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雅西肩上搭上一件西服,雅西一驚,才看清眼前昏暗可怖的樓梯間,她嚇得驚呼出聲,幾乎是跳著轉(zhuǎn)過身,她從不相信鬼怪,可是此刻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怖和著陰冷的寒風(fēng)鉆進(jìn)她的全身。
左修仁立即抱住她,用西服把她裹進(jìn)自己懷里,“別怕、別怕是我,嚇到你了,抱歉?!?p> 雅西定了定神,他是有溫度的,是人??辞逅哪槪刂厥媪艘豢跉?,“你怎么在這,葉莎呢。”震驚加上低溫她的酒已經(jīng)醒得差不多了。
“如果你想要就抓緊,如果不想要也別拿我當(dāng)人情啊?!弊笮奕视悬c(diǎn)半開玩笑的說。
雅西推開他,用手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這句話她怎么聽著那么耳熟呢。
把芭比送回房間已經(jīng)快1點(diǎn)多了,因?yàn)轭A(yù)定好的廣告商多了兩個人,我把自己和原本要給葉莎和李媛的房間貢獻(xiàn)出來,所以現(xiàn)在我只能去和雅西擠一間了。
我從電梯出來,順著走廊找房間號碼,卻從安全出口的樓梯間傳來雅西的聲音。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花團(tuán)錦簇、香溢滿城,還怕引不來蝴蝶么。”一個男人的聲音回答她,我聽得出那個是左修仁的聲音。
“葉莎比我更需要你。”雅西淡淡一笑,呵出溫潤的氣浪,一瞬變成一股白色氣體。
“我知道,工作上你幫她,還偷偷的給她媽媽送錢,可是你不能大方的連感情都相讓啊?!?p> 我默默得轉(zhuǎn)身,刷開雅西房間的門,反手關(guān)上門,屋子里黑暗一片,窗前紗簾輕擺,窗外是BJ睡去的夜。
“你在哪間房間,我送你回去?!弊笮奕蕩脱盼鲾n了攏她身上的西服。
雅西摸索著手中那張讓她丟盡顏面的飯卡,“無家可歸,這個房間正在上演三級片,要看真人秀么?”她無奈的笑笑,笑容里掠過絲絲縷縷的釋然。
顏浩披上浴衣,將腰帶束緊,冷著一張臉,“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沒錯,蕭雅西的房卡是我換的,剛才的場景也是我故意設(shè)計(jì)的,我就是要讓她徹底死心、讓你徹底死心?!背体\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是用盡了全身的恨才說出來。
“她還不夠死心么?我人都跟你在一起了,我還不夠死心么?”顏浩鋒利的雙眉蹙在一起。
“是么?你拍著你的心口捫心自問,那里面的人是誰?你死心?你死心了卻從來碰都不碰我!我就算和你躺在一張床上,你都能對我熟視無睹。我看你是不甘心吧!”程錦紅腫著眼睛質(zhì)問顏浩。
“我心理有沒有她,和碰不碰你沒有關(guān)系。”顏浩清冷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沒有關(guān)系?呵呵呵呵,顏浩你這話是編出來哄我的,還是騙你自己的?”程錦清秀的小臉上再一次寫滿痛苦的絕望。
顏浩默口無聲,他不想做任何解釋,正如程錦所說,他的那個理由連自己都騙不過去。程錦看著他,緘默就像是兩人之間的豎起的一道無聲的墻。半晌,程錦穿好衣服,“我回去了,你休息吧?!闭f完她丟下一張名片,“這是心內(nèi)科最知名的專家,我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有時間你帶你媽去吧,心臟的問題最好不要拖?!?p> 就像顏浩能對雅西對癥下藥,程錦也恰好能摸住顏浩的軟肋,顏浩原本堅(jiān)實(shí)的防御就被程錦恰到好處的“幫助”,和濕沓沓的淚水一點(diǎn)一點(diǎn)攻破了。
顏浩從身后將雙手搭在程錦的肩上,“這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出去不安全,要走也是我走?!闭f完他繞過程錦去拿自己的衣服。
程錦揪住他的手,是誰說每個男人的心都能被捂化,真是笑話。她鬧了、吵了、忍了也讓了,每次她覺得她就要走進(jìn)那個位置了,都會被他殘忍得拋出來。
放手,你付出的越多這個兩個字也會變得越來越沉重。
新年過后,這個城市依舊是冬日的蕭條,好像永遠(yuǎn)也走不出的寒冷。
左修仁正式成為雅西的男朋友登堂入室,景軒也和李媛復(fù)合了,只不過他不像以前那么頻繁得住在家里了。
雅西窩在沙發(fā)里靠著左修仁看著下一年度的公司計(jì)劃,左修仁把筆記本攤在腿上處理郵件,他們兩個看上去真的是要多般配就有多般配。
李媛躺在景軒的腿上玩手機(jī),景軒安靜得翻著手里的財(cái)經(jīng)雜志,她們看上去也是和諧無比。
而我像一個孤零零的百瓦大燈泡,照得萬丈光芒,我心不在焉得把手里的最新一期的《魅》左翻右翻,眼睛骨碌碌得在他們幾個身上來回掃射。
“李媛,你去彈首曲子我們緩和一下氣氛吧。”雅西的眼睛依舊看著厚厚計(jì)劃書,沒有移開一下。
李媛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按了幾下,立體的音響傳出理查德克萊德曼悠揚(yáng)的旋律。
雅西不滿意得把眼睛從文件上移開,“我們要聽現(xiàn)場版的,你的專場演出修仁還是第一次聽到呢?!?p> 我有點(diǎn)緊張得合起了手中的雜志,李媛手傷的事情雅西還不知道,起初她裹著紗布的那幾天,雅西忙著公司的年會,都沒有時間回家。
景軒也放下手里的雜志,他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我正猶豫著怎么給大家找了臺階下,李媛騰得就從沙發(fā)上跳起來。
“蕭雅西,你的人生還不夠華麗么?就連喬治張都親自為你設(shè)計(jì)禮服了,你還不滿意么?你有了新男朋友,我就要為了討好而給你表演,你想感受女王,麻煩您花錢請仆人去,我李媛練了二十多年的琴,不是為了討好你和你男朋友的?!崩铈卵劬t腫得瞪著目瞪口呆的雅西。
在悠揚(yáng)、華美的鋼琴樂中,李媛那句練了二十多年的琴,聽上去有種鮮血淋淋的殘忍。從四歲開始,她的人生只有鋼琴,現(xiàn)在卻因?yàn)橐粓鲆馔猓嬖V她以后都不能再彈琴了,這就等于否定了她全部的人生,她好像變得只有四歲的孩子那般無助。
景軒低下頭,一語不發(fā),他見慣了我們這種莫名的唇槍舌劍,但此刻他的內(nèi)心絕不像往常一樣氣定神閑甚至連戰(zhàn)勢發(fā)展他都懶得關(guān)心,李媛憤怒與絕望的表情就像炙熱滾燙的烙鐵一樣狠狠的灼著他的每一寸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