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冷漠決絕的表情,一直揪緊的心終于還是逃不過現(xiàn)實(shí)的那把鋒利的利刃,被狠狠的撕出一道口子,我的大腦里不知怎得,就翻騰起艾米手機(jī)里的那段視頻,那些酒醉的混賬話又開始不停得翻來翻去。那些話也一定在某個時段里反反復(fù)復(fù)得折磨過他吧,我在心里朝著自己扯出一個罪有應(yīng)得的冷笑,林菲,你有今天怨得了誰呢,什么叫咎由自取這下總該懂了吧,估計現(xiàn)在的江羽臣看到你這張臉,就會犯惡心吧。
我咧開嘴角冷冷嘲笑著自己,卻有兩滴淚水砸下,滾燙的溫度在我的臉頰一瞬而過,變成兩滴冰冷的水珠垂在下顎上。
“好,我走,但是必須在Seven來了以后?!闭f完我把手中的車鑰匙放在門口的高柜上,伸手去扶他,他再次揮開我的手,可是這一次我沒有絲毫相讓,死死拽著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拖著他沉重而滾燙的身體走進(jìn)客房。
“上不去樓了,在這兒將就一下吧,床單被褥張姐一定都換過吧?!蔽野呀鸪挤诺酱采?,脫去他的西裝外套,然后又伸手去解他的領(lǐng)帶。
窗外暮色已至,屋內(nèi)還是昏暗一片,朦朧中他深邃的眸子終于不再那么犀利,眉宇鼻骨鋒利如紙,微敞著的襯衫衣領(lǐng)下是滲出汗珠的健康皮膚,修長的脖頸上凸起的喉結(jié)散發(fā)著雄性荷爾蒙魔魅的誘惑。我看得幾乎已經(jīng)入了魔,他和邱澤真的一樣么,大學(xué)時候的邱澤是一只健碩卻未成年的小獅子,而眼前的江羽臣是一只聳著滿頭鬃毛渾身散發(fā)著濃烈的雄性荷爾蒙的成年雄獅,他們真的一樣么。我抿起下唇,狠狠得吞咽了一口口水,要是這個時候我滴下一滴口水在他臉上,那我真的可以不用活了。
我兩只手尷尬得在他胸前不知該如何下手,無論我怎么樣都好像是我要上他一樣,我還從來沒有給男人寬衣解帶的經(jīng)驗(yàn)。終于江羽臣忍不住了,他吃力得抬起手扯下領(lǐng)帶甩在地上,我俯下身去撿,他沙啞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這里只有你住過。”我抓著領(lǐng)帶的手不由攥緊,像握住了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江羽臣又扯開襯衣的扣子,一條金晃晃的項(xiàng)鏈從他的襯衣口袋掉出來,落到我面前,我那顆痛著的心又像是被尖刺刺到,一下勝過一下的疼痛,讓我?guī)缀踔舷?。那是在美國買的那條項(xiàng)鏈,那是他讓我做他女朋友的禮物,他居然會隨身攜帶。如果時間倒轉(zhuǎn),我會拋開一切,摟著他的脖子點(diǎn)頭答應(yīng),即使我和他在一起沒有結(jié)果,也會在分開的時候給彼此留有一些快樂、幸福的回憶。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隨著我在美國的那次酒醉陷入了一個無法醒來的夢魘。
江羽臣退下身上的襯衫,抓起他身邊的真絲睡衣?lián)Q上,我抬起頭他沒有任何異樣,他應(yīng)該沒有看到項(xiàng)鏈,我撿起項(xiàng)鏈把它藏在領(lǐng)帶下面,然后在床頭柜上放好。
我抹去涌上眼眶的淚水,“我去給你倒點(diǎn)水,家里有藥么?”
“應(yīng)該有吧,只是不知道張姐放到哪里。”江羽臣憤怒的聲音也稍稍平和下來。
我翻遍了廚房才找到一盒退燒藥和一些常用的感冒藥和幾片退熱貼,看他吃過藥貼上退熱貼,我又煮了點(diǎn)粥,然后就開始給Seven打電話。可是一遍又一遍,電話的另一端只傳來“嘟……嘟……”一聲又一聲的盲音。
江羽臣在房間里叫著說要喝水,我端了水遞到床前,試探得問他,“Seven他那邊完事了么?”
江羽臣抬起眼睛,瀰漫著大霧的眸子掩飾了所有的情緒,“不知道,我也沒收到他的回信?!蔽铱粗差^柜上他黑著屏的手機(jī),好像知道主人病了一樣,那么安靜得躺在那。是啊,今晚真安靜,安靜到諾大的房子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
半個小時后,我又試圖撥了幾遍Seven的手機(jī),還是一樣無盡的盲音,我焦急得在屋內(nèi)踱著步,手機(jī)不停地在手掌上敲打著,我看了看江羽臣。他背對著我安靜得躺著,呼吸平穩(wěn)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我俯身到床邊,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合成一道毛茸茸的小扇子擋在眼前,我嫉妒得撇了撇嘴,一個男人長成這樣真是作孽。我伸手把臺燈的亮度調(diào)到最昏暗的那擋,起身的時候我又不經(jīng)意的看了他一眼,而這一眼嚇得我“媽呀”一聲,向后蹦去。
前一秒鐘他還酣睡著像個孩子,這一秒又瞪著凌厲的眸子一瞬不瞬得看著我,我撫著驚嚇過度而加速的心跳,“你,你沒睡啊?!?p> 他沒說話,只是翻了個身又繼續(xù)合上眼,開始假寐。
我出去,熬了一點(diǎn)粥,重新倒好熱水端到床前,“明天早晨吃的藥,我已經(jīng)分好了放在桌子上,退燒藥和退熱貼我也放在這里,如果燒不退就再吃一片,廚房里我熬了粥,餓了就喝點(diǎn)。Seven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現(xiàn)在很晚了,你一個人要是可以我就先回去了?!蔽覒?zhàn)戰(zhàn)兢兢說完這一串話,緊張的心揪得更緊。
江羽臣仍舊沒說話,我垂著手站在床前也不敢再吭氣,過了許久他才輕輕“嗯”一聲。
我快要蹦出口的心臟總算回到原位,我舒了一口氣,“那我先走了。”可是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我的腳下就變得千金重,就邁不動步子,我強(qiáng)迫自己邁腿,搶強(qiáng)迫自己離開,卻又難受得那么想哭。
“我不是他,就讓你這么見不得么?”江羽臣忽然轉(zhuǎn)過身,聲音低沉沙啞,疲憊無力卻似重拳將我心底本來就裂紋橫生的防線狠狠擊倒。
憋了一晚上的淚水好似決堤的洪水傾瀉而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不該那樣,我不該沖著你叫出他的名字,我不該……都是我的錯……我只是好想他,我想他……才會……其實(shí)我不是……”我短路的大腦已經(jīng)無法控制我的嘴,只能聽著它語無倫次、胡言亂語。我在心里痛苦的嘶喊,我想說對不起,我看著自己做的一切又怎么能繼續(xù)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想說我沒臉再和你在一起,所以恨我吧,或許我連被恨的資格都沒有,那么就厭惡我。我更想說,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害怕,我沒有臉再對他渴望,哪怕是認(rèn)錯,我都覺得那么蒼白無力。我越害怕就越說不清楚,南轅北轍、越描越黑。
我的心痛得緊緊抽在一起,劇烈的疼痛流入血液傳遍全身的每一個細(xì)胞,我卷縮在地上,淚流滿面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身后一陣凄冷大笑,“走,別再讓我看見你,走!”江羽臣語氣狠絕到讓我脊背陰冷。
瑜楠
不好意思了親們,昨天因?yàn)樘厥馇闆r,今天補(bǔ)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