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多,江同學坐在床上,背靠墻壁,右手持著一面騷粉色的鏡子,用真瞳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臉。
鏡子中的臉還是一半柔和一半兇惡,且相比他第一次觀察的時候,其界限差別變得更加明顯了。
相同的一點就是,兩半邊臉都是傷心痛苦的表情,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哭出來一般。
單獨看左半邊柔和的那一部分,他還挺心疼自己的,越看就越想哭,然后一看到右半邊兇神惡煞的那一部分……
“哈哈哈哈哈哈……”江同學突如其來的笑聲把寢室里面其他的三個人都給嚇到了,本來已經(jīng)鉆進被窩里面的猴子都被他給驚得坐直了身體。
江同學魔性的笑聲持續(xù)了好久好久,他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干脆直接把鏡子丟在一旁,調整自己的呼吸。
“干嘛啊不舟?”猴子都快睡著了,結果被這貨給吵醒了,心里有些不滿。
“我長得太好笑了哈哈哈……”猴子這一開口提問,江同學好不容易止住的魔性笑聲就又響了起來。
“好笑?”他的舍友對此表示不解。
哪有人這么形容自己的長相的?
何況他的那張臉還挺帥氣的,哪里跟好笑搭得上邊?
江同學的右半邊臉確實好笑,這也不能怪他。
他看到自己的柔和左半邊臉難過的模樣時還是挺不好受的,誰知道視線一轉到兇神惡煞的右半部分后,仔細一看,頓時就沒繃住。
你們見過委屈巴巴淚眼汪汪的張飛嗎?
真瞳視野之下,江同學的右半邊臉差不多就那個意思。
明明就應該是全世界的人都欠著他八百萬的樣子,加上了兇目含淚特效之后,是真的別致。
江同學對此類沙雕長相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所以一笑就停不下來。
真可謂是苦中作樂。
不對!
你怎么可以笑呢!
陰暗的情緒還沒有開始發(fā)酵,你怎么就先笑了?
這樣子最終得出來的負面情緒可就不純粹了!
江同學在心中狠狠地訓了自己一頓,努力讓自己端正態(tài)度。
都給我哭!
不準笑!
……
那股突如其來的笑意過去之后,江同學后續(xù)適應了,就很難再笑起來了。
深夜是一個人的情感最豐富的時間段,白天所發(fā)生的一件小事,其所引發(fā)的情緒反應,都有可能在深夜被無限放大,甚至引起連鎖反應。
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惡魔一直在誘惑著他去死,他真的好想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給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劃上幾下。
冷靜。
不要在黑夜里面做決定,不然的話白天醒來,極有可能會追悔莫及。
江同學很艱難地把那股陰惡的念頭給壓下去,大口呼吸。
他想起來以前列表里面的那位抑郁癥患者曾經(jīng)發(fā)過的一條說說,說人真正非常難受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只會感到窒息,喘不上氣來。
他還說,他覺得每個夜晚,漆黑的夜色都有可能會成為他的遮尸布,他每天都在擔心自己會被自己親手葬送,見不到第二天的黎明。
滿滿的都是負能量,江同學給他刪了,因此他不知道那個人后面到底有沒有熬過去,此時想起來只能在心中替他祈禱一句,但愿他沒事,然后擔心起自己的情況來。
江同學心想自己正在走那個人的老路,不,是比他還要嚴重多了。
他好歹還經(jīng)歷了很長的一個適應期,江同學把綰綰的那些情緒全部引到自己身上的一瞬間,差點沒當場去世,現(xiàn)在都沒緩過來。
……
難熬的一個晚上終于過去了。
江同學沒有睡好,心情因此而變得更加暴躁了。
王八蛋,你給我等著!
第一節(jié)課下課時,他找上了梁圓圓,問了她一些問題。
江:圓圓,可以跟我說一下她的前男友最討厭什么嗎?
圓圓:???
圓圓:綰綰的前男友嗎?
江:對啊,不然還能有誰?他最討厭什么?
圓圓:這個討厭具體是指哪一方面?是討厭的物品還是……
江:哦,這個嘛……你跟我說說他最討厭別人怎么罵他就好。
梁圓圓立馬嗅出了不對勁的味道:你想干嘛?
江:教育他。
圓圓:他是個變態(tài)!
江:沒事,他沒我變態(tài)。
圓圓:……
江:他真沒我變態(tài),不要擔心我。
圓圓:……
哪有人變態(tài)還變態(tài)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江:說吧,我打算找個機會跟他好好交流交流,不掌握一些對方的情況怎么行呢?
圓圓:他……長得不高,所以他好像很討厭別人說他長得矮,綰綰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有個舍友跟我一起走在路上,說他長得矮,臉又不怎么樣,被他聽到了。
圓圓:舍友說他壞話的時候,我就下意識地回了一下頭,結果就看到他盯著我們,面色極其不善,我們都走出去好遠了,我再回頭看還是能看到他,好嚇人。
江:OK,第一點,又矮又齪的崽種討厭別人說拿它的外貌說事。
江:還有嗎?
圓圓看他這架勢好像是真的要去找對方好好談心的樣子,當下猶豫著,沒有說話。
江:說嘛,那種垃圾有什么好值得忌憚的?你就當是以前偷偷在別人背后說壞話就成,我也不會告密的。
圓圓:他好像還十分討厭別人說他沒用……
江:哦……好的,大概了解了,謝謝。
江:對了,最后一個問題。
江:他讀的哪個大學?
你還來真的啊!
圓圓:不知道。
圓圓:我是真的不知道,畢竟綰綰當時休學之后,我就幾乎不關注那個家伙的事了。
江:OK。
圓圓:對了!你也別跑去問綰綰有關他的事,不然我擔心她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來。
江:了解,這些基本的東西我還是知曉的。
江:多謝。
說完這些話,上課鈴聲也響起來了。
那個男的,跟綰綰好像才認識沒多久吧?干嘛這么關心她的事?
喜歡她?
完全看不出來,再說綰綰也不具備令人一見鐘情的資本。
單純的正義感爆棚?
看著,好像也不像。
那他到底為什么這么想揍那個人渣的樣子?
南宮籠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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