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小心翼翼地走在公司,想起昨天的事,我把頭埋得更低,生怕碰到周總。
終于到了設計部,聽小怡說周總上午要去簽合同,可能下午才會過來,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
“思遠,昨天周總叫你干嘛去了,你那么久都沒回來”
“啊.....沒什么,我是新來的實習生嘛,讓我反映一下工作情況”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反映給部門經(jīng)理啊”
“啊......哈哈,有些事情可能沒辦法直接跟部門經(jīng)理說,你懂的”
“哦......那如果下次叫你過去幫我說說好話,說不定他一開心就給我升個職加個薪什么的”
“我盡量....盡量”
我昨天反映的工資到現(xiàn)在都沒發(fā)呢,更別說幫別人了。
“思遠.....思遠”
“恩.......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你手機響了”
“哦哦”
我看了一眼手機,竟然是工商銀行發(fā)來的短信,我被上面的數(shù)字驚嚇到了,
“小怡,我好像發(fā)工資了”
“哦,實習生的工資能有多少,值得你高興成這樣”
我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眼短信,默默吞了下口水,
“我想問一下,你們正式員工的工資有多少???”
“嗯,不多,就這個數(shù)”
她向我比了個手勢,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數(shù)字比她說的多了兩倍不止,越發(fā)覺得可能是發(fā)錯了。
我惴惴不安地坐了一上午,導致工作進度也有些緩慢,下午聽到周總來公司的消息,我更加不安。
要不要去問一下,萬一發(fā)錯了,以后再來找我要,我拿不出來怎么辦。
猶豫再三,我還是走上了三樓,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進來”
他正在書架上翻找著文件,背對著我。
“周總”
聽到聲音,他才轉過身來,
“你來了,坐吧”他示意我坐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周總,我工資發(fā)了”
“哦,那很好,你不是應該開心嗎”
“但是我覺得數(shù)字不對”
“太少了?”他眼神中出現(xiàn)了一絲玩味,
“不不,是太多了,似乎不是實習生應有的工資”
“我讓財政部給你多發(fā)了一筆精神損失費”
“啊......你是說上次的事”
他點頭示意,
“不是,我昨天不是因為這個”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怕他誤解,
“我知道,這是我早就決定的,在昨天之前”
“可是,這有點太多了,況且上次我什么忙都沒幫上”
“你還好好活著,就是最大的幫忙”他突然認真地看著我,
“什么...”
“我說過我不希望別人因我受傷,如果你出了事,我會因此愧疚”
“這筆錢你就安心地拿著”
“好,謝謝周總”
我離開了座位,走到門口,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回頭看向他,
“還有什么事嗎”
“周總,昨天......謝謝你”
他突然低下頭笑著,
“既然這么想感謝我,那就請我吃頓飯吧”
“啊...”我瞪大了眼睛,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我正好有空”
就這么決定了?
我感覺整張臉一陣青一陣紅,
“那我可以帶人一起嗎”
他似乎對我的回答有些意外,
“你隨意”
我打開門走了出去,真想默默地抽自己一巴掌,總是給自己挖坑,我這點工資哪夠伺候這尊佛呀。
我掏出兜里的手機,撥了出去。
“喂,陳哲,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有啊,怎么了”
“恩.....請你吃飯”
“你不說我都忘了,當時跟你開玩笑的”
“沒有,這段時間你也幫了很多忙,都沒機會謝你”
“嗯,好,下午我還在公司門口等你”
“好,對了,還有其他人一起”
“啊,誰呀”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掛斷電話,又撥通了李鑫的號碼,
“喂,思遠啊”
“嗯,是我,你現(xiàn)在在干嘛”
“我還能干嘛,躺在宿舍床上玩手機唄,你這周六日都去工作,都沒人陪我玩了”
“哈哈,今天晚上帶你去玩”
“啊,真的嗎,去哪”
“還沒決定,你等我下班的時候先來公司找我吧”
“對了,一定要打扮好看點,有你非常想見的人”
“我想見的人多了去了,你指的是哪個”
“到了你就知道了,別忘了哈”
“好”
幸虧我機智,這樣就可以把欠的人情一起還了,又避免了兩個人尷尬。
我開心地跑回設計部,剛走進門就被經(jīng)理叫了過去,發(fā)放了一堆工作,又是個忙碌的下午啊。
直至現(xiàn)在,我還認不全部門的人,能夠多說幾句話的似乎只有小怡,還有一直以來總愛批評員工的summer姐,我這是自虐體質嗎,有時候竟然覺得她沒那么可怕,有些習慣了她咄咄逼人的樣子。不過從她身上似乎總能學到很多東西,對工作的認真和一絲不茍,對于細節(jié)的掌控,從她手里經(jīng)過的項目幾乎從沒出過錯。待在這樣一個環(huán)境中或許自己的能力才能得到真正的積淀。
一晃又到了下班時間,我看向墻上的時鐘,有些猶豫是要直接去叫他,還是在樓下等他。
我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兒,陳哲和李鑫已經(jīng)到了樓下,周總還沒有下來,我只好收拾東西跑到他的辦公室。
“劉秘書,周總在嗎”
“在的,要我?guī)湍阃ㄖ幌聠帷?p> “好啊”
劉秘書踩著高跟鞋進了辦公室,不一會便走了出來。
“慕小姐,周總讓你進去”
“好”
我本以為可以僥幸不用進去,結果還是逃不過。接觸下來幾天發(fā)現(xiàn)他似乎沒有那么難以接近,但似乎是下屬對上司的本能忌憚,我還是畏懼和他相處。
我進去的時候他還在忙著工作,帶著一副金邊眼鏡,平常從沒見他帶過,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眼鏡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他大多時候都梳著背頭,臉部的輪廓感非常的突出,深邃的眉眼和白皙的皮膚總讓我想起電視里的混血,帶上眼鏡后似乎多了一絲書生氣息,兩側的碎發(fā)落下來,搭在鏡邊上,柔化了整個人自帶的氣場。
我不知道該不該打擾這樣認真工作的他,但想到李鑫她們還在樓下等著,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