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空戴上口罩走出了會所,打車回到了公寓。洗了澡,坐在書桌前開始看地圖,她覺得自己不太適合留在這里,高富帥聽起來很炫,但其實挺沒勁,她還是喜歡刺激一點的。
以前在島上,成瑾翊經常會帶她去玩賽車玩蹦極,他走之后,簡空就常常自己去,玩得更瘋,蘇白每次知道都要生氣,許慕沉也要念她。簡空還是會偷偷去,尤其是賽車,簡直有癮,她太享受那種在極速中與死亡邊緣摩擦的感覺,會讓她感受到自己實實在在的活著。
簡空的情緒沒有白天那么高漲,甚至突然有些低落,她想了想師父,想了想許慕沉,還有蘇白,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感到些許迷茫。師父說身為醫(yī)者,治病救人就是存在的價值,他希望簡空能記住自己的價值所在。
簡空卻并不這么想,她又不是救世主,醫(yī)術不過她的一技之長,就如同她的車技,槍法,繪畫,還有吉他,并無區(qū)別。難道會開車就要去當司機,會用槍就要去殺人,會畫畫就得當畫家了嗎?簡空討厭這樣的思維。
簡空甩甩腦袋,覺得煩躁。換了衣服,在抽屜里拿了個剛從網上買來的半臉面具,取了車鑰匙就下了樓。
她開到莉莉安,晃悠晃悠地走到舞臺區(qū),就撩起角落里掛著的一把吉他,開始彈……
“不要叫我比賽,不要再看我成績單,不要再無奈,不要再忍耐,不要再讓我傷肝,天天都火腿蛋,天天都排骨雞腿飯,我需要扭轉,我需要意外,我需要感覺存在……”
她唱的肆意瀟灑,充滿野性和不羈,臺下的呼聲也跟著此起彼伏。她本是想開著蘇白配給她的小寶馬就到路上去飆,可又突然想到蘇白崩著臉跟她生氣的樣子,咬牙忍了忍打開導航來了酒吧。
簡空很躁,這里不是島上,她不能去監(jiān)獄去折磨犯人,只有折磨自己,她唱了一首又一首,聲音都有些嘶啞,入冬的天氣她也開始淌汗,卻還是覺得不夠,體內不安分的因子甚至越來越猖狂。
最后她扯下吉他,又離開了酒吧,壓抑著自己去了江邊。她之前來A市就喜歡這里,喜歡看翻騰而去的江水,喜歡江邊的風。她站了許久,努力平復心中的躁動,勸自己別剛來就給蘇白惹麻煩,然后慢慢地感到一絲倦意,隨意找了張石凳,蜷著身子就躺了下去……
蘇白卻在到處找她,他在宴會上看到胥陽給他看的視頻,酒吧經理錄下了戴面具的簡空,認為他潛力不錯,請示胥陽需不需要去將人留下。胥陽認出了是簡空,又將視頻給了蘇白,夸贊簡空要是對商場沒興趣倒是可以考慮出道當個歌手。
蘇白看了一段,視頻里的“少年”他越看越感覺不對勁。她的狀態(tài)太激昂,蘇白擔心簡空會失控,到處在找,打電話也沒人接,問玄甲他們也說不清楚,簡空并不許他們跟著。
蘇白一邊找一邊祈禱這會可千萬別有人去招惹她,又安慰自己別緊張,別緊張,她傷了誰,毀掉了什么,賠多少錢都沒問題……是既怕哪個不長眼的招了簡空,被簡空打到半身不遂,又怕簡空遇到了變態(tài)打不贏。
胥夜也江邊,他喜歡來這里是因為暖纓曾在這里消失,這里殘存了她的氣息。他慢慢的沿江邊走著,想著,卻突然看到了躺倒在石凳上的簡空。
胥夜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走過去,搖了搖他。
“師父,書我一會再抄,手疼?!焙喛锗洁熘鴫粼挘瑓s用了自己真實的聲音。
她……是女孩?胥夜有些驚訝,仔細的看著石凳上人的臉,真的太像了,那如果她是女孩子,會不會就是……胥夜整顆心都跳到了嗓子口。
晚風中不知道站了多久,掙扎了多久,目光始終都在那石凳上的人的臉上,過往畫面在大腦里反復重現(xiàn),最后注意到簡空衣領處有兩根掉落的頭發(fā),他小心弄了下來,然后把她叫醒。
“簡空,起來?!瘪阋褂謸u了搖她。
“嗯?”簡空半睜著眼。
“坐起來。”胥夜命令著。
簡空懵懵的坐了起來,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胥夜,他怎么會在這?他走近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你,是女的?”胥夜不想管什么唐不唐突,只想知道答案。
“你對我做了什么?”簡空抱胸瞬間離他一米遠。
“是你自己說夢話,女孩子的聲音?!瘪阋褂悬c尷尬,他剛剛其實真的有想過。
“……”簡空撇撇嘴又慢吞吞地坐回去。
“所以你…”
“怎么,因為發(fā)現(xiàn)我是女的,就見色起意了?”簡空突然湊到胥夜面前,用自己原來的聲音說,帶有幾分挑釁又有幾分誘惑。
“你…為什么…”胥夜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激動。
“為什么穿男裝?還不是因為你們這樣的登徒子太多了,我這么漂亮,總被騷擾也很煩的,我哥也會擔心啊?!焙喛臻_始胡說八道,她不過覺得男裝打架,跑路都方便。
“你哥?你們家是在哪的?”胥夜才想起眼前的女孩有個哥哥,而暖纓并沒有,聲音又低沉了幾分,難道,真的只是人有相似而已嗎?
“在北美的一座古堡里,不是大城市,說了你也不知道?!边@句話是許慕沉告訴她的被問家在哪里時的標準答案,要將鷹島說成古堡。
“你回去睡吧,這里不安全?!瘪阋共恢廊绾涡稳葑约旱男那?,像是看到了一點希望,卻又不敢去確定是或不是。
“嗯,記得保守秘密噢,表哥。”女孩眨了眨眼,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