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前面的劍客見有村子出現(xiàn)在前面,趕緊想要轉(zhuǎn)身向另一邊逃竄,不料后面的老頭似乎是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又是一道劍氣劈出邊將前面的人逼回原來的路子。反復(fù)幾次,兩人里趙家村越來越近。
前面的劍客咬了咬牙,停下腳步,不再向前跑,反而是轉(zhuǎn)身提劍攔在老頭面前。誰知道后面的老頭完全沒有要停步交流的意思,趁著對方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的空當,逼上前去,又在對方胸前留下了一刀長長的口子。
“怎么不跑了?你卓清明不是要劍道登頂,打敗東漢劍圣盧行云嗎?”老者緊緊盯著卓清明身上的傷口,嘴里發(fā)出尖銳刺耳的笑聲。
“我卓清明練劍二十年,以劍為友,無時無刻不想打敗盧行云,去看看那劍道山巔的風(fēng)景。但是家?guī)熢?jīng)教導(dǎo)過,我輩洗劍山劍客,洗的是心中惡念,而不是洗盡感情,做那不顧百姓死活的無情人?!弊壳迕魍鲁鲆豢谘詣﹁频?,虛弱地說道。
“真是無聊至極的言論,”老者不為所動,又一次欺身上前,一腳踹向卓清明的腰間。卓清明腳下用力,想要閃過這勢大力沉的一腳,但傷勢嚴重的他完全跟不上這一腳的速度,整個人被踹地飛出去,沿途撞斷了好幾顆樹才停下來。
“昏過去了嗎?先不急著殺你,等你醒來看著想要保護的村子血流成河的樣子,再讓你在痛苦中死去?!崩险哒f著讓人心涼的話,卻笑地格外興奮,他彎下腰想要將昏過去的卓清明提起來,沒想到意識已經(jīng)模糊的卓清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腳。
“你就這么急著想死嗎?”老者面容扭曲,抬起另一只腳狠狠踩在卓清明的手上,整只手在巨力的作用下彎成一個可怕的角度。
“啊!”劇烈的痛感將意識模糊的卓清明疼醒。老者見狀興奮地喊道:“既然醒了,那就讓你親眼看看我怎么將你想保護的人殺掉吧?!?p>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身影像流星一樣直直地朝著兩人所在的地方砸了下來,將兩人不遠處砸出了一個方圓丈許的坑洞。
“你說要去殺誰?”一道身影從緩緩從坑中走出來,聲音冰冷地問道。剎那間,老者仿佛看到了九幽地獄一般,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這人正是半夜被氣機牽引醒過來的沈無憂,本來沈無憂是不打算管的,沒想到這兩人一追一逃就跑到趙家村這邊來了,擔(dān)心村民們受到波及的沈無憂只能用這種粗暴的方式趕過來了。
老者只覺得面前的人氣機浩瀚得超乎常理,但又能很好地約束在身體周圍不散發(fā)出去,自己在他面前的感覺,就像是當初自己才孕育出氣機的時候面對老教主的感覺。他趕緊解釋到:“這位大俠,我們這只是私人恩怨,沒有說要去殺什么人??!”
“前輩別被他騙了,他是荊州城的魔道門派藍蓮教的教主,剛剛他只是為了破我劍心就要屠殺下面村子的村民,簡直就是人中妖魔?!?p> 沈無憂其實剛剛老遠就已經(jīng)聽到他們的對話了,下來只是順口問了一句,當然不會相信這藍蓮教教主的鬼話。
老者聽見卓清明說話,知道大事不好,一腳將地上的卓清明踢向沈無憂,掉頭就向山上跑去。他知道以雙方的實力差距,只有進去地形復(fù)雜的云夢澤才有機會逃出升天。沈無憂伸手接住飛過來的卓清明,輕輕放在地上,這才向逃走的藍蓮教教主追去。
藍蓮教教主一路奔逃,翻過兩座山,眼看就要到了云夢澤。沒想到沈無憂已經(jīng)提前來到云夢澤岸邊,等著他送上門來。
藍蓮教教主心肝俱裂,轉(zhuǎn)身又想跑,卻見沈無憂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他身后擋住了他的去路。他知道想跑已經(jīng)不可能的了,也沒有解釋,回身一拳打出。拳頭上浮出一張扭曲的臉,伴隨著尖銳的叫聲直奔沈無憂腦袋。
沈無憂腦袋微偏,躲過這一拳,拳頭上的由罡氣凝聚的人臉從藍蓮教教主的拳頭上飛出將不遠處的一顆大樹打出一個大洞。藍蓮教教主見一擊不中就要再打出第二拳,沈無憂后發(fā)先至一手握住他手腕,接著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藍蓮教教主哇的一聲,伴隨著吐出來的血向天上飛去。
沈無憂然用力跳起,來到還在向上飛的藍蓮教教主上方,一腳橫掃,將他又一次踢飛出去,然后重重地砸在云夢澤的水面上,湖水掀起幾丈高。
“趙家村這個地方,有我在,誰都別想撒野!”沈無憂將浮在水面上,因為重傷已經(jīng)昏迷的藍蓮教教主撈起來,語氣冷酷,像變了個人一樣。然后他拖著昏迷過去藍蓮教教主向安放卓清明的地方走去。
當沈無憂拖著死狗一樣的藍蓮教教主回來的時候,卓清明已經(jīng)醒了過來,自己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勢?!案杏X怎么樣?”沈無憂將藍蓮教教主扔在地上,向卓清明問道。
“多謝前輩出生相助,晚輩暫時還死不了?!鄙驘o憂點了點頭,蹲下身說道:“上來吧,這大晚上的,先到我那里處理一下傷勢?!?p> 卓清明臉色糾結(jié),最終才下定決心伏在沈無憂背上,讓沈無憂背著向竹山的屋子走去。沈無憂背著卓清明,一只手小心護住不讓他掉下來,一只手拖著昏迷的藍蓮教教主,廢了好半天才回到了自家院子。
沈無憂將藍蓮教教主的氣門封住,便不再管他,然后將卓清明輕輕放在客房的床上,開始檢查她身上的傷勢。
“前輩,情況如何?”卓清明虛弱地對沈無憂問道。
沈無憂搖了搖頭,說道:“情況不容樂觀,身上的傷口還好說,我能暫時幫你封??;但是右手手骨斷裂,短時間如果得不到治療的話,可能會影響你今后握劍?!?p> 卓清明面色更是白了幾分,他死死盯著自己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右手,雖然沒有出聲,但兩行淚卻忍不住沿著臉龐滑落下去。他聲音嘶啞地對沈無憂說道:“前輩,可能你會覺得我這樣很丟人,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但是我有不得不練劍的理由,我一定要成為天下第一的劍客,讓那個從小拋棄我的人知道,我不是廢物。”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救你!”沈無憂見他這樣,面色糾結(jié)地說道。
“真的嗎?只要能治好我的手,前輩要什么盡管說?!弊壳迕鞣路鹨幌伦踊謴?fù)精神,對沈無憂喊道。
“主要是我現(xiàn)在也只是猜測,不確定能不能有用?!?p> “不管有沒有用,前輩只管嘗試。”卓清明現(xiàn)在就想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不顧一切地對沈無憂說道。
沈無憂點了點頭,伸出食指,體內(nèi)氣機匯聚在指尖,一滴鮮血便被逼了出來。沈無憂發(fā)現(xiàn),自從成為半步逍遙長生境,自己身體就像脫胎換骨了一般,體內(nèi)的血液中蘊含著豐富的生機,簡直就像那條黑龍身上的血一樣。
但卓清明可不知道這些,他愣愣地盯著沈無憂逼出體內(nèi)的鮮血,然后將那滴血涂抹在矯正好的斷骨處。
“前、前輩,你這是在干什么?”卓清明回過神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抱歉,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這也是為了更快地產(chǎn)生效果!”沈無憂收回手,對卓清明說道。
“你怎么發(fā)現(xiàn)我是女的的?”卓清明臉色震驚地問道,連前輩都不叫了。隨后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能動了,甚至還能伸手指著沈無憂。
“看來真的有用,這下子你又可以安心練劍了。至于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是女的的,當然是剛剛你趴在我背上的時候,感覺到的?!鄙驘o憂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認真地說道。
卓清明趕緊收回手捂住胸口,但是頂著一張中年男子的臉做出嬌羞表情實在是怪異至極。然后她好像是自暴自棄一般,伸出手,從耳后緩緩揭下一張薄薄的面皮。露出一張年輕的女子臉龐,明眸皓齒,眉頭微皺,臉上還掛著點點紅暈,十分動人,然后喉結(jié)微微動了動便消失在喉嚨處。
“還望前輩能幫我保密,自小加入洗劍山后,我一直扮演著男子身份,除了師父還沒有人知道我是女兒身。”卓清明也想開了,聲音也變聲清脆的女聲,想著這位前輩武功高強,說不定是什么駐顏有術(shù)的老怪物,讓他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了吧。
“現(xiàn)在我們都有秘密掌握在對方手上了,以后你不將我血液的秘密說出去,我也不將你是女子的事情說出去,皆大歡喜,”沈無憂笑著對卓清明說道。卓清明聞言也趕緊點頭答應(yīng)。
見卓清明安靜下來了,沈無憂這才問道:“跟我講講怎么回事吧,據(jù)我所知藍蓮教不過是荊州城附近的一個小門派,怎么突然冒出來一個還真境的教主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一個月來,江湖上多位無望突破境界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突破了,甚至連家?guī)熞灿诓痪玫囊淮伍]關(guān)中突破到了神到境,”卓清明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接著說道:“本來這藍蓮教教主也是卡在還真境之下多年了,所以我才敢孤身一人前去探查,沒想到這老頭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破了。當時我才接近就被他發(fā)現(xiàn)了,然后被一路追殺至此,遇到了前輩。”
聽到卓清明這么說,又聯(lián)想到在這天下武運完全不遜色八百年前的世界卻沒有一位天人境的高手,沈無憂大概確定當初自己應(yīng)該是被那爆炸的武運珠子帶到了八百年后,而其中蘊含的天下大半武運也跟著來到了八百年后。
如果真是這樣,沈無憂敢肯定,這個被壓抑了八百年的江湖,接下來一定會冒出許多天才,氣象將不遜色于八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