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越來越近,我感覺到頭頂上方的通道發(fā)生震顫,想著或許是亞人的炮彈打在地面造成的結果。
當我被岡戈人士兵保護著離開所謂的綠洲時,一束刺眼的紅色激光柱穿透厚重的金屬墻壁將通道一分為二。
火星四濺噴射在岡戈士兵身上立即被引燃,我嚇得倒退,紅色的激光仿佛早已定位到我的準確地點,一直圍繞著我不停攻擊身邊的岡戈人。
混亂的場景中我看見一個身材矮小的孩子,正是我剛到這里時指責我的那個小家伙,她蹲在地上無助的哭泣,身邊躺著死去的媽媽。
我環(huán)顧周圍,沒有人注意那孩子,她隨時可能被激光打中。
這他媽該死的戰(zhàn)爭,我極少開口說臟話,但此時此刻根本無法用理智讓自己冷靜下來。
摘下耳朵上的語言轉譯器和眼睛上可以分辨色彩的護鏡,將它們統(tǒng)統(tǒng)拋向遠處,我飛奔著跑向小孩子身邊。
“米戈,你叫米戈對嗎?別怕,讓我保護你。”小孩子淚眼婆娑的看著我,可能在她的認知里永遠不會相信一個亞人會來保護她。
“&*%¥%”不知道米戈說了什么,我沒能聽懂才想起自己的話她也聽不明白。
轟炸還在繼續(xù),現(xiàn)在都是圍繞我扔出去的兩個設備附近。
我覺得再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安頓好米戈,我反身跑回去將設備撿了起來,拿上它們開始不停奔跑。
亞人的大長腿真不是白給的,這速度少說也得有80邁。
我不停的吼叫,讓岡戈人遠離我的身邊,那種哪沒人往哪跑的勁頭,像極了抱著即將被引爆炸彈的英雄。
跑著跑著周圍的建筑設施越來越少,看來地下是沒辦法待了,我得想辦法到地面上。
“李悅!你要去哪?”突然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獵手昆騎著一架飛行機器向我趕來。
“昆!快帶我去地面,亞人是沖著我來的??!我離開你們就安全了?!?p> “不行,先知大人命令我保護你不被亞人捕獲。”昆說著已經飛到我面前。
“你還不明白嗎?我就是顆災星,放我離開大家都能好好活著?!?p> “沒有人可以好好活下去,如果先知大人預感的事情發(fā)生,所有人都難逃一死。”昆伸出手示意我拉住他。
我有種感覺一旦坐上他的飛行器就成了阿川的敵人,我不想做那樣的選擇。
于是我伸出手拉住昆的手,用力一拽猛的將他從飛行器上帶了下來。
我一個翻身跳上去占領他的機器,三根手指緊緊握著扶手,看著眼前根本不懂的儀表盤,只能硬著頭皮胡亂的操作。
好在自己騎過電動車,估計原理差不多。
昆在下面緩了一下準備重新奪回飛行器,我不知怎的給足了馬力,胯下的機器‘嗖’的一聲彈出去老遠。
“走吧走吧····快點···你可以的····”我用心聲與飛行器溝通,傻得無可救藥。
它就像脫韁的野馬撞來撞去竟然尋到出口,昆一直沒有放棄,他帶上面罩跟著我來到地面。
刺眼的陽光照射在我臉上,我終于看清亞人派遣來的軍隊。無數(shù)飛船如星河閃閃發(fā)光,他們還在不停的投射激光射線,似乎想將岡戈人的家園夷為平地。
“昆!你快回去,我去找阿川,讓他們離開。”
昆戴著面罩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我的呼喊。
飛船開始向我的方向集中飛來,我坐在飛行器上注視著他們的動向。
一架純黑色最為特殊的飛船來到我面前??孔?,艙罩打開我看見阿川的臉,他還是沒有丁點表情,簡單的開口說道:“李悅,請你和我們回去?!?p> “我知道,但你得答應我撤軍,別再傷害岡戈人了?!?p> “好,我答應你。”
我們剛談妥條件,突然腳下地面上一枚火箭彈朝著阿川飛了過去,那是從昆隨身攜帶的武器中發(fā)射而出的。
就在火箭彈即將擊中目標時,從另一艘飛船射出的激光及時將其摧毀在半空中。
所有的亞人飛船的武器都指向地面上膽大妄為的岡戈人。
“不··不··不要??!”我意識到昆面臨的危險,可惜根本來不及阻止,紅色激光穿透昆的身體,他就在我眼前被打得消散無蹤。
原來‘無情’的定義是如此殘忍,不需要談判不需要俘虜,在亞人的思想里,僅有生存和死亡。
我內心的天秤開始傾斜,亞人的做法讓我難以接受。
雖然此時的我還在一個亞人身體內,但意識不說謊,騙不了自己,看見生命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憤怒是從心靈深處蔓延出來的。
“李悅,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卑⒋ㄔ谟^察我,可能察覺到了異樣。
“你們不是希望我能拯救什么,你們是希望我能毀滅什么。阿川,我曾是有血有肉的地球人,所以我無法接受你們這種濫殺無辜的做法?!?p> “請你不要誤會,我真的無意讓你加入這場戰(zhàn)爭中,我只是希望你能阻止所有毀滅行為。”阿川平靜的解釋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他的誠懇令我動搖。
想到先知說過那些亞人為了去往其他時空等于在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交換,阿川會為了種族戰(zhàn)爭甘愿放棄生命嗎?
“我不知道該幫助誰,你是最先找到我的人,也是我的朋友,可他們就在我面前屠殺岡戈人?!?p> “悅,亞人是不會無故殺害其他生物,我們只懂的完成自己被賦予的使命,今天的戰(zhàn)爭是岡戈人最先挑起,如果他們沒有劫走你,就不會發(fā)生后面的事情?!?p> 我知道他說得這些的確沒有問題,剛剛也是昆想襲擊阿川在先,所以才被擊殺。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要是你完全沒接觸或是不了解的陌生人,可能死了也就死了,可你們聊過天說過話,彼此知道了名字,距離拉近便不能放任不管。
或許這也是人性可悲的一面,交流牽絆成了無法客觀面對問題的障礙。
阿川還在勸說我,岡戈人的軍隊似乎也集結完畢,我還有可能讓他們停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