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賠不賠罪的,都是以前的事了?!?p> 因為是安靜的環(huán)境,早月降低了音量飄出這么一句。
她的眼睛看到正前方,戲臺上的大幕也被拉開,追光燈映在正中央,她瞳底也隨之溢進光亮。
白光灑在戲臺上,演員登場,一身學(xué)生裝束的女孩從黑暗里走出來。
許原生眸光散淡,他的心思沒放在上面,只沉默了幾分鐘便再度開口,“我記得你幾年前就很喜歡這出戲,講的什么?”
“你看完就知道了?!痹缭麓鸬钠降?。
劇院里稀薄的冷氣吹進她的發(fā)根,流動的空氣游走在面龐。
許原生不再吭聲,也不再出神,有幾幕他看的認(rèn)真,眼睛都沒眨幾下。
戲演到一半,到了最煽情的部分,前排已經(jīng)有許多人偷偷抹起眼淚來。
許原生垂下僵硬的胳膊,在口袋里掏了一番,卻一無所獲,像是失落的嘆了一口氣。
他拽著袖子,遞到早月面前,“你要是想哭的話就擦我衣服上。”
“我不想哭……”
“不會是怕在我面前出丑故意忍著吧?”許原生凝視著早月的眼睛,的確沒有尋找到泛紅的跡象,他收回手,“還是說長大了就不愛哭了?”
他這話就是在說她以前很愛哭了……
早月眨眨眼,漆黑場所里唯一的光明是來自不遠處的戲臺上,她聽出許原生話里的意思,那股愛較真的勁兒又竄了出來。
“不是長大了就不愛哭了,我以前也不愛哭的?!彼霓q駁字字有力。
許原生聽完卻有些困惑,“不愛哭嗎?”
“我什么時候……”早月轉(zhuǎn)過頭,險些被他眼底的迷茫圍困。
他忽然彎起眼睛笑起來,眼波雖然溫柔,卻也同樣藏著危險。
戲臺上忽然收降了光源,盡管他們四目相對也看不到彼此的眼神。
在這樣的未知里,早月還是覺察到許原生的氣息靠近了一點,他很快便揭穿道:“總之就是寫不出來題也哭,被兇了也哭,就連過生日見不到我也要哭?!?p> 這些事情出來太過丟人,早月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耳朵,有些燙手。
四周無光也無影,她倒是不用害怕被看穿情緒,便繼續(xù)出聲澄清道:“不是因為見不到你才哭,是因為那天你讓我哥帶給我的禮物被一桶金給吃了,我怕一桶金會死才哭的。”
沉寂幾秒,許原生面無表情的笑出一聲,是硬生生被氣笑的。
他還記得那只叫一桶金的土狗,又土又狗,怪不得從來沒見早月帶過他送的那條手鏈。
演出已經(jīng)到了收尾階段,悲傷的部分也已經(jīng)結(jié)束,落幕時光亮轟然乍泄,觀眾席上離散的人影一同往劇院外涌動。
早月還沒有適應(yīng)光明,良久她才伸出手手指撓了撓臉,發(fā)現(xiàn)許原生的氣還沒有消。
她有些無所適從,剛想要站起來,許原生便先她一步,臭著臉揚揚下巴,“走吧,今天我送你回家?!?p> “我……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p> 早月有些惶恐,許原生臭起臉來的樣子,連她見了也發(fā)怵。
很快冷笑一聲,許原生對著早月勾勾手指,她緩慢從座椅上站起來,心下還在猶豫,臉就已經(jīng)不聽話的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