好像認(rèn)識幾人,站起身來對中間的男子行禮:“白公子?!?p> “蕭公子?!蹦俏话坠右蚕蚴拺延窕囟Y。
三人點了些吃食便坐了下來。
其中為首的白公子向谷風(fēng)谷雨兩人介紹:“在下白子青?!?p> “在下范無救?!?p> “在下謝必安?!?p> “谷風(fēng),這是家妹谷雨?!?p> 幾人各自介紹完后沒說一句話,桌上冷靜的要命,很是尷尬。直至三人吃完,才微笑點頭離開。
“他們走了,是帥了些,但還不至于到這程度吧?!惫蕊L(fēng)等仨人走后才扶起一直低頭的谷雨。
“這人我見過?!惫扔旰π叩母蕊L(fēng)說。
“你見過?什么時候?”蕭懷玉反應(yīng)甚大。
“今天早上在長廊,我看他好看就多看了一會,然后被發(fā)現(xiàn)了。”谷雨解釋給蕭懷玉聽。
蕭懷玉聽后松了一口氣,但谷風(fēng)的心卻提了上來:“見過怎樣?”
“早些年間他來花陽樓買過一些價值不菲的東西,我派人去查他的底細(xì),但什么也查不到,只知道他是熾國人。后來聽人說,有好多人想要他的項上人頭,但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旁邊又有許多高手,如此無人成功。所以還是離遠(yuǎn)些好?!笔拺延窈苌贂屑蓱劦娜?,但是白子青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