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煜孩子到底是走了,江家辦了場簡單的葬禮。
夜晚,江子煜把胥夜約到了酒吧,并沒傾訴太多,只自己悶悶的喝著,一杯接一杯,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心狠。
胥陽也一起來了,他也已經(jīng)知道了江子煜孩子的事,可除了免費的供酒和陪酒,他也不知還能做什么。
“江哥,孩子是解脫了,你也別想太多?!瘪汴柹n白的安慰著。
江子煜沒說什么,覺得心里像是有口氣,上不來下去去,一直梗著讓他覺得連呼吸都是痛的。
短短十天不到,那從前總是散漫有些不著邊的他,經(jīng)歷大難大悲,看著竟多了幾味滄桑。
胥夜也喝了不少,不同于胥陽和江子煜,他更多是想到了前幾天,江子煜孩子出院當天晚上的簡空。
那天的她下班回家后沒多久就來了酒吧,他在家等了她很久,打她的手機她也沒有接,問了地七,問了蘇白,近十二點才在酒吧找到她。他很擔心,讓酒吧經(jīng)理調(diào)了監(jiān)控給他,卻看到簡空只是很安靜的坐了一晚上,沒去唱歌也沒有做什么事。
明明很乖,卻讓他有些害怕,那監(jiān)控里她的神情和當年她病了之后,對一切都置身事外,不聞不問的樣子實在太像…
而他和她說話,她還是會回應,扯著笑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沒提發(fā)生了什么事,也沒提自己為什么來酒吧。
他不敢多問,只能結(jié)合當天江子煜孩子出院的事情猜測,她可能是有辦法救孩子,卻沒救,因此對自己的選擇疑惑。
他實在不安,卻無法去做其它假設,寧可簡空是對他人冷血,也不敢把自己想成原因。因為他依然對簡空沒有把握,她突然就回來了,也許有一天她突然就又走了,一切就像他的一場夢……
胥陽是莫名其妙,江子煜喝酒,他能理解,可他哥又是為什么,自從簡空出現(xiàn),他哥就沒再喝過酒了??!
凌晨兩點,簡空睡得正沉,突然就接到胥陽電話,說胥夜在莉莉安喝醉了,讓她趕緊去接。
簡空這才發(fā)現(xiàn)胥夜還沒回來,而去到莉莉安,看到同樣喝到不省人事的江子煜她有些意外,原來不是商業(yè)應酬。
“我們?nèi)己攘?,你能不能把我們都送回去?!瘪汴栠种柡喛?,他確實也喝了幾杯,但還算清醒。
“這酒吧就你的,就算我今晚不來,你還能虧待了自己?”簡空來之前真的有想過干脆讓胥夜在莉莉安過夜好了,她不想出門。
“真是一點都不友愛,快快把你男朋友領走!”胥陽揮揮手,又叫來了個服務生,讓他去找代駕。
簡空攙著醉了的胥夜上了車。
“簡空……”胥夜呢喃了一句。
簡空側(cè)頭看了他一眼沒應聲。
“我不回去。”胥夜又說。
簡空依然沒理他。
“我不想回去…”胥夜再次重復。
“那你要去哪?”簡空終于問。
“不知道…”
“喝醉了就不想回家,膽子還挺肥。”簡空嘟囔著把車開到了江邊。
車剛停好,胥夜就自己走下了車,然后坐在人行道旁的石凳上,端端正正。
簡空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兩人安靜的坐了一會。
“回去了?!焙喛湛戳搜蹠r間,已經(jīng)四點多了。
“你說你愛我?!瘪阋箍聪蛩噪x的,呆呆的。
“呵,想得美……”簡空不想說。
胥夜頓時就紅了眼眶。
“好好好,愛你,愛你?!焙喛找娝淮竽腥司尤粚W她那套,沒轍投降。
胥夜笑了。
“回去了,再不回都要天亮了…你一個大Boss遲到也沒人管你,我可不行?!焙喛招奶壑约?。
“那你再說一次你愛我?!瘪阋惯€是那副表情,又呆又迷離。
“我愛你。”簡空打了個哈欠,說得應付。
“還要一次。”胥夜繼續(xù)要求道。
“……”
“平時都是我和你說,你從來不說…”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但你再不走就不愛了……”她真是傻得可以才會去縱容一個喝醉了的幼稚鬼。
天亮。
胥夜清醒的時候,簡空已經(jīng)準備出門上班,“簡空…我頭痛…”
“我沒打你?!焙喛論Q著鞋。
胥夜卻起身去將她扛了過來,“別去上班了,陪我?!?p> “……”
“我好想你…”胥夜將她緊緊攬懷里。
簡空突然覺得胥夜像是只粘人的八爪魚,“放手……”
胥夜正想直接的吻住她。
簡空卻更快的把他推開了,“想親?先給我好好反省反??!哼!”然后氣呼呼急沖沖的走了。
胥夜看著她背影,反???
起來看到廚房有做好的粥,他笑了,快速喝了一碗后,他拿了車鑰匙去瑞民找簡空。
“反省好了??!焙喛詹橥攴炕貋砭涂纯瘩阋乖诘人?。
“我…不知道該反省什么?!瘪阋购孟窀緵]去想這個問題。
簡空冷冷瞥了他一眼,洗了手,喝了杯水。
“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開啟的門……”然后哼著歌去了手術室。
胥夜愣在辦公室,半晌,啼笑皆非。
還在等麻醉,簡空就看到微信里有許多人@她,說謝謝。
地七打給她,讓她來趟手術室的醫(yī)護辦公室,才知道胥夜打包了三十杯奶茶還有點心過來。
“老大,你的在這里,愛心特制。”地七笑嘻嘻的把一個精致的杯子遞給她。
她接過,嘴角也是不自覺的弧度,杯子是前兩天她和胥夜一起逛街買的,說用來喝奶茶比較有感覺。
又看到杯子上貼了張便簽:“我錯了?!彼牧苏掌l(fā)到朋友圈:幼稚得還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