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我們吧!楊少俠。”有人說道。
“撲通,”四個黑龍會的人都跪下了,
“楊少俠,你饒了我們吧!我們錯了?!?p> “我自廢武功,退出江湖?!币粋€人說道,同時,他用手中的刀,砍下了另一只手。
“不必如此?!睏顛樥f道?!爸灰魑浑x開黑龍會,不再參與這種毫無人性的壞事。你們走吧!”
“我呢?”領頭的黑衣人問道。
“你會離開黑龍會嗎?”楊崢也問道。
“會的會的,一定會的?!彼B連說道。
“好!如果你也廢了自己的右手,就可以走了?!毙陶f道。他怕楊崢一時心軟,就這么讓他走了。
“哧”的一聲,他用劍砍向右手。他的右手齊腕斷掉了。
“還有一件事,你們必須說明白?!毙陶f道。
“什么事情?!?p> “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殺人?”
“我們是越山分堂的部下。我叫鄭曉明,是這次行動的領頭人。我們殺掉這個村子里面的人,就是為了對付你們的?!鳖I頭的黑衣人說道。
“對付我們?”
“是的。趙大人讓我們堂主籌劃。說是你們很快就會來到越山。這里是必經之地,在這里設下埋伏,集中一些高手,同時對付你們?!编崟悦髡f道。
“夠陰險的。明的不敢來,背地里挖井設套。”楊崢說道。
“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到他的?!毙陶f道。
“你們可以走了?!睏顛樥f道。
五個人迅速的離開了。
小小的村子里面,沒有什么人了。血還在地上流淌著,死掉的人,村子里的,黑龍會的,橫七豎八的躺在那里。
楊崢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幾乎虛脫了。剛才的拼殺,他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現(xiàn)在,緊張的神經放松了,滿目瘡痍的景象,使他再也無法忍受了。
血水,淚水,雨水,在他臉上身上,流的到處都是。
秋雨綿綿的一直下著。
昨晚,黑龍會總堂的鄭曉亮沒有敢動手。今天,越山分堂的鄭曉明,在這里大開殺戒。他們的目標都是楊崢。
趙文智,黑龍會。
姚偉東,黑龍會。
一個是朝廷的命官,一個是江湖上的名門正派弟子,而且還是江湖上最大鏢局的主人。
魔教退出了,消隱了,黑龍會卻稱王稱霸了。
武林正派呢?
當初對付魔教,他們那聯(lián)合起來。少林,武當,華山,峨眉……他們讓魔教消失了四十多年。
黑龍會,倭寇,橫行天下,無惡不作,喪盡天良。武林之中,竟然沒有人出面,聯(lián)合正派人士,對付黑龍會。
難道他們知道,黑龍會的人,與朝廷,武當,武昌鏢局的人的這些聯(lián)系。
明哲保身。
那么,學武何用?
江湖上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匡扶正義,又有誰來做?
正明道長在做。
玄真大師在做。
可是,武當派呢,少林寺呢?
少林僧兵,在江浙,湖廣,參與明軍,打擊倭寇。
在江湖上的呢?僅僅一個玄真大師嗎?
殺了一個趙文智,又有什么用。難道真的在殺了趙文智以后,回到天山,去過閑云野鶴的日子嗎?
蘇莊的人們,這里的人們。無緣無故的屈死了。
因為倭寇,因為黑龍會。
不能殺完倭寇,滅掉黑龍會,絕不能回到天山。就算是回到了天山,心里也不會好受的。
坐在血水中,楊崢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舊恨新仇,歷歷在目,他痛苦的想大聲哭喊,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只能默默的流淚。讓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夾雜著雨水,流到地上,混合著血水,向四處流淌。
小喬跪在血水之中,默默的看著楊崢。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天漸漸的暗下來了。
秋天的天很短,尤其是陰雨天。深秋季節(jié),陰雨綿綿,泡在血雨之中,冷氣從里到外,透心的涼。
“公子,我們應該走了?!毙陶f道。一直這么待著也不是辦法。
“他們怎么辦?我們兩個,總不能讓他們一直這樣躺著吧。”楊崢說道。
“等明天吧。明天我們找一些人,來把他們埋葬下去?!毙陶f道。
“我哪兒都不去,哪兒也不想去?!睏顛樥f道。
“這樣你會生病的。如果病倒了,我們怎么事情都做不了?!?p> 小喬站了起來,走到楊崢面前,攙扶著楊崢。楊崢也慢慢的站了起來。
雨一直在下著,秋天的雨,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
黑魆魆的樹林,黑魆魆的村莊,黑魆魆的天和地。
楊崢和小喬兩個,在血雨地面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他們走進了村子里面,走進了一個人家。屋子里面沒有人,整個村子里面都沒有人。
黑龍會的屠殺。
可惡的黑龍會。
小喬找到了火折子,點燃了一個油燈。楊崢坐在一個椅子上,一動也不動。他太累了,他太傷心了。
小喬找了幾件衣服,幫楊崢換下來。他自己也換下了。
在廚房里面,小喬做了一點吃的。他拿到楊崢面前。楊崢沒有吃。還是靜靜的坐著。
微弱的燈光,照著低矮的房屋。毫無聲息。
屋外,只有秋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啪”的一聲,很輕很輕的。
“何方神圣?請自己現(xiàn)身吧!”小喬說道。
沒有一點聲音。難道是聽錯了嗎?凄風冷雨的夜晚,秋寒露重的夜晚,有誰會出來?又有誰,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哧,”
“哧,”
一簇飛蝗石從窗口撒了進來,直奔楊崢而去。楊崢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坐著,毫無知覺。
“噗?!?p> 所有的飛蝗石全打在他身上。他還是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油燈的光芒,閃了一閃,從窗子那里,進來了兩個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五十來歲,長須飄飄,臉龐瘦的像刀削過一樣,又窄又長。兩眼深陷在眼窩里面,發(fā)著幽幽的藍光。
兩個人闖進了屋子里面。其中一個,伸手去抓坐著的楊崢。
楊崢還是一動也沒有動。
“大哥,沒有人。”
“人呢?”
“燈亮著,人不在。怎么可能?”
“剛才還有人說話?,F(xiàn)在去哪里了呢?”
“快退!現(xiàn)在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對我們不利?!?p> 兩個人立即向窗口奔去。
窗子上面,突然有了一把劍。
一把短短的劍。一把二尺來長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