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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浮沉錄

第十一章 東林寺的回信

刀客浮沉錄 落魄江南 2084 2019-07-11 23:54:59

  清晨,一個少年在院子里舞劍。

  沈財山、老童、徐春三人正看著少年舞劍。

  少年揮動著手中的劍,動作干脆利落,招式連削帶刺,舞得空氣嚯嚯作響。地上散落著一堆柳葉,一套劍法打完,少年的臉紅撲撲的,鼻孔呼哧呼哧地動著,汗珠從太陽穴處微微滲出,順著臉頰兩側(cè)緩緩流下來。

  老童和徐春不禁鼓掌。二人并非少年是沈財山的大公子而假意逢迎,他倆是被少年行云流水般的劍法所打動,與其是說舞劍更不如說是劍舞。

  他將呼吸理順后,笑嘻嘻地跑到沈財山面前說道:“爹,咱們比試比試?!鄙倌陮⑹种欣麆θ肭史旁谝慌裕闷鹨粚︹g劍,一把自己拿著,另一把給了沈財山。

  沈財山看看老童,又看看徐春,然后朝著他的兒子哈哈大笑:“沈煬,比劃比劃可以,但可別像上次那樣輸了就撒潑啊?!?p>  少年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沈煬率先展開進(jìn)攻,他的劍法又快又密,連續(xù)的左刺右刺讓沈財山左擋右擋,沈財山看似岌岌可危,實際卻穩(wěn)如泰山。當(dāng)?shù)臒o論經(jīng)驗和力量都勝過年少的孩子,實力的懸殊不是用沈煬用精湛的劍法就能彌補的。幾番下來,沈煬沒討到任何便宜,更是已經(jīng)處于下風(fēng),勝負(fù)也已經(jīng)很明顯了。沈煬最后放手一搏,朝著沈財山一波五連刺。沈財山快快地往后退了五步,最后看準(zhǔn)時機將手中的劍輕輕往上一抖,兩劍相碰,沈煬手中的劍被打落在地。

  父子間的對決,兒子先聲奪人,父親笑到最后。

  沈財山得意地笑了,他朝著廊檐下走去。不料惱羞成怒的沈煬拾起地上的劍朝著沈財山后背刺去。

  “小心!”老童和徐春同時喊道。

  沈財山慌忙轉(zhuǎn)身但為時已晚,劍尖距離后背不到一尺,這一劍是避不開了。

  但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徐春忽地朝前空踢一腳,右腳鞋子蹭的飛了出去正好落在劍面上。沈煬手中的劍被再次打落,而他自己踉蹌著撞到了沈財山背上。

  沈財山被撞到在地,他慢慢地爬起來,一言不發(fā)地瞪著沈煬,很是嚇人。身材高大的沈財山因憤怒而發(fā)出的氣場壓迫得沈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狠狠地抽了沈煬一巴掌。

  “逆子,難堪大用!”

  沈煬哇的一聲哭了,卻被沈財山一聲喝止。

  “回房去,自己好好反省反?。 ?p>  沈煬抱起劍正要離開,又被沈財山叫住。

  “站住,對自己的恩人連句謝謝都不會說嗎?”

  沈煬又回過頭對徐春道謝。

  父子融洽的場面被意外破壞,院子里的氣氛很尷尬。

  沈財山很快就收起自己的脾氣,對徐春和老童說道:“沈某教子無方,讓二位見笑了。今日若非徐春兄弟,恐怕是一場大禍?!?p>  徐春道:“財山老爺太客氣了。危急時刻,我也是胡亂想的法子而已。公子力氣小,用的又是鈍劍,其實是傷不了老爺?shù)摹!?p>  “這個逆子,看我回頭不好好教訓(xùn)他。這種性子以后肯定會在外頭闖下大禍。”

  老童倒是勸道:“還請老爺息怒。公子年紀(jì)尚輕,心性未定,絕無傷害乃至殺害老爺之心,老爺切莫過度責(zé)罰?!?p>  沈財山道:“不提他,好好的心情都被他氣沒了?!?p>  “怎么被氣沒了?”

  說話的是紅絹。

  “沈夫人?!崩贤托齑浩鹕碇乱狻?p>  “我看見沈煬哭著回到他的房間,是不是你罵了他或是打了他?”紅絹質(zhì)問沈財山。

  “我可沒有,你也別冤枉人。方才他硬要與我比劍,又輸給了我。結(jié)果輸急眼了,偷襲我,一劍向我背后刺來。要不是徐春恐怕我都被他傷著了?!?p>  “竟有這種事,那我回頭好好問問他。

  紅絹繼而又對老童說道:“老先生,這是給你的信,家中仆人說是東林寺派人給捎來的?!?p>  “多謝夫人?!?p>  紅絹把信交給老童后就離開了。

  老童拿著信,信封上寫著“童天正親啟”五個字,童天正就是老童的姓名。

  “我們不妨進(jìn)屋去看吧。不出所料東林寺里一定有大事發(fā)生了?!?p>  說到東林寺徐春和沈財山也都來了精神。

  老童打開信一看,里面就一句話,“如先生所言,望火速前來?!甭淇钍欠钭〕?。

  “如先生所言?”徐春問道,“童爺爺,你昨天對法妙住持說了什么???我記得沒講什么話啊,倒是沈老爺跟住持說了不少?!?p>  “我對住持說的話都寫在臨行前我給住持的那封信里。你們肯定還記得我們剛過東林寺山門就覺察出周圍情況有所異樣。再后來我們到東林寺里頭,住持夢中驚醒時的叫聲,再有就是那些后寺的鐘聲,送飯的和尚說是一天三次的慰靈鐘,可是我們昨天中午就聽到了兩次,這分明就是在說謊。更令我驚訝的是慧遠(yuǎn)大師那番不自然的舉動,慧遠(yuǎn)大師乃是得道高僧,可我昨天看到的慧遠(yuǎn)就像是一個低聲下氣傭人,住持的師叔寺院里精通佛法的高僧,卻毫無主見的事事去問病中的法妙住持?!?p>  聽到老童這么說,沈財山也表示贊同道:“老先生的一番話倒是在理,這些問題昨天我也自問過。后來心想既然寺院有意不讓我們知道,我也不強求,不多去打聽?!?p>  “老爺也是心思機敏之人啊。原本我也不愿多管,可當(dāng)?shù)诙槲快`鐘聲響起之前,徐春看到那一大簇安南貢竟然動了起來。安南貢自然不會動,動的是底下的蔥小蛇。那時候我隱隱聽到周圍山中也有其他的動靜,還有轟轟轟的吼聲,雖不知道這吼聲是何物發(fā)出,但我肯定是后寺的塔頂發(fā)出來。那時候我近乎本能地想起了一個我兒時聽過的駭人聽聞的傳說,是關(guān)于一種叫九頭蛇的怪物。九頭蛇怪每到天氣悶熱的時候就轟轟作響,聲音能傳到幾里外,那時它在排解心中的悶氣,這種悶氣也是一種毒氣?!?p>  這下把徐春和沈財山都嚇到了,兩頭蛇都沒見到過更別說九頭蛇了。

  “那真的是九頭蛇?”徐春趕緊問道。

  “是不是九頭蛇這我也不清楚,我想起這個傳說腦子里就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這個寺院的塔頂住著跟九頭蛇一樣的怪物?住持的病就是跟那怪物有關(guān)。我知道若我們直接盤問,住持為維護(hù)寺院名聲定會矢口否認(rèn)。所以我就寫了一封為他解決驅(qū)趕蔥小蛇法子的信,也把我的推論寫了進(jìn)去。信中我寫道,三天內(nèi)若無回復(fù)我就要離開杭州,若東林寺需要我的幫助,那就盡快送信至城內(nèi)沈老爺府中?!?p>  沈財山道:“看來我們又要去東林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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