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沒一會。
九叔等人都來到了房間。
一同前來的,還有那位副官。
“長官,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對方一進屋就趕緊跑過來,抓著呂恒的手一臉激動。
“我……這是睡了多久?”
呂恒有些疑惑。
看大家的表情,似乎自己能醒過來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似的。
“快一個月了長官!”
副官有些喜極而泣:
“大家都快擔心死了……”
“什么?!”
呂恒一愣。
“一個月?!”
開玩笑的吧?!
自己居然睡了這么久?
記得當時自己也沒受多重的傷啊,怎么會?
接著他又問眾人:
“這……又是哪?”
“這里便是義莊?!?p> 旁邊的九叔這時笑著回道:
“這本是秋生的房間,我讓人收拾過,專門給你休養(yǎng)的……”
秋生的房間?
怪不得自己感到陌生。
之前來義莊也只是到過偏廳,壓根就沒進過人家房間。
可……怎么把自己弄到這來了?
“是這樣。”
九叔像是看出了呂恒的疑惑,于是笑著解釋:
“雖然之前那兩具僵尸已經(jīng)伏誅,但那個面具怪物跟那老婦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也不知究竟如何,怕它們會回來復仇,擔心那些士兵沒法保護好你,于是這次老道我便自作主張了一回,讓他們把你安置了在此處……”
“還望小呂長官不要責怪?!?p> 呂恒聽完后便釋然。
“哪里哪里?!?p> 想到對方為自己做了這么多,他真心感激:
“九叔能這么為小子著想,我多謝來不及呢,又怎會責怪……”
……
不一會,他很快就在眾人口中了解到,自己昏迷后的這段時間里所發(fā)生的事情。
當時自己跟那個殺人狂魔硬懟之后,他就昏迷了過去。
而那兩個來自異界的不速之客。
卻不知為什么,居然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嘭’地一下消失了……
那場戰(zhàn)斗到了最后,大家死的死,傷的傷,昏迷的昏迷。
場上就只剩秋生一個獨自苦苦支撐。
雖然敵人也只剩下僵尸王一個。
而且經(jīng)過一番折騰后,僵尸王的實力在那個時候也只剩一點血皮。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秋生這個半吊子能對付的。
萬幸最后九叔的師弟四目道長碰巧路過,及時出手干掉了僵尸王,救了大家。
若不然,今日大家伙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一起扯淡還兩說呢。
回想起那場戰(zhàn)斗的情景,呂恒就一陣后怕。
手下的士兵們?yōu)榇硕妓纻麘K重……
想到這里,呂恒問了如今底下的情況。
副官立馬向他匯報——
經(jīng)過清點。
在那晚過后,死了的士兵有二十幾個,重傷幾十個,其他都是輕傷。
受傷的那些幾乎都感染了尸毒。
幸好當時戰(zhàn)斗中,呂恒及時叫人去買了許多糯米。
這個舉動不僅救了九叔跟他那兩個徒弟,也因此讓這些士兵免遭了尸毒的侵害。
“那些死去的弟兄們安置了么?”
呂恒這時突然問道。
想到那些死去的士兵,他心里一陣難過。
“都安置了。”
副官點點頭。
士兵里有許多是異地的鄉(xiāng)民。
按理說,人死后尸體應該運回所在家鄉(xiāng),好讓對方魂歸故土。
但畢竟是當兵吃糧的,部隊里可沒有運還尸體的規(guī)矩。
平常每一次戰(zhàn)場上犧牲的士兵,又哪一個不是草草埋了了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再加上有一些是死在僵尸之手,為了不讓這些士兵被尸毒感染后又變成僵尸禍害鄉(xiāng)里,經(jīng)大家商量后一致同意,將這些尸體全部火化,然后把骨灰分開入土。
呂恒聽了后點點頭。
接著又問了一下士兵陣亡善后的情況。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撫恤金。
“長官,別的地方,一般慣例是沒有的。”
副官這時解釋:
“只是我們大帥比較愛惜底下弟兄,所以,定下了每個陣亡的弟兄都給兩個銀元的待遇……”
“兩個太少了。”
呂恒忽然開口打斷了對方。
他想了想。
“給二十個吧,傷的那些弟兄每人也給五個,錢都從我那里出……”
雖然這個世界的銀元,比起呂恒那個世界同等時期的價值來得要高一些。
這里當兵的一個月的餉銀發(fā)的是銀鈔,其價值也不過兩個銀元。
這還是算得上比較好的情況了。
其他大部分地方,有的才給一枚銀元價值的銀鈔,甚至就連這點,還要時不時被上官克扣……
說到底這還是亂世。
亂世之中,人命真的很不值錢。
有時甚至只要給頓飯吃,人家就心甘情愿的給你賣命。
至于陣亡后撫恤金什么的,真的不要想太多。
這些呂恒當然知道。
但即便如此。
他還是覺得兩個銀元太少了。
二十幾人,一條條鮮活的性命就這樣沒了。
在呂恒看來,不管多少錢都換不回這些人的性命。
但事實已定,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自己能做的也僅僅是給點錢安撫一下而已。
至少這筆錢,能夠讓這些失去親人的家庭好生過個幾年,以慰那些不幸逝去的亡魂。
“長官,這……”
副官一聽呂恒這么大手筆,頓時有些頭大。
“怎么,錢不夠?”
呂恒奇怪。
記得當時那個大帥可是給了自己一千枚的銀元,自己好像沒怎么花呀?
這么快就沒錢了?
莫不是,眼前這家伙給偷偷吃了回扣了吧?!
想到此處,呂恒頓時臉一黑。
但對方顯然不是這么回事。
“長官,您那錢倒是夠,可是……”
副官這時一副為難的樣子。
“咱若是真這么干的話,怕只怕……其他同僚會有意見啊?!?p> 雖然長官對底下兄弟闊綽,對自己來說也是個好事。
誰都自己的長官對自己好一點。
可要知道,一旦他真這么干了,就相當于打破了整個規(guī)則。
別的士兵見這邊這么闊綽,肯定會引發(fā)騷亂。
心里定會說:大家都是當兵的,憑什么就你們的命這么值錢?
其他同僚肯定也不樂意。
說不定連那位大帥知道后,都要為此責罰于他……
“誰要是有意見,那就讓他來跟我說?!?p> 呂恒淡淡地回道。
倒不是認為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牛到不怕別人的質疑了。
而是他覺得,那晚的戰(zhàn)斗,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救世之戰(zhàn)。
而那些死去的士兵,也可以說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才犧牲的。
要不是自己給不起。
莫說二十個銀元,就算兩百個他都愿意。
見長官執(zhí)意如此,副官也不好再勸。
于是無奈地點點頭。
“還有?!?p> 呂恒這時又說道:
“那些火化的骨灰,你找個時間,讓人把它們都送回他們各自的家鄉(xiāng)吧?!?p> 他嘆了口氣:
“魂歸故土,可是我們華夏的習俗啊……”
“是?!?p> 副官有些感動。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認同了這位靠關系坐上這個位置的長官。
之后大家又跟呂恒說了一些寬慰的話。
……
過了沒一會。
“好了,小呂長官現(xiàn)在醒了,人安然無恙,你們也看到了?!?p> 這時九叔站了起來。
“沒什么事的話,大家就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單獨跟小呂長官說說……”
眾人莫名其妙。
不過雖然不明白為何如此。
但九叔也不算外人,畢竟親自照顧過呂恒這么長時間。
也彼此共過患難。
想來定不會害了他。
既然都這么說了,想必是有什么隱私的話題。
于是大家也只好跟呂恒一一告別。
然后陸續(xù)離開。
見眾人離開后,九叔又走過去把門給關上。
這時屋里,就只剩下呂恒跟九叔二人。
……
“九叔,干嘛這么神神秘秘的?”
呂恒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打趣道:
“有什么話不能當著大家伙的面說?”
可九叔卻沒有回話。
只是背著手,慢慢地走到了窗臺處。
目光眺望,像是在看外頭的風景……
“九叔?”
呂恒皺了皺眉。
心里感到奇怪。
過了好一會。
九叔深深地嘆了口氣。
“小呂長官,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