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練電話打出去不過十分鐘,許原生就趕到了車隊。
賽場上兩輛組裝車摩擦了下,在彎道上分別漂移出交織的車轍痕跡拖出幾米遠(yuǎn)的距離。
扭打的身影被拉開,兩個掛了彩的人正在室內(nèi)場館坐著。
許原生回過頭看向早月,“你到里面坐一下,等會我就帶你去拿東西?!?p> 她沒吭聲,輕輕點(diǎn)頭。
剛從車子里出來就聞到賽道上的機(jī)油味道,淡淡的散著。
早月跟在許原生身后。
場館里停著幾輛賽車,維修工具整齊堆放在一旁,裝潢變了很多,甚至是翻新了一遍,墻壁替換成了黑灰色的冷調(diào),左右的燈點(diǎn)的白光映耀在每輛車身上。
夜幕拉下來,車隊留下的訓(xùn)練的隊員本來就不多,出了這種事,何教練只好喊許原生來處理。
早月避開場館內(nèi)三個人的視線,繞到另一邊過去找了個不近不遠(yuǎn)的位置坐下。
剛坐下,便聽到許原生問:“誰動的手?”
他甩了甩手指,歪著腦袋瞇眼看椅子上兩個人,橫著眉的模樣透著兇殘。
何教練正要上前解釋,無意瞥到不遠(yuǎn)處女人模糊的身影,意識到這是打攪了人家的約會。
他抹了把腦袋上的汗,“肖熠非要和余燃比賽,車擦了下……就打起來了……”
余燃都是唐權(quán)的老隊員了,肖熠進(jìn)隊不過才兩年時間,一直跟著許原生,這一次也是因?yàn)槁牭紸組的人在背后指責(zé)許原生退役才動了氣。
余燃是A組的隊長,自然做了出頭鳥,一來二去就要比車,出了事又相互推脫,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兩句說不對就打了起來。
前因后果還沒了解清楚,許原生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肖熠嘴角上的淤青。
他朝他勾勾手指,“來,過來?!?p> “生哥不是……”肖熠怕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是他們說你退役是打算解散車隊我才……”
那幾個字說的清晰緩慢,音調(diào)雖然不大,卻足以早月聽到。
她眼下的光影顫了顫,微微探出視線擦過許原生的背影,又撞進(jìn)余燃茫然的眼神里。
他也看到了早月,詫異消除才緩慢反應(yīng)過來。
從椅子上站起來,余燃摸了摸后頸的皮膚,質(zhì)問道:“既然今天咱們生哥露面了,那就順說說解散車隊的事,也算個大家一個交代?!?p> “交代?”
許原生語氣飄忽,卻透著危險。
早月在一邊,肩膀被冷氣吹著,泛起潮意,知道許原生退役的事,卻沒想過他會想要解散車隊。
何教練拉住余燃,還是阻止不了他挑釁出聲,“以前遲陽哥還在,有人給你收拾爛攤子,他才走了幾年,車隊在你手上一天不如一天,做不下去了就要解散,你當(dāng)玩兒呢!難給不應(yīng)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這話是說給許原生聽的,余燃的眼神卻一點(diǎn)點(diǎn)挪到早月臉上。
許原生循著他的眸光扭頭看去,早月似乎有所覺察,提前撇過臉,裝作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
礙于早月還在,他將語氣放的很淡:“除了你誰還想要交代?這兩天就你叭叭叭的給我打電話要交代,我可沒看見別人了,這是我的車隊,你出聲前也先掂量掂量自己配嗎?”
他本來就不好惹,是碰不得的洪水猛獸,三言兩語把余燃罵的一愣。
話音落下去,場館里只靜了兩秒。
“也不用等到我解散車隊,你明天……哦不是……”許原生微笑著看他,“現(xiàn)在就可以滾了?!?p> 誰也沒想到他會做的怎么絕。
余燃怎么著也是隊里的老人,唐權(quán)成立初他就加入了,這個時候被出趕車隊不就成了笑柄,想到這,他的面子上就掛不住了。
不想再多看許原生的笑,眸光便掠到一旁。
空氣滯凝中,余燃忽然拔高音量:“早月,你剛才也聽到了吧,許原生說車隊是他的,你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