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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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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幻夢 瑜楠 2055 2020-01-14 18:48:00

  一只手伸到我的眼前,修長的手指,細(xì)膩的肌膚,除了顏色有些深的膚色,他都像那只我懷念了許久的手。內(nèi)心忽然的悸動讓我本就無力的手更加顫抖,我撫上那只手,指尖的綿軟讓瞬間心灰意冷。邱澤的指尖在指甲的邊緣有略厚的手繭,是彈鋼琴的時候留下的。

  我抬頭,霍振東那對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已經(jīng)變成漆黑的墨色。

  “霍先生?!蔽覙O力收斂起所有情緒,可依舊提不起精神。

  “怎么一個人?這么晚了,你的那些朋友呢?”他關(guān)切的語氣里甚至有些責(zé)備。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眼前的人影就已經(jīng)模糊渙散。

  等我醒來的時候點(diǎn)滴已經(jīng)輸?shù)舸蟀肫?,我的頭靠在霍振東的肩上,我揉了揉依舊疼痛難忍的頭。意識到我的行為,我尷尬得向旁邊蹭了蹭。

  “謝謝您。”

  他探手撫上我的額頭,“還好,燒差不多退了。這么晚,你又發(fā)得這么高的燒,怎么一個人跑到醫(yī)院?”

  “雅西說今晚有個飯局,葉莎在加班,我打她們手機(jī)都沒人接,雅西最近再忙一個活動策劃,這個飯局八成和客戶在一起,就算她接,估計(jì)也喝的差不多了。我自己在家,沒辦法就一個人來了?!蔽覜]有提起江羽臣,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不愿意在他們面前提及另一個。

  霍振東看了看馬上要輸完的液體,“那你一會兒有什么安排?”

  “我……我回家吧?!?p>  “不行,你回去根本沒人照顧你,醫(yī)生說你是重度感冒,很有可能引發(fā)肺炎。你在沒有其他的朋友和去處了么?”

  我拿出手機(jī),凌晨兩點(diǎn)半,依舊沒有一條信息和一個未接來電,現(xiàn)在這個時間,就算是關(guān)系好一點(diǎn)的同事也沒法聯(lián)系啊。我收起手機(jī),尷尬得搖搖頭。

  “算了,我?guī)湍惆才虐?,再找個人看護(hù)你,你必須好好休息,否則可能引發(fā)肺炎,其他的事情等天亮了再說。液體差不多輸完了,你在這等著,我去叫護(hù)士拔針?!?p>  我趁霍振東離開的時候,自己拔了針,他的話讓我無法拒絕,可是我并不想繼續(xù)欠這個人的人情。

  霍振東帶著護(hù)士回到走廊的長椅的時候,已是空空如也,那個值班的小護(hù)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大哥,你跟你女朋友吵架了吧,你別說她還挺倔的,大半夜得一個人跑來打點(diǎn)滴,又一個人走了。我媽說啊,女孩子不能太逞強(qiáng),逞強(qiáng)不幸福。”

  霍振東看了看她,嘀咕了一句,“你才幾歲啊,知道什么叫幸福?!闭f完他拔腿就追。

  小護(hù)士在他身后叫著,“喂,喂,要追也得拿上藥啊?!?p>  我站在醫(yī)院門口,正嘗試著用一切辦法打車,一只手從后面拽住我的胳膊?!澳憔瓦@么打算不辭而別?好歹今天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

  “不是,霍總,您誤會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我已經(jīng)麻煩您這么久了,怎么好意思……”

  “你覺得我是壞人么?謀財(cái)害命還是劫色劫財(cái)?”霍振東的語氣帶了明顯的不悅。

  “霍總,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那你跑什么?”

  我無言以對,帶著滿腔的感激、內(nèi)疚、慚愧老老實(shí)實(shí)得上了霍振東的車,本來只需要誠懇得說句謝謝的事情,讓我搞成了現(xiàn)在這幅局面,我又一次深深得體會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霍振東給我安排的地方是酒店的套房,當(dāng)他把身份證遞給前臺小姐的時候,我滿地啥嘛著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地縫鉆進(jìn)去,等光潔锃亮的大理石地面把我這個想法拍滅后,我又開始抬頭緊張得掃射著攝像頭。我看著黑洞洞的鏡頭,總覺得鏡頭后面有一只眼睛盯著我,盯著我的人就是江羽臣。此時此刻我充滿了一種負(fù)罪感,盡管我有著正大光明的理由。

  我簡單的洗了一把臉,看著大大的雙人床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倒上去大睡一覺,可是霍振東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個,霍總……”

  “我不是你的上級,也不是你的客戶,林小姐就不能把我當(dāng)朋友……”

  沒等他說完,我也嘟囔著打斷他,“那您不也還叫我林小姐么?”

  霍振東自嘲得笑著,“我們都彼此改進(jìn),好了,你休息吧,有什么不舒服記得叫我?!?p>  “啊?你,那個……不是說找人過來……”

  “我找得就是我自己,這個時間你讓我去找誰呢?我在外屋,你不是這么保守吧,要不……?”

  “當(dāng)然……不是,那個你自便,我先……”我尷尬得指了指里間的門,然后一溜煙得逃走。

  我躺在床上,但始終沒法閉眼,我看著門縫底下那條亮光,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門外的那個男人除了幾次莫名其妙的偶遇,幾乎何以用陌生來形容,可是此刻隔著這道門,看著門外橘色的暖光,我竟然感覺這樣的陪伴讓我如此安心,那種好像很久遠(yuǎn)好像失而復(fù)得的安寧。

  就在我伴著那道橘色的暖光沉沉的睡去的時候,醫(yī)院里霍雯雁沖著接霍振東的司機(jī)冷冷的質(zhì)問,“振東呢?”

  “霍總交代我來接您,他臨時遇到非常重要的事情?!?p>  “重要的事情?半夜三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霍小姐,這個我不清楚。”

  “你送我回家,他呢?他在哪里?”

  “這個我還不清楚?!?p>  “你到底清楚什么?!”霍雯雁瞪起她漂亮的眼睛。

  夢里,我夢到江羽臣輕輕的親吻我的嘴唇,他的睫毛輕輕的掃著我的臉頰,我好像能看到他瞳孔里又一次盛滿了那種又甜膩又滾燙的糖漿。他的唇越吻越深,我沉浸其中并輕輕得回應(yīng)著他,我肌膚相觸,我能清晰得感到他的溫度。在我得回應(yīng)下,他的吻更加深并帶了一絲侵略性,我的唇被封住太久,大腦因?yàn)槿毖跤謧鱽眇Q飩的痛感,我的唇齒模糊的溢出“羽臣”來回絕這個熾熱的吻。

  一切都停了下來,我又安穩(wěn)得睡去。

  夜越來越深,一場災(zāi)難正醞釀在巨大的穹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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