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閑的辰光,三更半夜,舅舅會踏夜路從東沙趕到我們家,過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出門做胖棉花生意了。胖棉花就是彈棉花,鄉(xiāng)下頭的人家老棉被睡得又硬又冷,就得重新胖過了;快結(jié)婚的人家,也得胖新棉被。過些日腳,舅舅回到我家,給我們也胖上一兩床棉被,吃過夜飯,趁天黑趕回東沙去。那辰光做這種生意還見不得陽光,而且胖棉花的工具又大又醒目,舅舅總是夜里來夜去的。
后來,寬松了一些,父親琢磨著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