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人家要惹我,那我也沒辦法呀!”嚴(yán)雪予百無聊賴地?fù)u搖頭。
“我還以為那兩個男生是她們的幫手,還心想要是干架的話,你肯定打不贏,我準(zhǔn)備拉著你跑了。”
“都是同學(xué),怎么好意思直接打架呀?不過許晝……”嚴(yán)雪予總覺得他眼神不對勁。
“什么?”
“剛剛那個沒開口說話的男生,你注意到他了嗎?”
“表情很冷淡的?”
“對!老翻著一對死魚眼,腮幫子鼓鼓的那個男生,他其實和用球砸你的那個女生是一對情侶?!眹?yán)雪予撓撓頭,努力回想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
“你有沒有覺得他看那個女生的眼神帶著恨意?”
“他對誰都這樣吧,哪里有什么恨意呀?人家不是情侶嗎?你別亂想了。”齊曦有點感嘆她的腦洞。
“不,算了,管他的……想多了影響我心情?!?p> 嚴(yán)雪予坐在書桌前,犟犟正窩在臺燈下面好奇地打量她,雪白的皮毛在暖黃燈光下泛著金光。
它一周至少吃掉三個魚罐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胖貓貓了,走起路來屁股扭來扭去,腮幫子上的肥肉往下拽,像一頭小豬。
“犟犟!”嚴(yán)雪予輕輕撓著它的腦袋,它伸出舌頭舔了幾下她的食指。
“記得我上學(xué)期開學(xué)不久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還這么小一只呢!當(dāng)時你在草叢里伸出一對小眼睛……”
嚴(yán)雪予把它抱在懷里,撫摸著它柔順的毛,“時間過得這么快……”
她看著書桌上散亂的作業(yè),右手邊堆放整齊的文綜教材,以及書架上已經(jīng)被她擱置許久的經(jīng)典小說,忽然升起一些感慨,世事如流,不過如此。
臥室的門開著,嚴(yán)雪予能清楚地聽見媽媽在客廳里打電話的聲音,她好像一直在笑。一會兒是無所顧忌地哈哈大笑,一會兒聲音減弱了許多,她是在捂著嘴羞怯地偷笑呢!
嚴(yán)雪予想起上周末出去逛街,媽媽心血來潮地在男士商務(wù)賣場看了許久,來去的路上不停接著電話,歡笑聲不斷,就算她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什么。
“有些沒勁……”她輕念一聲。
星期一開學(xué)。
“小柯,你這是明顯的有星期一綜合癥,你已經(jīng)趴了三個課間了?!眹?yán)雪予挽著冉小柯的手,快速地穿越前面悠哉悠哉走著的人,和她一起直奔去廁所。
“一定要走這么快嗎?別人以為你憋不住了呢!”嚴(yán)雪予努力想壓住她的速度。
“不行,快去快回!我還要再去趴三分鐘。”
“哈?還沒睡醒?昨天上完晚自習(xí),你回去通宵熬夜了嗎?”
“不是!我失眠到凌晨兩點。”
“啊?這么久?”嚴(yán)雪予在初中的時候也經(jīng)歷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失眠,但上了高中除了考試前會因為緊張而睡不著以外,一般來說都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了。
“昨天奇奇怪怪想了一些事情?!毙】履抗庥行┒汩W,故意跑到前面一點點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嚴(yán)雪予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事有蹊蹺。
“我說出來你可別罵我!”
“不會!”她很篤定地保證,但是眉梢卻微微上揚。
“他們又分手了,我……”果不其然!又是這檔子破事!嚴(yán)雪予神色立馬一變,“打住,你可別告訴我,你又蠢蠢欲動了。”她很嚴(yán)肅地盯著她,嘴唇抿著,神采飛揚的雙眼發(fā)散出危險的目光。
“我,我……”
“你別給我結(jié)巴,不可以,我絕對不會贊成你再去接近他!你清醒一點吧,我告訴你,他這種類型的人,他誰也不會喜歡,他只會喜歡他自己。”
“不是這樣的,他……”冉小柯費力地想找到一絲證明他并非如此絕情的蛛絲馬跡,但她自己詞窮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其實你不過是在說服自己,這學(xué)期都快要結(jié)束了,高中已經(jīng)快過去一半,不要再把心思花在他身上了。我并不是否定早戀,但他絕對不是適合你的那個人,絕對!”
冉小柯不答復(fù)她,摟著她胳膊的手松了松,等她們上完廁所出來時,過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已經(jīng)很多了。
“他性格確實是那樣,不怎么討喜,他也跟我說過他從小到大沒有對什么事情特別上心,唯一堅持下來的就只有打游戲,可……”
冉小柯又不說話了,她依舊在苦苦追尋那一絲珠線。他們從前明明在社交網(wǎng)絡(luò)上聊了這么久的天,可是為什么她竟想不出他表露的一絲優(yōu)點呢?
“小柯,旁人看見他或許只認(rèn)為他表情冷淡,但是你跟他有了這么久的接觸,你應(yīng)該明白他就是冷漠,冷漠絕不是一個褒義詞。
或許你只不過是因為在他身上花費了太多時間,因而覺得他在你心目中變得重要了,其實他根本不符合你對你心動對象的遐想?!眹?yán)雪予一語道破玄機(jī)。
“愛情應(yīng)該是兩心相惜,而不是某一方苦苦追求,在最初就不平等了,那么在一起后還會平等嗎?如果你想的是等他慢慢喜歡上你,對你態(tài)度就會好很多,那你或許不過是在癡人說夢。”
嚴(yán)雪予把自己能想到的可以用來勸告她的都說了出來。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了。”她笑笑,銅鈴般的大眼睛只是半睜著。
“你知道就好,不要再去關(guān)注他了,埋頭學(xué)習(xí)吧!”
“嗯?!彼旖俏⑽⒊閯?,像是還有話。
“林奕天!林奕天!林奕天……”沒想到教室里這么熱鬧,大家伙兒此起彼伏地叫著他的名字。
“咋回事?”她倆連忙問門口旁邊坐著的同學(xué),那個女生雙眼無比發(fā)亮,右手上下?lián)u晃,跟隨著大家的節(jié)奏也在那兒呼喊,被她們打斷了,她連忙不耐煩地說:“有個女孩兒給他送情書了,想讓他出去!”
“啊!這么勁爆的嗎?”小柯剛剛的沮喪全然消失了,也立馬加入了呼喊的陣列,“林奕天!林奕天!”她興奮的眸子快活地眨動,身子一彎,靈活地把頭伸到門外去,“讓我看看是哪個女生!”
“雪予!”她用手拍著她的背,想拉著她一起看。
“長得還挺好看的,扎著高馬尾,手里還提著一個禮物袋,不過我好像從來沒見過這個女生。”她收回目光,正了正身子。
林奕天在他位子上站著,周圍全是一個勁兒鼓掌和吆喝的同學(xué),他在中間尷尬地笑著,不時時望向后門口站著的那個女生,也沒有下一步表示。
他轉(zhuǎn)向講臺這邊,小聲地警告前面的同學(xué)不要再起哄了,但只是徒勞,沒有人理他。
“別鬧了!”他有些著急了,上下嘴唇生硬地貼在一起,雙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接著使勁拍向了桌面,巨大的聲響把大家都嚇到了,好些人自動停了下來,戲謔又疑惑地望著他。
“林奕天,你別生氣,人家女生在外面等著你呢?!眳呛喤ρ陲椬∽约鹤旖堑目裥?,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出去吧!林奕天,你也太高冷了吧,別人都找上門兒了?!痹S佑姿也在一旁補(bǔ)充。
嚴(yán)雪予慢吞吞走向自己的位置,冷不防和他對上了眼,她趕緊咧嘴一笑。
“林奕天,你出來一下嘛,馬上就要上課了。”門口的女孩子鼓起勇氣開口了,聲音很甜美,但這會兒微微有些慍怒。
林奕天放在腰腹間的右手大拇指不經(jīng)意地往門外一指,眼睛像是征詢般地看著嚴(yán)雪予,她下意識點點頭,他就走出去了。
“哇!”四下又哄鬧開來,“在一起,在一起!”
大家都振臂高呼,剛剛因為上課而倦怠的神情全都煥然一新,每個人的瞳孔都發(fā)著金光,嘴角上揚的幅度很大,激動地左搖右晃,觀看著門外的情景。
嚴(yán)雪予看見湯抒從前門口走了進(jìn)來,她忽然很好奇她會有什么反應(yīng),看見這樣熱鬧的場面她也很驚訝,接著她疾步走到正笑得花枝亂顫的許佑姿身旁,應(yīng)該是在詢問情況。
許佑姿在嘈雜聲中仰起頭,湊到她耳邊說了起來,嚴(yán)雪予看到她原本含笑的面頰漸漸泛起冷色,像一棵蔫了的茄子,她眉頭皺起,嘴角不停抽動著,像是在質(zhì)問什么。
許佑姿立馬賠笑,她拉起她的手在空中來回?fù)u動著,嘴里也說著話。
林奕天從后門口走了進(jìn)來,他手里并沒有提那個粉紅袋子,只拿了一個信封。
“喔!”起哄聲還是一陣一陣的,沒有停歇,直到歷史老師端著電腦走了進(jìn)來。
“哇塞,那個姑娘真的勇氣可嘉!”嚴(yán)雪予吃著飯,嘴里還咬字不清地說。今天學(xué)校前門新開了一家小吃店,她和趙昱歡一起出來試試水。
“但是估計沒結(jié)果?!?p> “你怎么知道?”
“林奕天回到座位上直接把信封往抽屜里一扔,再沒有過問了,而且別人一開他玩笑,他就超級生氣,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歡這次被表白,更別提喜歡那個女生了,但是……”
她還沒說完話,就又吸了一口面條,慢條斯理地咀嚼著,嚴(yán)雪予頗有些無奈,她知道她是不會在嘴里有東西的時候說話的。
“你不可以說完再吃嗎?或者吃完再說但是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