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他笑容滿面的詢問青青。
“啊.....請問怎么了?!鼻嗲啻鬄椴唤狻?p> “我是叢山書院謝師曾門下弟子,我叫嚴(yán)奇。”那人道。
青青陡然想起曾看到書中介紹武林中的舊軼聞,說是郭靖郭大俠與夫人黃女俠便是相遇于張家口的酒館之中,眼見這人相貌不惡,自己又是喬裝出游,難不成又是一樁天降佳緣?
念及此,青青微覺面熱。
叫嚴(yán)奇的男子笑的絢爛。
畢竟很久沒有遭遇男子的傾慕,青青不好判定他的意圖。
“你會來叢山書院?”男子問道。
“是的。青青答道,“你...怎么知道?”
“最近傳開了,從山書院有一名女弟子,錄了名,卻在山門做起跑堂丫頭?!眹?yán)奇一直在笑。
青青不解,做跑堂,有吃有喝有住,人多又熱鬧,有何不可,又有什么好笑?”
“都說那名女弟子模樣可人,今日恩師請客,我就想或有機(jī)會見著,果然心想事成。”嚴(yán)奇一面說一面不斷打量青青。
青青被盯的頗為不自在。
宴席吃盡,諸人將散。
嚴(yán)奇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塞入青青手中。
“好好看看,紙上有信息。”嚴(yán)奇道。
青青收下。
此時席間一名老者瞥見嚴(yán)奇與青青聊得起勁,起身拍了拍嚴(yán)奇后背,“嚴(yán)奇,好好把握啊。”
青青困惑益甚,心中七上八下。
酒足飯飽,各人紛紛起身離開。
青青等一眾跑堂可好收拾殘局了,站著伺候老半天,腳酸腿酸。
七嘴八舌正邊聊邊賣力干活,眾人就聽著屏風(fēng)之外凄凄切切的哭聲吵個不停。
推門出去就見一名身著薄衫的女子踉蹌奔出,哭鬧不休。
兩個人后面追過來,左右把住了女子胳膊,令她不至倒地。她卻終于失去了重心,癱倒在地。
那女子面色蒼白,頭發(fā)黑長披散著,鼻梁高高,嘴唇紅紅的嘟著,面容姣好,身形苗條,是一個標(biāo)致秀麗的美人。
“哇”地女子吐了一地,酸臭難聞,跑堂們紛紛掩住鼻口。
那女子自顧自的掙扎,撲通一聲坐倒在穢物上。
青青心道:如此漂亮年輕的一個美女,竟如此看不開,這般作踐自己?當(dāng)真暴殄天物,玉落淖泥。
青青得空展開字條:今晚于伴月亭相會,嚴(yán)奇靜候。字跡工整,想不是匆忙所寫。
青青在荔城已半月有余,酒樓里沒什么談得來的朋友,頗感寂寞,有人相邀,欣欣然便去了。
靈山腳下,碧水池之上便是伴月亭。
青青走得近了,只見嚴(yán)奇正對著碧水池若有所思。
“來啦。”嚴(yán)奇見到青青,又驚又喜。
“對了,你是哪里人?”嚴(yán)奇問道。
“小宗?!鼻嗲嗟?。
“哦,那可是個好地方?!眹?yán)奇略一停頓,道:“我家在天游山,那里...那里風(fēng)景是很美的?!?p> “天游山?”青青知道天游山,那是個荒僻之地。
“你錄了叢山哪位老師門下?”嚴(yán)奇問道。
“黃慕唐?!鼻嗲嗟馈?p> “哦,這人極有名聲的?!眹?yán)奇道,“學(xué)成又怎樣?真要去做女狀元么?不用說你,我這邊正要拜離師門,投奔福州府去,以后依舊要科考,白白浪費大好光陰于從山。”嚴(yán)奇道。
“你那里不必去了。好好的一個書香門第,非要去做跑堂?!眹?yán)奇道。
“做跑堂怎么了?有得吃有得住,不偷不搶,平日還熱鬧。”青青道。
“別人會瞧你不起。”嚴(yán)奇道。
“瞧不起怎樣?瞧得起又怎樣?”青青不以為意。
“哎,到底是哪里想不開?!眹?yán)奇頓足,“你現(xiàn)在是佳人一個,繼續(xù)下去,氣質(zhì)要流俗了?!眹?yán)奇頗為痛心疾首。
蛙鳴一片,夜?jié)u漸涼,一輪又圓又大的月亮金澄澄的懸于涼亭之上。
青青道:“我要回去了?!?p> 嚴(yán)奇眼見青青這樣稚幼水靈,心火愈燒愈旺。
青青聽他呼吸漸粗,氣息漸近,退后兩步:“你....。”
“我是誠心對你,青青。”嚴(yán)奇邊說邊又近了一步。
“可是......”青青奮力推開他,掉頭就跑。
剛剛想起,黃蓉有軟猬甲,她沒有啊。她絲毫不會武功,黃蓉初出江湖時,武功大于郭靖滴。
“青青,你......”只聽嚴(yán)奇的聲音斷續(xù)于身后傳來,“聽我說....回來......”
青青慌慌張張,魂飛膽破。卻是怎么也不肯回來的。
哎呀!”青青一頭撞在一件東西上,撞了個頭昏眼花。
“哎,你怎么了?”
青青定睛一看,原來撞到了一人身上。
月光之下只見這人身材高大,是一個俊秀的少年。
少年扶穩(wěn)青青,“你......沒事吧?”
“沒.....沒事?!鼻嗲啾居毖韵喔妫D(zhuǎn)念想這是樁糊涂事,不提也罷。
“是見著什么可怖之物了么?”少年關(guān)切地問道。
“是...是蛤蟆?!鼻嗲嘞肫鹩讜r在鄉(xiāng)間玩耍,晚上是有很多蛤蟆蹦跳來去,一不留神都要踩到。
“啊...你膽子真小呀?!鄙倌晷α似饋恚骸澳沁€這么晚出來瞎溜達(dá)。”
青青承認(rèn)自己是個超級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父親、母親的年輕時代肆無忌憚的給了青青肉體和心靈無邊的傷害。
每次對母親坦誠心事后,青青都會不安很多天,魯懷貞是通世事的人,下次被她拿來用作打擊我的話柄是常有的事。魯懷貞又是和我完完全全不一樣的人,很多時候無話對她講。又常被她臆測、窺探。
青青覺得少有感覺到家庭給我的溫暖,很輕易相信他人對我一點點的好,被所謂摯友坑了幾次。
因為讀書,每日惶惶不安的活著,一度患上神經(jīng)性官能癥。青青渴望父母記得這些,給她安慰。后來青青才發(fā)現(xiàn),父母畢竟也是人,他們也是需要哄和欺騙的,一味的想從他們那里得到愛,是不可能的。
青青覺得自己敏感且多疑,本來因為極善良的天性,是該有很多朋友的??墒且驗樽约旱睦淠?、逃避,不少對她不錯的人相繼離我而去。
青青也想嘗試著成為一個通達(dá)的人,哪想的家庭如影隨形,就是跑到天邊,他們的關(guān)懷也會追蹤而來。
青青原是不善于扯謊的人,所以想著盡量少說話為妙。
這天晚上她剛剛收拾好,忽然見到一起干活的阿威阿明互相遞眼色,又見到阿威遞給阿明一個荷包。
青青裝作拿東西,湊近了偷聽,只聽到阿威講什么“百仙草”“醉人蜂”之類。
“這倆人要干什么壞事啦?!鼻嗲嘞朐俣嗦爭拙洌⑼×俗觳徽f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