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這時電話響了。
“我來!”如詩邊說邊趿著拖鞋跑了過去。
“喂……”
“喂,如詩?。课?,南尋。”話筒里傳來了楚南尋的聲音。
“哦,”如詩瞟了柳佑先一眼,輕聲說:“我正在吃飯呢,有什么事嗎?”
“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應(yīng)該……有吧……”如詩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柳佑先,一手捂著話筒,輕輕道。
“嗯,那我明天早上八點在你家小區(qū)門口等你。”
“嗯……那……好吧,拜拜?!?p> “拜拜?!?p> 如詩掛上電話回到飯桌旁,柳佑先隨口問道:“是誰找你???”
“哦,朋友?!比缭姶?。
“來,紅燒魚,你最愛吃的,快嘗嘗?!绷酉葞退龏A了塊魚腩肉,那是她最喜歡吃的。
“謝謝老爸?!?p> ***
第二天一早,如詩刻意打扮了一下,她今天換上了一身白紗長裙,配上一雙黑色皮鞋,整個人顯得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小區(qū)門口,南尋早已等侯多時,當他看到如詩時,他的眼睛就直直的再也收不回了。
“早?。 比缭娢⑿?。
“早,早……”南尋回過神來。
如詩看到他那樣子,嫣然一笑道:“你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花嗎?”
“咳,花……有,有花?!?p> “哦?什么花?”
“笑靨如花。”南尋頭總算轉(zhuǎn)過彎了。
“如花?”如詩嘴一撅,眼一瞪,“你說我是如花?”
“不不不,有此傾城好顏色,天教晚發(fā)賽諸花。”
如詩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道:“聽你的意思是把我比作了牡丹花了,那你說說,牡丹花有多美?”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蹦蠈つ7轮湃艘髟姇r的動作,踱著方步。
“噗嗤!”如詩看他那裝模作樣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得了吧,酸死了,真象我老爸?!?p> “你老爸?”南尋皺了皺眉,“我有這么老嗎?”
“我們今天去哪里?”如詩問。
“要不,我們?nèi)タ春??!?p> “看海?”
“嗯,海鷗島?!蹦蠈さ?。
***
“你說,觀世音菩薩真能保佑人們嗎?”如詩坐在樹下的石頭上,雙眼定定的望著對面山上那矗立的望海觀音像。
海上,有輪船在航行,海浪擊在岸邊的石塊上,發(fā)出清脆的拍擊聲。
對面山腰上,高高矗立著一尊觀世音菩薩像,太陽照在佛象上,金色的佛像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暈。
“這是我國佛教文化的一種信仰,有人篤信觀世音是能救苦救難的,要不哪有那么多人去朝拜呢?但也有人不信,但不管怎么說,人主要還得靠自己,光靠菩薩,那菩薩都忙不過來了?!蹦蠈さ?。
“說的也是?!比缭娺€是注視著佛像,“但是她總是讓人肅然起敬。”
“救苦救難的人也一樣讓人肅然起敬?!蹦蠈さ?,“李爺爺他一直以來都資助貧困學(xué)生,還資助殘疾兒童,他又何嘗不是一尊活菩薩。”
“李爺爺是誰?”如詩收回目光,望著南尋。
“他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他省吃儉用,但做慈善卻十分積極,他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公司老總,分公司遍布全國,但做人十分低調(diào),每次過來看望李爺爺,都是開著一輛國產(chǎn)小車,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他們談話,他說正在投資一個項目,估計資金在三億左右,我當時就懵了,他家那么有錢,可李爺爺從來沒提過,前幾年出去辦事還踩個單車去,他兒子給的錢他都收下,但除了正常開支,基本上全做慈善了,你說,這樣的人值得尊敬嗎?”
“真沒想到現(xiàn)實生活中還真有這樣的人啊?”如詩道:“我還以為只能在電視上看到呢。”
“他是退伍軍人,每個星期學(xué)校升國旗,他都要敬一個軍禮,然后默默的注視著國旗升起,他對我說:既使你不能為國家做多大貢獻,也一定要熱愛自己的國家,任何時候都不要損壞國家利益。”南尋眼睛有點渙散,“他真是一個真真正正讓人尊敬的人?!?p> “太偉大了!”如詩道,“但愿他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所以,有些人做事并不需要人知道,也沒有人理解,”南尋接著道:“就象你的母親?!?p> “我母親?”如詩詫異。
“沒錯,她沒找你,沒來看你,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是有什么事來不了呢?”
“……”這個如詩還真沒想過。
“沒有一個母親不在乎自己的兒女,她如果不想見你,那她為什么又要來找你呢?”
如詩在沉吟。
“所以,你還是該見見她,也許她真是有什么不得已,至少,你該知道原因,人生短暫,不要讓誤會造成傷害?!?p> 如詩默默的聽著,半晌,她抬起頭看著南尋,“你是說她可能有苦衷?”
“這個得你親口問她,至少你問了后心里就會坦然,要不,這個心結(jié)你永遠也解不開?!?p> 如詩點點頭,然后又定定的看著南尋。
南尋有點發(fā)愣,“你看著我干什么?”
“我覺得你越來越象個說教先生?!比缭姷?。
如詩伸手摘了片樹葉遞給南尋:“我想聽你吹音樂,因為我的耳朵已經(jīng)被你剛才的話塞滿了,需要音樂來調(diào)和調(diào)和。”
南尋微微一笑:“你想聽什么歌?”
“白狐,我最喜歡的?!?p> “好。”
……
太陽漸漸西沉,映紅了傍晚那最后一片云,照在海上,閃動著金色的波光。
“天邊那一朵緋云,
象極了你臉上那抹嫣紅,
映在心海之上,
泛起無限金粼?!?p> 南尋隨口吟道。
如詩笑了,“你這是什么呀?怎么那么別扭呢?”
“怎么別扭了?”南尋擤了擤鼻子。
“天邊那一朵烏云,
象極了你臉上那絲猙獰,
映入我眼簾,
驚散了我七魄三魂?!?p> 如詩做了個鬼臉,學(xué)著南尋的口吻吟道,接著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說我面目猙獰?”南尋扮了個丑臉,雙手舉在雙肩處,學(xué)著恐怖片里陰瘆瘆的聲音道:“柳如詩,我來了……”
“啊!”柳如詩大叫一聲,起身就想跑,但腳下一滑,坐倒在草地上。
南尋還在做著丑臉,張牙舞爪的向如詩逼近,如詩雙手亂揮,想把他推開。
但人沒推開,她感覺到雙手已被南尋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