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趙府的路上,唐二牛和唐紫嫣兩個一言不發(fā),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
唐二牛不說話,是因?yàn)楸粠煾咐铊F“教育”,關(guān)鍵還是當(dāng)著唐紫嫣的面兒,說他缺乏男子漢的氣概。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動物,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面前,恨不得將身上所有的缺點(diǎn)全部隱藏起來。
本來,唐紫嫣對他一向就是愛搭理不搭理的態(tài)度,還動不動白他幾眼、訓(xùn)他幾句,再加上李鐵這一“教育”,他更是感覺自己與唐紫嫣在一起的希望渺茫。
而且,他也知道,今天晚上的表現(xiàn),與周萌萌比起來確實(shí)差勁。
所以,他不想說話。
他能預(yù)感到,說什么都不會招人待見的,這個時候閉嘴應(yīng)該是最好的選擇。
而唐紫嫣不說話,是因?yàn)橐恢毕胫铊F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黯然神傷。
不久前,李鐵在郭淑甄面前,也說過同樣的話。
這話聽著的確很美好,很是讓人歡欣,但要看對誰。
對一個愛你而你不知或裝作不知,或只將她(他)當(dāng)作妹妹(哥哥)的人來說,那無疑是天下間最讓人傷心的話。
只有周萌萌話多,而且什么話都敢問都敢說,很少有他忌諱似的。
“師父,你看吧,連祁縣的人都知道郭姐姐是你的老相好,你就說怎么解釋吧?”
“清者自清,這有什么好解釋的?”李鐵也搞不清楚,與郭淑甄之間的事兒,為什么還傳到祁縣去了呢?
在忻縣,郭淮是縣令,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還在情在理,可為什么連祁縣幾個山賊都知道了?
而且是怎么傳的?
老相好……對,那個領(lǐng)頭的山賊是這么形容的。
都還沒來得及談情說愛,怎么就直接跳到“老相好”這一步呢?
莫名其妙!
周萌萌接著說道:“師父當(dāng)然不需要解釋,是你明確拒絕了郭姐姐。這下,都將郭姐姐視作師父的老相好了,若將來師父不娶郭姐姐,那讓她如何嫁人?不等于害了她嗎?所以在愛情上,還是我爹說得對,彼此相愛,就要在一起,否則害人害己。在一起,那就成了渡人渡己,是積善德?!?p> 將“花心”、“見異思遷”推到如此的高度,也真是個人才??!
……
趙煒彤和水清靈倚門而望,見李鐵幾個人終于回來才安心。
金古梁也沒睡,一見到李鐵便道:“你回來了就好,咿呀,那小妮子身上的味兒真大!而且倔得像一頭驢,大吵大鬧,我受不了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他嘴中的“小妮子”,自然是指被他抓來的暗中行刺的小姑涼。
李鐵調(diào)笑道:“你不是號稱女人緣超級無敵嗎?怎么?還有你搞不定的女人?”
“不是我搞不定撒,而是實(shí)在不想聞那股味兒?!?p> “什么味兒?女孩子身上不都有一股味兒嗎?無論是哪種香味兒,總稱女人味兒。女孩子身上若沒有味兒,那還叫女孩子嗎?”
金古梁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一臉的鄙夷:“誒,那可不是女人味兒,而是八分馬奶味兒,還有兩分是,是,臭味兒……我實(shí)在受不了。本想拷問她一番,熏得我不行。小妮子脾氣還大,一吼起來,那股味兒更是撲鼻而來,阿嚏!阿嚏!”
金古梁連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他摸著自己的鼻子:“現(xiàn)在不聞,一想起來,就忍不住要打噴嚏!草原上的女子,味道真是不一樣啊!”
李鐵問:“人關(guān)在哪里?”
金古梁道:“柴房里綁著,本想將他們送到縣衙監(jiān)獄里關(guān)押,可想著還是等你回來處置吧!沒準(zhǔn)兒你有獨(dú)特的癖好,喜歡聞小妮子身上那股味兒呢!”
李鐵向柴房走去,還沒走到跟前,就聽見女孩子的大喊大叫聲。
咣!
李鐵一腳踹開了柴房門,喝道:“大晚上的叫什么叫?再敢叫一句,把你賣到妓院去……”
“阿嚏!”
李鐵說完一句話,便感覺胸悶氣虛,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果不其然,柴房門一踢開,一股濃烈刺激的味道就撲鼻而來,讓人呼吸都感到有點(diǎn)困難了。
那味道比金古梁形容的似乎還要奇特。確實(shí)以馬奶味兒居重,但也不是臭味兒,而是草味兒、汗臭味兒,還有長期不洗頭發(fā)的那股子酥味兒……混雜在一起。
總之,非常難聞。
難怪金古梁避之不及,說起時就一連打了兩個噴嚏。
“你沒死,你果然命大,你個臭男人,趕緊放我出去!”那小妮子不斷掙扎,朝著李鐵大聲叫嚷。
其他六個男人倒是一言不發(fā),都帶著幾分恐懼盯著李鐵。
李鐵聽了小妮子的叫嚷,甚是無語……我勒個去,就姑涼這樣的,還敢罵他是個臭男人?
李鐵故意抬起袖子,放在自己鼻子前聞了聞,笑道:“很香??!哪里臭了?”
“你不得好死!”看得出來,小妮子性子很烈。
“我好像不認(rèn)識你,你認(rèn)識我?”李鐵不緊不慢的,一副佛系姿態(tài)。
不過,借著微弱的燈光,他認(rèn)真打量了小妮子一番。
她的服飾很有特色,一看就是來自馬背上的民族。
服飾分為內(nèi)外兩層,內(nèi)里是一件長袍,寬大袖長,下端左右不分岔,領(lǐng)子較高,紐扣在右側(cè)。
袍子的領(lǐng)口、袖口、邊沿、都用花邊兒點(diǎn)綴著。
外層類似于蒙古族的“敖吉”,估摸著是“敖吉”的原始雛形,用黑色軟緞縫制的,下擺兩端開裾,開裾上端勾有云頭圖案,袖窿口較寬。
她頭上裹著兩條紅珊瑚式的額帶,簪子、釵子、耳墜一樣不少。
雖然談不上有多么色彩紛呈璀璨奪目,但對于物資稀缺總想著搶掠中原的馬背上的民族而言,這應(yīng)該算是最頂級的女子裝飾了吧!
晚上看不太清她的膚色,但大體判斷肯定不會很白,偏向于黑。
至于模樣,李鐵更不好判斷,小妮子處于憤怒當(dāng)中,跳起來要?dú)⑷怂频模踔笼b牙咧嘴,很不雅觀。
“你這個壞男人,臭男人,誰不認(rèn)識你?你就是唐,二,牛。”
“……”李鐵一愣,小妮子的自信從哪兒來的呢?連名字都叫錯了,這也稱得上是認(rèn)識?
不過,由此可以判斷出,她必定是來自粟末部,或是與粟末部有關(guān),而且是為炒花來報仇的。
那她與炒花是什么關(guān)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