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漢站在高臺之上,恍若王者般居高臨下看著臺下的人,嘴角依舊勾著萬年不變的冷笑。
“還有人要挑戰(zhàn)嗎?”莽漢聲音沒有絲毫溫度。
臺下一時間安靜。
片刻后,一高個男子拔地而起翻身落在莽漢面前:“我來會會你。”
時間在精彩卻殘忍的刀光劍影中飛快流逝,轉(zhuǎn)眼夕陽便落下一半。
臺上的血跡再次被工作人員擦洗干凈。
臺上站著的依舊是那莽漢。
一連上去了四五個挑戰(zhàn)者,下場無一例外,如那顏公子一般。
民眾的呼吸幾不可聞,看向莽漢的眼神都極為驚恐,甚至有些人不忍再看,偷偷離開了這里。
莽漢連著問了三次是否還有人要挑戰(zhàn),都沒有人應(yīng)答。
片刻他臉上顯現(xiàn)一陣快意,繼而仰天大笑,響亮的嘯聲刺痛民眾們的耳膜。
一直杵著的燕青動了,她伸手隔開民眾,嘴里喊著:“大家讓讓,我要上去?!?p> 人著實有點多,燕青行動緩慢,大冷的天頭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這樣的人說要上去挑戰(zhàn)莽漢,看起來有些滑稽。
“年輕人,生命誠可貴??!”
“對啊,錢到底沒有命重要啊?!?p> “即使你贏了,就你這樣貌也娶不到杜姑娘的?!?p> “……”
好心的民眾紛紛勸道。
雖然他們也覺得這小子面相兇惡,不過再怎么也比不上臺上那個煞神啊,一個下午就殺了五六個人,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燕青朝那些勸她的民眾紛紛道謝,擠了好一會兒才挪到高臺下的梯子邊上。
長呼了口氣,空氣終于沒那么憋悶了。
她提起衣擺,抬腳“蹬蹬蹬”幾步邁上高臺。
臺下民眾們不禁搖頭,紛紛為燕青默默點了根蠟。
莽漢看著燕青這一連串的動作,只覺得可笑極了。
上個臺都用走的,還磨磨蹭蹭的之前哪個不是飛上來的。
燕青站在他面前,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不屑的問道:“你要挑戰(zhàn)我?”
“是的。”燕青一臉認真點了點頭道。
“你是來送死的?”莽漢又問。
燕青搖頭。
“你要用什么來打敗我?”莽漢再次問道。
“不知道。”燕青回答,一副老老嗯實實的樣子。
莽漢看著瘦弱的燕青,皺了皺眉:“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今天殺的人夠多了,你回吧。”
“這樣嗎?”燕青思索,似乎真的在考慮要不要走人。
“不過有個條件?!泵h看著燕青的視線帶著一絲戲謔。
“哦?”燕青看向莽漢,一臉疑惑,“是什么?”
“從我胯下爬過去,你就能安全離開?!泵h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又搖了搖手中的大刀,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懼?p> “哦?這樣啊?!毖嗲鄵u了搖頭,“我覺得吧,你這么壯,又打了這么久的架,我還是不鉆了?!?p> 這幾件事情有什么聯(lián)系嗎?
臺下的民眾不解,莽漢也一臉莫名其妙。
“為什么?”莽漢下意識問了出來。
“你太臭了,我覺得自己會被你的汗臭熏死?!毖嗲嗾f完哈哈一笑,“被熏死太憋屈,我不喜歡。”
“你找死!”莽漢大怒。
燕青有些無奈,她來到這個世界才多久,這句話都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
“我不想再聽到這三個字了?!毖嗲嗵土颂投洌职櫫税櫛亲?,“而且,我發(fā)現(xiàn)你不止汗臭重,口臭也很重啊,我這離你大老遠的,都聞到口臭味了?!?p> “哈哈哈?!?p> 臺下笑倒一片,原本凝滯的氣氛一下子活了過來。
“你!”莽漢惱羞成怒,提起大刀就往燕青身上招呼。
燕青側(cè)身一避,伸手一探從一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了一把長槍。
這隨便的一抓,可不是胡亂抓的。
燕青一整個下午都在觀察這個莽漢的武功路數(shù),大致摸清了他的套路,他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使出金屬圈,那些挑戰(zhàn)者都是吃了這武器的虧,這大刀明顯近不得,故而燕青才挑的長槍。
無論如何這能大大拉開她與莽漢的距離。
莽漢沒想到這年輕人身手如此靈活,輕輕松松就躲開他快如閃電的一擊。
想到燕青適才慢吞吞挪上臺的情形,莽漢看向燕青的眼神又驚又怒。
居然耍老子,簡直不可饒恕。
燕青朝莽漢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很美的笑容,她就是想氣死這人,可惜她忘了此時的自己一臉黝黑丑陋,笑起來總是有點……
臺下的人都不忍直視別開頭去。
莽漢的眼角也抽了抽。
二人迅速斗在一塊,隨著時間的拉長,燕青越打越心驚。
這莽漢耐力著實好過頭了吧,要知道他可是已經(jīng)斗了一下午了,此時與自己連過上百招,依舊沒有絲毫疲憊的樣子,這究竟是個什么變態(tài)。
更糟糕的是這詭異的金屬圈發(fā)出的聲音在一定范圍內(nèi)居然能攝人心魂,燕青剛才好幾次都吃了虧。
這究竟是什么鬼東西?
使勁兒搖了搖頭,壓下心中的震驚,強行將注意力集中到打斗上。
一定要離得遠一些。
“鏘”,燕青的槍頭被金屬圈纏住,燕青使力一扭長槍,被纏得太緊沒能掙脫。
莽漢獰笑一聲。
真以為我的絕殺只有一種嗎?
他再次搖晃大刀,金屬撞擊叮叮當(dāng)當(dāng)恍若在彈奏勝利之歌。
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變形的金屬圈竟然繞過槍頭,順著槍桿纏繞往燕青的手上來。
燕青心中大驚,連忙甩開長槍,迅速退開三丈遠,側(cè)身就往武器架上去想再次抽把槍。
不過那莽漢可不會給燕青這個機會,他將纏繞住的長槍一甩,武器架瞬間被打落臺下,一時間乒乒乓乓哐哐啷啷交錯響動恍若奏樂。
燕青大急,沒了武器怎么跟這人斗?她連忙想去那邊趁著武器沒有完全摔出高臺趕緊隨便抓把什么武器也好啊。
然而,莽漢再次靠近了。
燕青無法只得退回臺上不斷閃避。
故而寬闊的高臺上就出現(xiàn)了你追我閃的戲碼,一直高強度的地持續(xù)了一炷香的時間。
燕青完全不近莽漢三丈之內(nèi),莽漢根本沒有機會傷到燕青。
而燕青沒有武器也拿他沒辦法。
所以兩人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終于,二人像是達成了短暫默契,他們…分別停在高臺的兩邊,二人彎著腰,手撐在大腿上,側(cè)著頭不住的大喘氣相互看著對方,眼中盡是哀怨,心中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夕陽已經(jīng)落下,四周點起了亮堂的火把,將兩人頭上的汗珠照耀的晶瑩剔透。
不行,這樣下去,秦墨的藥錢怎么辦,必須想點什么辦法。
燕青抬頭朝四周看了看,忽然看到高臺上用來攔人的繩索,她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