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陷入暴怒的還有梅啟。
J市一處別墅的書房里,他想要拍案而起,卻被人按在座位上。他臉色陰沉,對著對面的人道:“你敢動小穎一分試試!”
“不然呢?你就要像殺了你父親一樣,動手殺了我么?”
說話的人坐在輪椅之上,雙鬢斑白,骨瘦如柴。旁邊還掛著呼吸機,明顯是被病痛折磨了很久的樣子,這幾句話都說的很慢。
根叔站在輪椅之后,密切的注視著梅老太爺?shù)那闆r。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梅啟冷靜了下來,看向?qū)γ孀约旱挠H爺爺,有些心寒。
“梅家是老太爺一手創(chuàng)立的,怎么可能有老太爺不知道的事情?”根叔替梅老太爺解釋道。
“梅瀾天是個有才的人。當(dāng)年老太爺病重,也的確需要他來振興梅家。為了不讓他的破壞欲影響到梅家,老太爺甚至縱容他借梅家的勢力,建立了Lemon,去滿足他內(nèi)心的骯臟。
直到兩年前,梅家已經(jīng)如日中天,成為四家之首。而梅瀾天也提出,他厭倦了梅家家主之位。所以,老太爺幫他假死,讓他徹底成為喪心病狂的十一。
本來,梅瀾天會從此與梅家毫無關(guān)系,而二爺會接受梅家,成為梅家家主?!?p> “可沒想到二叔卻選擇將家主之位給我,讓你失望了是嗎?”
梅啟平靜的聽著,有些想問問,對于故事里的人來說,人命和血緣,算什么?他梅啟,又算什么?
“我一直不喜歡你,你和梅瀾天太像了,只不過你比他更會偽裝罷了??墒呛铺炜偢艺f,你不是梅瀾天,你不會與他一樣喪心病狂?!?p> 梅老太爺看著梅啟,很是冷漠,直到質(zhì)問他的時候,才有些激動:“所以,我給了你機會??赡隳兀磕阕隽耸裁??你敢說你開槍的時候,不知道那是你父親嗎?”
梅啟聽著,原本以為自己不會痛的心,還是有些難受。
從小,梅老太爺就經(jīng)常辱罵他,說他是和他父親一樣的禽獸玩意。
他一直借著二叔的話,寬慰自己。
不一樣,他和他父親不一樣。
可現(xiàn)在,他第一次開始自我懷疑。
那個時候,他為什么急急的按下扳機?他真的不是在自欺欺人嗎?認(rèn)為只要不讓十一把話說完,他就可以假裝不知道,那張面皮之下,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
“我知道?!?p> 梅啟瞞不過自己的良心,那么近距離的接觸,那么親的血緣,那么多的聯(lián)系。十一沒說完的話,他知道。
“手刃親父!你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你和梅瀾天,沒有什么兩樣,都是禽獸不如的玩意!”梅老爺子激動的漲紅了臉:“我梅家是不會交給你這樣的人的?!?p> 根叔在一旁迅速上前,遞上呼吸機,幫老太爺順氣。還不忘對梅啟說:“梅少,您還是答應(yīng)老太爺?shù)臈l件吧。寫下家主讓位書,換得許家小姐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