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沒有人,風吹過去都聽的清楚,樓道外,似乎是剛才那位阿姨的腳步聲,她走進電梯,歸于平靜。
早月眼神放松,從許原生眼前閃開,“大晚上的,我要睡了,今天就不請你上去坐坐了。”
許原生語氣閑散,染著笑:“你當我是豬頭啊,你剛買了奶茶還沒喝就要睡?還是兩杯......”
話里似乎另有暗喻,他側(cè)過身,依著墻,慢慢嘆出一口綿長的氣,神態(tài)失落。
早月“嘁”一聲,挖苦道:“你又在這裝什么孤獨患者呢?”
“你家里有別人,所以不愿意讓我去坐坐吧?!?p> 買了兩杯奶茶就是有別人在,許原生腦袋一根筋,這么說雖然是猜想但也猜的八九不離十。
早月這會兒可不吃他這一套了,直接過去,邊走邊說:“可不就是有人嘛,所以我要上去招呼客人了。”
這么晚了,不管她的話是玩笑還是認真都會讓許原生有危機感。
手腕猛地被鉗住,早月被拽的定在原地。
許原生這才把眼睛睜開,血絲滿滿,“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
“行了,閉嘴。”
早月狠心將他的話打斷,已經(jīng)猜到了許原生是剛從魏聞雨那兒趕回來,也應該問了他想問的問題。
摸不透他到底問了什么,也沒弄明白他今天這一出是想干什么。
就是心慌......心慌的想逃。
“你是不是真的去找聞雨哥了?”早月語調(diào)帶著驚恐。
“不然呢?”
“他都跟你說了什么?”
許原生不經(jīng)意道:“你想知道?”
他眼睛微斂,散著迷情的危險,早月手腕那塊被熨帖的滾燙,吹來的風也燥熱。
她舌尖上像是滾了顆火球,藏到哪里都不對。
退開腳步,凝澀道:“算了,不想知道?!?p> “那我還非要你聽?!?p> 下一秒,許原生散在額頭的發(fā)稍刺過早月肩頸的一塊皮膚,“他說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說什么。”
他將手松開,靜謐的環(huán)境里緊接著是衣料摩挲聲,早月的心跳聲太急,甚至可以說是吵,許原生換了方式,直接將她摟在懷里。
身高差距,許原生只好彎下脖子才堪堪能靠著早月的肩膀。
她分明那么瘦弱的小身板,一刻間卻能將他全心的疲倦趕走。
“你上次問我喜不喜歡你,我現(xiàn)在是可以告訴你的,哥哥是想照顧你,但哥哥也只照顧喜歡的人?!?p> 許原生動動手,才發(fā)覺早月的頭發(fā)也被他壓在手下,卷起一縷,“我嘴笨,今天狀態(tài)也不好,你要是覺得不滿意,哥哥明天再說一遍......”
又啞又顫的音節(jié)都在昭示他的緊張。
好在早月比他更緊張,大腦難以運轉(zhuǎn)。
好半會兒過去,許原生抱著早月都快睡著了,才聽到她滿是傻氣的話:“那個......我家里沒有別人......買兩杯只是為了湊單?!?p> 她只是單純的解釋一下,還以為是那句玩笑把許原生給激怒了。
可他顯然是誤會她的話了......
“早月,哥哥這才剛跟你表白,進展太快了一點吧?”他笑起來,拖腔帶調(diào)道:“可既然你這么說了,我也不好拒絕吧?是吧?”
早月手上一動便會有包裝袋摩擦的聲響,她不敢再動,只好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上次是誰問我的喜不喜歡,你怎么又想耍賴皮啊......”
一字一句的都透著滿溢的委屈。
早月手指捏的泛白,“你說的是真的嗎?”
肩膀上的人明顯一震。
隨即緩慢抬起頭,許原生細碎的氣息聲從早月耳際滑過,他看著她的眼,“假的。”
早月瞳孔縮了縮。
“哥哥對你何止是喜歡?!?p> **
電梯間里的明亮萬分真實。
早月手上的奶茶差點沒有拿住,在電梯間里急得打了兩個轉(zhuǎn),出了電梯三兩步跑回家里將門鎖住。
她一躍跳到沙發(fā)上,將自己的臉埋在抱枕里,悶悶的呼吸了兩口才恍然大悟的想到什么,一伸手撈到桌子上手機,快速打出去一個電話。
早月按著心口,“聞雨哥,你跟許原生說什么了?”
魏聞雨被早月突然打來的電話嚇到,卻也早有預料。
他嗓音淡淡,“說的可多了,你想聽哪一部分?”
這幾個男人沒有一個是正經(jīng)人。
早月拍拍臉:“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聽你這口氣......”魏聞雨故意咳了一聲,“他該不會跟你表白了吧?”
“嗯。”
“嗯?”
“就是......了啊......”
聲音定格,話筒里連呼吸都消失干凈。
魏聞雨捂著手機忍不住笑笑,鎮(zhèn)定下來才接上一句:“那還不快說說他是怎么說的,你怎么回的?”
早月激動的勁剛過去。
她極度后悔招惹了這么一個八卦人群,“是我先問你的,你先說?!?p> 魏聞雨:“你問我什么了?”
“......”那端無言。
“害,不就是我跟許原生說了什么嗎?”魏聞雨撓撓頭,“我應該就跟他說了你以前跟他分手只是為了讓他挽留......”
他們一個二個的都是神人,都能做她肚子里的蛔蟲了。
早月忍不住要給魏聞雨鼓掌,她嘖嘖道:“我都不知道我是該哭還是該笑?!?p> “不過早月,你到底怎么說的,是答應了還是拒絕?”
房間里的冷氣將早月皮膚上吹起一層雞皮疙瘩,她頭皮也硬起來,剛才那股呼吸不順暢的感覺去而復返。
“還沒答應?!?p> 她字眼很淡。
魏聞雨手指點扣在桌上,“嗯,也能理解。”
該說的都大致清楚,早月也沒有什么要問的了。
夜市攤開始營業(yè),一條老街又亮起來。
夜市老板忽然出現(xiàn)在門前喊了魏聞雨一聲,“快來幫忙!”
這一句突兀。
他還沒顧上捂住話筒,有些泄氣,便只好放棄了遮掩,言語僵硬道:“那我要去忙了噢。”
那一聲早月自然也聽到了,喜悅頓時像被澆了盆冷水。
“聞雨哥,你還在做那些事嗎?”
“都是賺錢,哪里還分高低貴賤呢。”魏聞雨語調(diào)顯澀:“還有啊,許原生來我也只跟他隨便聊了聊,那件事我沒告訴他,你別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