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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情緣之戀塵

初見

隔世情緣之戀塵 朱與蘇 2514 2019-07-12 21:22:38

  這是一個充滿誘惑的年代,在這個年代里,充滿著無限的可能。

  每天,這個世界都在變化,你得到了什么?你失去了什么?

  這個世界好象已經(jīng)變味了。

  是世界變味了嗎?又或許,只是人變了,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也變了。

  但以前呢?

  比如說前生。

  那是一個純真的年代,雖然你已經(jīng)不可能再記起。

  這是贛南的一個小山村,這里群山綿延,風(fēng)景優(yōu)美。

  一條馬路連接著一個又一個小村莊,路的兩旁是稻田,還有小河,再就是一座又一座青山。

  山上當然有著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這里的村民當然也會想各種辦法去捕獵,畢竟這能大大改善生活狀況。

  捕獵的工具大多是銃,這是一種較早的火藥槍,大多數(shù)人家里都有,這種槍需要慢慢的往槍膛裝火藥,再將鋼珠或截斷的鋼筋裝在槍管里,鋼珠多是用來打飛禽,而鋼筋則是用來打走獸的。

  還有一種是鐵夾,也就是加大版的老鼠夾,有經(jīng)驗的獵人都能識別出野獸常經(jīng)過的路線,在野獸常出沒的地方挖個小坑,將張開的鐵夾放下去,再鋪上一層樹葉,只要野獸踩上去,夾子巨大的咬合力能將野獸的腳夾住甚至將腳骨打折,因為鐵夾被鐵鏈系在樹上,野獸無法擺脫,只能等著被捕。

  但這很容易誤傷到人,這里的人都是用柴火做飯的,所以經(jīng)常會有人砍柴被誤傷,慢慢的就沒人用鐵夾了。

  人們又想出另一種捕獵法,將韌性極強的樹枝一端綁上繩子,打上活結(jié),將樹枝折彎,繩子在地上形成一個圓形的陷阱,野獸踩進陷阱,就觸動機關(guān),樹枝彈起,就能將野獸的腳套住,樹枝彈力將野獸的腳吊起來后,野獸也無法咬斷繩索,無法逃走,特別是比較小的野獸,這就叫下套。

  這是一個小林場,四面環(huán)山,一條山溪沿著山腳流過,溪水清澈透明,喝一口清涼甘甜。

  這里離最近的村莊需要從山路步行一個半小時,這片山上有著豐富的竹資源,所以附近村的篾匠便來這里買竹,然后就在林場的一個大竹篷里編成各種各樣的竹制品,再拿到市場去賣。

  這林場的承包者姓凌,大家都叫他老凌,老凌是一個很隨和的人,所以和大家都處得不錯。

  老凌的竹蓬里掛著四五把銃,這是他用來狩獵用的,大多是用來對付野豬,因為每年春天竹筍破土而出時,總有野豬會把竹筍刨開吃掉,這就影響了竹林的產(chǎn)量,所以那個時候他就會背著銃滿山巡視,如果打到了野豬,他就會招呼眾篾匠大餐一頓,再把剩下的賣給篾匠,篾匠又順便帶去市場賣,從中賺點差價。

  老凌有個孫子叫凌風(fēng),才七歲,非常聰明,深得老凌喜愛,所以老凌有空便從村里把他帶到農(nóng)場住一段時間。

  這天,凌風(fēng)象往常一樣在竹篷里看篾匠編竹椅,手上拿著竹制的寶劍玩耍,突然聽到山里傳來異常的叫聲,接著就看到老凌拿著銃從住篷里沖了出來,嘴里叫道:“套到東西了,套到東西了!”帶著門口的獵狗便往山里跑去。

  凌風(fēng)好奇,也揮舞著竹劍跟了上去。

  幾分鐘后,他們便到了聲音發(fā)出的地方,只見一根樹枝上,一只小麂子被繩索套住后腳,掛在樹枝上,樹枝下還有一只大麂子拼命的扒著樹枝,想把小麂子救下來。

  老凌在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下,舉起銃,向大麂子瞄準,他心想竟有此事,套一只地下竟還有一只不跑,從來沒遇見過此等好事。

  但這時候,獵狗已撲了上去,一般來說,麂子是很怕狗的,見了狗都是落荒而逃,可今天卻怪了,那麂子竟回頭對獵狗撲了過去,扭打在一起。

  老凌從旁撿起一根樹枝,沖了上去,看準麂子就是一棍下去,麂子馬上就癱倒在地,老凌拿出準備好的繩索,將麂子捆住,又將小麂子取下,找了根樹枝,一前一后挑在肩上,滿載而歸。

  回到林場,老凌將一大一小兩只麂子扔進鐵籠里,這時,那些篾匠都聞風(fēng)而來,這個說出多少錢,那個說出多少錢,都想著買來轉(zhuǎn)手賺一筆。

  麂子是一種象鹿又象小牛一樣的動物,卻是難得一見的美味,所以價錢自然不菲。

  大家哄吵了一陣后,又各自忙去了。

  凌風(fēng)很好奇,因為他沒見過這東西,便湊到鐵籠前想仔細看看。

  那小家伙顯然看到人害怕,緊縮在籠角瑟瑟發(fā)抖,而大的那只躺著一動不動。

  “難道死了?”凌風(fēng)拿竹劍從籠縫伸進去點了點母麂,口中叫道:“喂,喂?!?p>  母麂突然一滾而起,驚慌的眼神一掃,便走到小麂旁,伸舌頭舔了舔小麂的眼睛。

  凌風(fēng)道:“它是你小孩嗎?”

  “你為什么不跑???”

  “你又打不贏獵狗,為什么還自討苦吃呢?”

  凌風(fēng)看著一大一小兩只麂子,口中自言自語。

  那母麂看著凌風(fēng),眼中突然流下了淚水,不知是受傷還是體力不支,腿一曲,竟對著凌風(fēng)跪了下來。

  “爺爺,爺爺?!绷栾L(fēng)一邊叫著一邊跑了出去。

  老凌正在竹篷里和大家聊天,聽到凌風(fēng)的叫聲還以為出了什么事,趕緊起身走了過去。

  凌風(fēng)拉著老凌的手,把他拉到鐵籠邊,指著里面說:“爺爺,你看,它們哭了。”

  “哭了?”老凌低下頭看了看,確實看到母麂的眼睛有淚水流下。

  “爺爺,要不我們把它們放了吧?”

  “為什么?”

  “你看它們多可憐,一個還這么小,一個又是它媽媽,你想想,如果我被人抓了,我媽媽是不是也會哭?”

  “可是,它們確實能賣不少錢呢?!?p>  凌風(fēng)愣了愣,馬上又拉著老凌的手道:“要不這樣,等我長大了,賺好多好多錢給你用好不好?”

  老凌心里已在偷笑,沒想到這小子倒挺心善的,但臉上卻故意遲疑道:“多少啊?”

  凌風(fēng)想了想道:“賺多少都給你。”

  “那如果我不答應(yīng),你是不是就不給錢我用???”老凌故意逗他。

  凌風(fēng)呆了一呆,但眼珠一轉(zhuǎn),抱著老凌道:“爺爺這么疼我,我怎么會不給呢,爺爺常教我,做人要善良,要有孝心,我都常記在心,所以就算你不答應(yīng),我也會聽你的話,做個孝順的人,但是……”

  “但是什么?”

  “我現(xiàn)在想做一個善良的人,你當然也不會不答應(yīng)吧?”

  “哈哈哈,好好好!”老凌大笑道:“你小子竟然給我下套。”

  “我只是聽從爺爺教誨,何況,它們真的好可憐?!?p>  老凌滿臉笑意,他從心底感到滿足。

  “爺爺,你答應(yīng)我好嗎?”

  “好,我答應(yīng)你?!?p>  “真的?”凌風(fēng)眼睛發(fā)出了光,他高興得想要跳起來。

  家鄉(xiāng)風(fēng)俗,放生的東西都要綁上一條紅絲線,意示辟邪,所以老凌與凌風(fēng)便在兩麂的脖子上各系上一根紅絲線。

  老凌把鐵籠搬到往山里的旁邊,示意凌風(fēng)打開籠門。

  凌風(fēng)輕輕的把籠門打開,對著它們道:“出來吧!”

  母麂遲疑了一下,“唰”的一聲就沖了出來,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看著籠里的小麂,小麂看了看周圍,終于也沖了出來。

  一大一小兩麂撒腿往山里就跑,跑了一段距離,竟又停了下來,轉(zhuǎn)身往凌風(fēng)望了一眼。

  凌風(fēng)揮了揮手,大叫道:“走吧,下次小心點別再被人抓到?!?p>  兩麂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為這事,凌風(fēng)整整高興了一天。

  晚上,凌風(fēng)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小女孩來向凌風(fēng)道謝,然后化做一縷輕煙,消失不見。

  凌風(fēng)已到了上學(xué)的年紀,那時候沒有幼兒園,一般的小孩都是七八歲才開始上學(xué),直接讀一年級。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凌風(fēng)和別的小孩子一樣,上學(xué),放學(xué),嬉鬧,這也是那個時代大多數(shù)人的童年。

  一年很快過去。

  暑假也是童年時光的一大重要部分,整整兩個月的假期,是學(xué)生這一學(xué)期的期盼。

  考試成績也出來了,雙科一百分,凌風(fēng)拿到成績單第一時間就想著要告訴老凌。

  這也是大多小孩的心態(tài),他們有什么高興的事或值得炫耀的事都是想第一時間告訴最親近的人。

  老凌每隔一個星期左右都會回趟村里,因為林場雖然能種菜,但米鹽醬醋等還是要從村里帶過去的。

  看到凌風(fēng)的考試成績,老凌當然很高興,他帶著凌風(fēng)去圩鎮(zhèn)上點了豆?jié){油條,還有包子,飽飽吃了一頓,那時候能舍得這樣吃的人在農(nóng)村還不多,畢竟那時候很多人家里的米都不夠吃。

  第二天,凌風(fēng)又跟老凌來到了林場。

  這里沒什么變化,還是那兩間竹篷,一處是住的,一處是匠人工作的地方。

  遠遠的就能聽到篾匠的笑語聲,再近點就能聽到他們用刀破竹的聲音,竹篷里堆放著編好的籮筐,竹椅等。

  篾匠們看到老凌和凌風(fēng)遠遠的就打招呼,然后對凌風(fēng)說:“你又來了?過來過來,我?guī)湍阕霭褜殑?。”然后找一條竹片,削成劍的樣子,讓凌風(fēng)表演劍法給他們看,在一陣陣笑聲中,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傍晚時,篾匠們就挑著當天做好的東西回家,因為他們第二天要拿到圩上去賣,他們很少在林場住。

  一大早凌風(fēng)就起床了,他拿著竹劍在門口就耍開了,那時確實沒什么玩具,有點什么都能玩幾天。

  這附近凌風(fēng)還是很熟悉的,他拿著竹劍,揮舞著砍著路邊的雜草和樹枝,不知不覺就往山里走了過去。

  通往山里的路可以通過一輛人力板車,路旁是一條小溪。

  往里走了一段,凌風(fēng)有點害怕了,畢竟清晨的深山是很靜的。

  他想轉(zhuǎn)身往回走,就在這時,他聽到前面?zhèn)鱽硪魂嚿成车穆曇簦瑥南詷鋮怖镒叱隽艘恢稽S色的東西。

  凌風(fēng)嚇了一跳,那東西也呆了一下,看著凌風(fēng)。

  凌風(fēng)再一看,這東西他見過,就是麂子。

  那麂子看著凌風(fēng),愣了有幾秒,然后走到溪旁,低頭下去喝了兩口水,又把頭抬起看了看凌風(fēng),轉(zhuǎn)身往樹叢而去。

  就在它轉(zhuǎn)身的時候,凌風(fēng)看到了它脖子上的那一圈紅絲線。

  這天傍晚,天突然一下子就黑了,隱隱有雷鳴之聲,看樣子是要下大雨了。

  老凌剛把菜炒好,突然間雷聲大作,下起了傾盆大雨,雷雨夾著閃電,好是嚇人。

  老凌把門窗關(guān)好,點上煤油燈,口里喃喃道:“這雨說來就來,還下這么大,師傅們應(yīng)該都沒到家,這下可有得受了?!?p>  他把煤油燈拿到飯桌上,對凌風(fēng)說道:“小風(fēng),快點吃飯,有你喜歡的臘肉炒青椒,吃完早點睡。”

  這里基本上每天都是這樣,傍晚就吃飯了,天黑就已上床睡了。

  凌風(fēng)嗯了一聲,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外面的雷雨聲。

  飯已吹完了,雨卻越下越大。

  老凌把凌風(fēng)帶到里間睡下,把手電筒放在他枕邊,自己出去收拾碗筷了。

  手電筒是那種白鐵皮外殼的那種,裝兩節(jié)大電池,電池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扔掉,這在當時也是很少用的,因為電池很貴,老凌因為住在林場,很多時候晚上要出去看看周圍,有手電筒就方便很多,至少不會象油燈一樣被風(fēng)吹滅,他把手電留給凌風(fēng)是因為凌風(fēng)晚上起來小便時方便。

  老凌收拾好東西,又進來看了看凌風(fēng),然后把門帶上,在外屋睡下了。

  雨還是不停的下。

  轟隆隆的雷聲象一個個炸彈,震耳欲聾。

  凌風(fēng)翻了個身,這么早他可睡不著。

  雨好象漸漸小了,但偶爾還夾著雷聲,這時,凌風(fēng)感覺床下好象有什么聲音。

  為了壯膽,凌風(fēng)干咳了兩聲,然后打開手電筒,先對房間周圍照了一遍,然后慢慢的往床下照去。

  床是那種簡易床,就是兩張長條凳,上面鋪上板那種。

  剛探頭看下去,凌風(fēng)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了下去,他看到了兩只發(fā)光的眼睛。

  但一驚過后他就看清了,這是一只麂子,它縮在床角落里,兩只眼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他穿上鞋,蹲在地上,對著它招了招手,輕輕的說:“過來,我不會傷害你的。”

  它遲疑了一下,竟象聽懂了他說的話,竟向他走了過來。

  凌風(fēng)試探性的摸了摸它的頭,它竟沒有害怕他的意思。

  凌風(fēng)這時看到了它脖子上的紅絲線,原來這就是他放走的那只小麂子,但現(xiàn)在已長大很多了。

  凌風(fēng)把它抱了過來,它很溫馴,所以凌風(fēng)一點也不害怕。

  門外突然一聲炸雷,直震得凌風(fēng)膽戰(zhàn)心驚,那小麂更是全身一震,接著就是瑟瑟發(fā)抖。

  雨又嘩嘩的越下越大,雷聲也是一聲接一聲,好象就在門口炸開。

  凌風(fēng)也有點怕了,他抱著小麂一下子竄到床上,被子一拉,連頭也蒙起來了。

  那一個晚上,雷雨一直沒停,凌風(fēng)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他醒來時,天已經(jīng)亮了,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看了看床上,又跳下床,往床下看,但是什么也沒有。

  他搔了搔頭,難道是做夢?

  暑假很快就要過去了,這兩個月來,凌風(fēng)有一半時間在村里度過,有一半時間是在林場度過,再過幾天就要去學(xué)校報到了。

  這天早上老凌說:“小風(fēng),過兩天就要上學(xué)了,明天我送你回家,你還有沒有暑假作業(yè)沒做完?”

  凌風(fēng)說:“都做完了,都檢查好幾遍了?!?p>  “那就好?!崩狭璐认榈男χ?。

  “等下我要和師傅們?nèi)ド缴峡持褡樱阕约涸谶@里玩,別跑遠了知道嗎?”

  “知道了?!?p>  吃完早飯,老凌就帶著師傅們上山去了。

  凌風(fēng)一個人東看看西看看,覺得好無聊,于是拿著他那竹劍又到處跑了。

  走到溪水邊,他竟然看到溪水里有只螃蟹,他便用竹劍捅了捅,那螃蟹一下就鉆石縫里去了。

  他就順著溪水往上走,想看看溪水里到底還有什么。

  走了一段,前面就有個小水潭,水潭周圍有大塊突起的石頭,石頭上,有個穿著黃裙的小女孩坐在那里。

  小女孩不大,也就六七歲的樣子,她一看到凌風(fēng)就笑了,向凌風(fēng)招了招手。

  凌風(fēng)爬過石堆,走到小女孩面前,上下看了看,奇怪的問道:“你是誰啊,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小女孩道:“你不是也一個人跑這里來了嗎?”

  凌風(fēng)揮了揮手中竹劍,說道:“我不同,我有寶劍。”

  小女孩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道:“這明明是竹劍???”

  凌風(fēng)道:“等我長大了,我就要有把真正的劍?!庇謫柕溃骸澳慵易∧睦锇。俊?p>  小女孩道:“我就住在附近?!?p>  凌風(fēng)道:“我就住下面林場,你可以去那找我玩,”停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我明天就要回家了,因為要開學(xué)了?!?p>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說道:“哦?!?p>  山下傳來了老凌呼喚凌風(fēng)的聲音,顯然是老凌回來沒看到凌風(fēng)在找他。

  凌風(fēng)道:“我也下去了,我爺爺在叫我呢?!?p>  小女孩點了點頭。

  凌風(fēng)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回頭:“我叫凌風(fēng),你呢?”

  “我叫戀塵”小女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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