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光靠幾件衣服就想裝上等人,扒了這身皮還不就……”陸楓斜著眼睛回擊到。
沒等他說完,景軒就站到他面前,“陸楓,今天誰也不是來吵架的,你就安靜點吧,你要是再向上次一樣對李媛,別怪我新帳舊賬一起算。”
陸楓還想說話,被葉莎一把拽住,她看了看景軒說:“行了,陸楓你就別說了,這兒本來也沒你什么事,要不是顏浩非要叫你來,我怎么可能讓你出現(xiàn)在雅西家呢。還有你,景軒,你還好意思提上次?!?p> 我看著他們幾個吵得頭疼,我們這群人混在一起,尤其是當陸楓也加入進來的時候,就是伴隨著無盡的謾罵、詆毀、嘲諷,我們相互扭打在一起、往對方身上吐吐沫、撕扯彼此的頭發(fā)、摔杯子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但是在這間屋子里,道行最深的還要屬Lisa,她每次都能面無表情的穿梭在戰(zhàn)場中,伶俐的端走茶壺、咖啡杯,然后像鬼一樣的閃回廚房,并且每次都能準確無誤的搶救走桌子上最貴的那套餐具。
這次也不例外,Lisa敏覺的嗅到客廳里硝煙彌漫的味道,就在陸楓準備抓起桌上那個捷克的水晶香檳杯的時候,Lisa端著醒酒器搶在他前面端起那個杯子,微笑得說;“陸先生,要給您加點酒么?”
“你家的酒,喝多了我怕中毒。”他狠狠的白了Lisa一眼,然后又把那陰狠的目光甩向葉莎,“對啊,你當然沒權利讓我出現(xiàn)在這個房子里,你自己不還在這兒要飯呢嗎?你看看你那些姐妹兒,一個個穿金戴銀的,連這個曾經(jīng)跟你一樣窮酸的林菲都穿起Dior了,你還坐在這裹著一身破布當小姐,都他媽裝什么高貴?!一堆穿得跟貴婦一樣的婊子?!?p> 他說最后半句話的時候,把臉轉過來輕蔑地看著我手里的袋子,然后摔門出去。
整個屋子的氣氛變得一片壓抑,只有Lisa得意得扭著那個比她的胸圍大兩號的屁股把桌上的杯具收拾下去。
葉莎低著頭,但我看到她偷偷的瞄了我一眼。
這時我的手機震了一下,是雅西的短信:林菲,我今天不回去了,你明天早點去會場吧,我在那兒等你。我才恍然,我還沒有告訴過雅西顏浩回來的事情。
顏浩看著那扇被陸楓死死摔上的門,納悶的問:“他怎么了?還有,現(xiàn)在弄成這樣,雅西回來要怎么辦?”
我看著短信,又看了看顏浩,頓時我感覺壓抑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而這種彌漫在空氣中的絲絲詭異,夾雜著像寒冰一樣刺骨的氣流,不定時的凌遲著你的肉體,那冰冷的刺痛時刻提醒著你現(xiàn)實的殘忍。此時,被凌遲的還只是我一個人,慢慢的,這個屋子里的每一個人,都會被連皮帶肉的被剜得面目全非。
我沖著顏浩說:“別著急了,明天是公司的年會,雅西今晚住酒店了,不會回來?!闭f完我拖著濕塔塔的身軀向樓梯走去,當我想起席塵的時候,我就像中了魔一樣,退回到顏浩面前說:“四年了,陸楓變了、葉莎變了、我們大家都變了,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東西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你,所以你也別指望雅西還是原來那個雅西,很多事情你不了解了?!蔽矣X得那些流在我頭上和臉上的香檳通過我的毛孔全部流進了我的血液里,我像喝多了一樣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想要說什么。
當然我也沒有注意到,整個過程中李媛沒有跟景軒說一句話;而這是我為景軒開門的那個晚上之后,我第二次見到他;還有李媛看陸楓那種憎惡的眼神,這兩個月我都忙暈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第二天】
Lisa一早就拎著一大袋子的東西來敲我的門,于此同時我收到雅西的短信:拿著東西到會場找我。
當兩個小時之后,我風塵仆仆的敲開雅西的房門,我看到一個比昨天更加精神抖擻、光鮮亮麗的蕭雅西,她渾身上下迸發(fā)著一種蓄勢待發(fā)的能量,就像一個剛剛從生產(chǎn)線上下來的發(fā)動機。她光著腳踩在酒店房間里厚厚的地毯上,南宇已經(jīng)把她晚上要穿的禮服燙好掛在門口的衣柜里,衣服下面擺著一雙足足有13厘米的高跟鞋,那兩只長長的釘子閃著刺眼的銀光,高傲的挺在那里,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手里還抱著一疊芭比要我交給席塵的文件,從我和雅西隔著席塵辦公室玻璃那個對視之后,在我們的五個電話四條短信里,都巧妙的回避著這個話題,我們都僵持著不提到席塵。比如雅西會說,那份報表定好了以后再給我,而不是像以前說,那份報表席塵看過了沒有。我們之間就像有一道隱形的繩子,兩端站著我和雅西在拔河。而現(xiàn)在,我不得不認輸,因為我實在無法找到合適的詞組替代我要問的問題,我看著雅西的背影,咬了咬牙問:“芭比說,席塵昨天也住在這里,可是我上來的時候他房間里沒人,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雅西端著咖啡重新坐回到電腦前,連頭也沒抬的說:“我怎么會知道,他的助理是你,又不是我?!?p> 我看著她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甚至沒有半點遲疑,我才知道不是我輸了,而是我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她只是輕輕的揪著繩角就讓我使勁全身力氣,連滾帶爬的了。
“那個,雅西還有一件事情顏……”我話還沒說完,芭比的電話就響起來,然后南宇抱著一疊資料也進來了。我錯過了最后一次告訴雅西顏浩回來的消息,如果我能預計幾個小時后的一幕,此刻我就是抱著她的大腿被她拖著,也要告訴她。
當晚,葉莎和李媛也出席了酒會,李媛是特邀的琴師,葉莎被安排成司儀,而景軒是李媛的男伴,當然這都是雅西安排的,這些事情她只要吩咐一聲她的助理南宇,就能安排得妥妥當當。
芭比身上的禮服和鞋子都是向公司借的,當然背后的標簽不能摘,所以整晚她都在扭著她的后背,她裸露著的兩個蝴蝶骨中間有一塊皮膚紅紅的,一定是被標簽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