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啼燕鳴,百花爭艷的江南一派風(fēng)光,街上往來行人都忙于生計。唯江上的一葉小船,掩映在兩岸嫩綠的柳樹下,順著潺潺的清澈河水緩緩移動。
一襲鵝黃衣衫配著精美符文的公子正翹腳躺在船頭,遮著一片大葉沐浴著午后舒適的暖陽,是不是哼著小調(diào),腳偶爾伴著節(jié)拍抖動幾下。
“少爺,少爺!”,秀氣的隨從催促著,“您出來那么久了,夫人要是知道,我又要慘了!我們快回去吧!”
被打擾的公子皺了皺眉,瞇了瞇眼,拂開遮著的綠葉,臉龐在陽光折射下更顯清秀白嫩,尤其是睜開的眼眸,帶著點(diǎn)蒙眬,水淋淋的像在溪水中洗過似的,給春更添了幾分的明媚。
“吵什么!難得清靜,叫叫嚷嚷的,壞了本公子的興致!”公子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微塵。
“少爺,時候真的不早了,我們快回吧!”
“知道了!真啰嗦!”沒等隨從開口,便一下翻身躍上了岸。讓船上人一陣慌張,趕忙讓撐船人靠岸。
林羽上岸后邊掏了掏耳朵,邊回身往后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無奈地心想:以后可要連他也要瞞著偷溜出來。神神叨叨的吵死了。
趕上岸來的玲瓏不滿地朝林羽說:“小姐······”
還沒說完嘴巴便被林羽遮了個嚴(yán)實(shí),“你說什么?!”玲瓏趕緊改口:“少爺,我們回家吧!”
林羽扔了錠銀子給她:“要回你自己先回,小爺我還沒玩夠呢!”話音未落,實(shí)現(xiàn)落入了玲瓏身后一家新開張的商鋪,好像有很多稀奇小物件,繞過玲瓏就朝那邊走去。
玲瓏下意識去拉,便被林羽巧妙躲開了,邊跑邊回身朝她做了個鬼臉,卻看到玲瓏臉上顯露出的驚恐表情,以及沒傳入耳中的可見的少爺嘴型。
待林羽轉(zhuǎn)身時,被迎面本來的高大的駿馬嚇得呆在原地,無法動彈。
“少爺!”耳邊傳來玲瓏慌張的喊叫聲,林羽的腳似落了鉛,寸步難行。駿馬上的人淡定地緊收握住韁繩,馬的前半身半躍騰空回旋,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立定,一副淡定的模樣如同馬背上的主人的神情一樣。
受到驚嚇的林羽看到鎮(zhèn)靜下來的馬兒,腳一軟,屁股先著了地,“哎喲”一聲傳出,兩邊停下觀望的人們掩藏不住笑意的笑聲細(xì)細(xì)密密地傳入林羽的耳中。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笑什么!”林羽羞赧地回?fù)糁?,人群覺得無趣后便逐漸散去。
揉了揉受“害”的地方,林羽才將視線轉(zhuǎn)向了罪魁禍?zhǔn)?,只見馬上的人體型高大,一襲黑衣繡著細(xì)致的騰云,掩不住一身的貴氣,整張臉輪廓剛毅,沉淀著不少閱歷,尤其是那雙劍眉星眸,帶著幾分肅殺之氣,令人不敢直視。他目不斜視地靜靜望著馬下之人。
林羽原地微微打了個顫,但她林羽是誰,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個惹禍成性的人才不怕誰是誰,她只知道,誰欺負(fù)她,她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她理所當(dāng)然地指責(zé)起馬上的人,兇巴巴地喊:“你給我林小爺下來,騎馬就能不看路啊!”
那人依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之意。這可刺激到了林羽,臉一下子就漲得粉嫩粉嫩的,氣鼓鼓地沖馬走去,想去拉扯馬上的人,馬上就要碰到時,馬匹護(hù)主似得翻身而起,馬上的人立刻施加了力道讓馬靜下來。
林羽不受力地朝后摔去,驚嚇得閉了眼,只幾秒,便落入了一個堅硬卻安全的懷抱中,清香冷冽的氣息鉆入林羽的鼻尖,一種不屬于江南的氣味。
睜開眼微微回過神后的林羽一臉怒容地質(zhì)問道:“你這人講不講理!大白天在路上騎馬橫沖直撞,算你運(yùn)氣好,萬一傷到你林小爺我,少不了你的苦頭吃!你叫什么?好好賠償我的損失?!?p> 聽到對方自稱林小爺?shù)哪腥藙γ嘉⑽⒁惶?,又隱于不動聲色,“哦?你無故沖出來,又想傷我,我好心救了你,還要無端受這樣的指責(zé)?”
好聽的聲音傳入林羽耳中,她聽完才發(fā)覺他兩人曖昧的姿勢,猛地推開對方,“你干嘛!一個大男人拉拉扯扯,別讓我在街上再碰到你!”趕來的玲瓏?yán)吨屗齽e說了趕緊走,她們朝著逆著他們的方向走去,還不出十步,林羽還時不時回頭用眼神“威嚇”他。
后面趕來的人挺馬后在男人身后輕聲問:“將軍,您沒事吧?”來人覺得這問的的確也多余,只微微發(fā)覺將軍嘴角那一絲淺淺的笑意后驚呆了,萬年冷若冰霜的將軍因?yàn)橐粋€男人笑了,瞬間背上一層冰涼。
誰也無法體會為什么萬年冷若冰霜的葉長明此時欣喜的內(nèi)心。此時的他,既有再遇時的狂喜,又有一份難以言說的苦澀。他說他是林小爺,在江南一帶誰都知道,林家王府的權(quán)勢和興盛,他剛從林府提親出來,林家就兩個兒子,大公子和二公子又忙于政事,只有王爺獨(dú)寵的掌上明珠時常因偷玩而悄悄男扮女裝偷出府,雖然責(zé)怪,但王爺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派人悄悄護(hù)她安全。
她成長得愈加靈秀了,一副天真浪漫,無憂無慮的,真好??梢娡醺畯男〉酱髮λ姆湃魏蛯檺?,沒有讓她受半點(diǎn)委屈。她應(yīng)該如同王爺說的忘記了小時候的記憶了,也好,有時候遺忘是世間最美好的賜予,只是現(xiàn)在的她不記得他了,讓他的苦澀擴(kuò)散得越來越大。
“將軍,您的玉佩?”葉長明經(jīng)隨從提醒望了望,身上的玉佩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可他絲毫不見慌張,那可是他最珍視的寶貝??!手下無措地?fù)狭藫项^。
“不礙事,玉佩遲早會回來的?!彼D(zhuǎn)身望著遠(yuǎn)處消失幾近不見的背影輕輕說道,帶著一份篤定,“林羽,我們再不久就會再見面的?!敝蟊惴砩像R。一行人就此便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