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瞬間臉色蒼白,不,這些事,梁瑩怎么會知道呢,她不過是裝腔作勢在誆自己的話罷了。太子妃看著裴云依,想從她身上看出些所以然來,可裴云依只是安靜的喝茶,時不時還吃塊點心,好像剛剛提起的,不過只是一句不放在心上的玩笑而已。
“一派胡言,若是真的,那你倒是編編看,我做過什么”
“嗯……,梁瑩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良娣罷了,能知道什么,關(guān)鍵是梁瑩知道什么沒有用,要看太子,他會知道什么,他能知道什么,不是嗎?”。其實,裴云依確實是在誆太子妃的,這些不過是陳堯淵的小道消息,沒有任何證據(jù)。陳堯淵也不過是當(dāng)個趣事奇談告訴過裴云依,說太子妃還未嫁給太子之前,其實他父親有意將她送入宮里,所以在宮里也曾動過一些手腳。陳堯淵囑咐過讓裴云依不要把這些事當(dāng)成把柄,但像這樣誆她一下,倒也還是挺管用。
不過嘛,太子妃不愧是太子妃,若不是觀察細(xì)致,將她一開始展露出的一絲半點驚慌收之眼底,如今她這云淡風(fēng)輕、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模樣,怕是真的會讓裴云依以為自己估錯了。
“呵,我會做什么,不過如果此事再鬧下去,必定會傷了我和太子的感情,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如此下去也會鬧得太子府不得安寧,早些結(jié)束也好,你姑且說說,你想要交易的籌碼是什么?”
“令尊大人北邊的鹽礦,我要一半”
“裴云依你瘋了,什么鹽礦,這是要殺頭的大罪!”,饒是一直維持儀態(tài)的太子妃再也坐不住了,暴跳如雷,只覺得心里堵著的那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北邊的鹽礦,是父親無意中探得的,私鹽的利潤讓自家父親的仕途很是順暢,也為自己解決了許多麻煩。私礦的盈利這么些年都相安無事、無人知曉,為什么,這個才剛?cè)敫疀]多久的梁瑩會知道這件事。
裴云依嘴角淺淺一彎,“太子妃,我既敢說出口,就自然不是開玩笑的”。
若不是裴云依身旁還站了個晚棠,自己私下又無可用的人,太子妃只怕是背上殺人的罪名,也一定會把裴云依掐死在屋內(nèi),可她如今無力反抗,所有把柄都好像被人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ピ谑掷铮约哼€一無所知,眼前的這個人,究竟還抓到自己多少把柄。
“太子妃也不用擔(dān)憂,梁瑩并無意與戶部對立,相反,是想與戶部尚書結(jié)盟。太子妃也知曉,父親剛上任,很多地方難免需要銀子,才能打開渠道”。
“所以你就來搶了”,太子妃譏諷了一句。
“非也,梁瑩方才說了,是和戶部結(jié)盟,若是父親將此事上報朝廷,那想必,太子妃令尊的下場,應(yīng)該不會太好,連帶著太子妃,不是也會遭殃嗎?可若是和我父親五五分,那我父親,自然算是共犯,我們總不會傻到會把自己上報朝廷,不是嗎?”
“所以,我們是結(jié)盟,不是太子妃說的那般……搶”,裴云依瞧見太子妃的手微微蜷起,像是拼命忍耐什么。
“梁瑩,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明明可以借著這件事拉我下臺,再為太子殿下誕下一兒半女,以你的能力,府里那群蠢貨都斗不過你,你可以輕易取得這個位置,明明有那么多辦法,為什么要犧牲自己的孩子”,太子妃突然的問題,讓裴云依也為之一愣。
裴云依的手在杯沿轉(zhuǎn)了一圈,然后才緩緩開口,“孩子的事,非我之過”
“以你的聰明,怎么會看不出這件事與我無關(guān),你此時來我這苦苦相逼又是為何”
“終歸犧牲了個孩子,太子妃恰巧被人陷害,總歸,得順勢討些東西吧”
太子妃的手越握越緊,可最終也只能無力的放開,“等這件事平復(fù),我會去找父親說的,屆時我會讓父親去拜訪梁大人的”。
“我怎知太子妃不會反悔”
“呵,梁瑩,我敢嗎?”,這件事一旦被披露,后果不堪設(shè)想,饒是用金錢或者其他方法賄賂梁君業(yè),可到底把柄還是在他手上,還得每日提心吊膽防止他臨時反悔反咬一口。裴云依的理由確實足夠讓人心動,如果梁君業(yè)也插一腳到私鹽的事情中,自然也就不用擔(dān)心他會上書稟報這件事了。
至于這鹽礦,等到有能力的時候,將梁家連根拔起,自然,那些損失的利潤,也都能補(bǔ)回來了,來日方長,總歸是有機(jī)會的,這樣想著,太子妃提著的那顆心總歸是落地了。
“嗯,也是,我相信太子妃是不敢的,那梁瑩也告辭了”,裴云依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的向太子妃行了一禮,然后起身向外走去,一只腳才剛邁出了房門,突然想起什么回頭和太子妃說道,
“哦對了,臨時再加個條件”
“梁瑩你不要欺人太甚!”,太子妃將茶盞往裴云依的方向一扔,杯子碎在了裴云依跟前,濺出的茶水落了幾滴在裙擺上,可裴云依仍然是一動不動。
“希望太子妃保住地位后,不要對李良娣動手”。
太子妃打量了裴云依幾眼,然后大笑起來,“梁瑩啊梁瑩,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結(jié)果也像那個蠢貨一般,怎么,心疼她了?可笑,太可笑了”。
“梁瑩就當(dāng)太子妃答應(yīng)了”,裴云依并沒有多說便離開了房間,身后偶爾還是傳來太子妃嘲笑的聲音。
晚棠偷偷打量了裴云依幾眼,但始終一言未發(fā),“這般看我,是想說什么”,裴云依這般心細(xì)敏感之人,自然知道晚棠在看自己。
?。ㄊ且驗樾∩贍攩幔浚?p> “怎么不說話?”,裴云依偏頭問道。
“沒,只是想問姑娘,接下來我們?nèi)ツ摹?,晚棠到底沒問出口,但心里也摸了個七八成了,自家姑娘時來的路上看到小少爺,心軟了。而小少爺,大概讓姑娘想起,那個還未成型就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孩子吧。
“我病了這么些日,都未入宮請安,皇后娘娘定是要怪罪了”。
“所以姑娘是要去……”
“聽聞今日太子進(jìn)宮請安了,我們也一塊進(jìn)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