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東的眸子緊縮了一下,像失了魂一般幽幽的問,“你愛他?”
“當然?!蔽乙凰膊凰驳没氐芍V定的說。
“為什么?”他握著我的肩膀的力道大了幾分。
“愛就是,有什么為什么?”對他的霸道我也容忍到了極限,皺緊眉頭毫不示弱。
“最初,最初你愛上他是為什么?”霍振東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問。
我看著他,那股愛的篤定像是一股氣流,在他不斷加大的力道下飄出了我的身體,忽得一下就散了。
我定定看著他,像一個卸了氣得皮球,最初,最初我接近江羽臣是因為他太像邱澤,可是霍振東為什么會這么問。
我甩開被霍振東鉗制的手臂,“無論我和他在一起為什么,都和霍少爺無關(guān)吧?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用不著像一個犯人被你審吧?我和江羽臣在一起礙你什么事了?”
“是不是因為他?”霍振東繼續(xù)扣上我的肩膀。
他?他說的是誰?他知道什么?他又為什么會在意?心底驟然升起的巨大震驚,讓我顧不得臂膀上的酸麻。我定定看著他,那條項鏈上的字母圖案像一顆流星一樣劃過我的眼前,可是眼前這張臉,看著這張我從未熟悉過的近乎于完美的臉,那個念頭也只是一瞬,就真得如流星一樣墜落在天際,再也尋不到蹤跡。
“你說得是誰?”雖然我否定那個足以驚死我的念頭,可是我依舊好奇霍振東口中的那個他。
我瞪著他,他也看著我。
“告訴我,你說的是誰?”面對他那張神人心魄的眸子,我沒有絲毫退縮,我只想知道他指的是誰?
四目相對。好像我們中間橫著一扇看不見的屏風,扒開那層紙我就能看到另一個人,可是我明明知道撕開那張紙,我面前的還會是霍振東那張臉,我在期待什么呢?
霍振東削薄的嘴唇扯起一抹笑,那么滿足,那么開心,忽然的他就笑的像個孩子。只是明媚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他看著我一臉認真的說,“林菲,離開他,離開江羽臣好不好,你想要的我……”他看著我抿起嘴唇。
我靜靜的等著他,最終他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我想要的是什么?你能給我什么?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和江羽臣的事。我累了,走的時候麻煩幫我把門帶上。”我再一次甩開霍振東的手,徑直向臥室走去。
我關(guān)上門,簡單的沖了澡就上床了,我的手機安靜得沒有一個電話、一條信息。我點開江羽臣的微信,反反復復的打了無數(shù)條信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發(fā)送。我把手機握在手里,生怕錯過了任何一條消息。
江羽臣帶著微醺的酒意把自己的疲憊的身體拋進他車子的后座,Seven踩下油門,將車子掉了一個頭。
“回去?!苯鸪伎吭谧紊?,揉著微微有些酸脹的太陽穴說。
Seven滯了一下,略有些疑惑的問,“現(xiàn)在?回林菲那?可是夫人……“
沒等Seven說完,江羽臣再一次冷冷的重復道,“回去!”
“好?!?Seven沒敢再說別的,剛剛掉過來的頭又轉(zhuǎn)了180度的彎,他偷偷的瞟著后視鏡,許久他才試探著問,“老大,對林菲你是不是……你不要忘了……”
“Seven,怎么對林菲我自己清楚?!?p> “可你今天在飯桌上的表現(xiàn)……你覺得夫人會察覺不到么?” Seven看著后視鏡里的江羽臣微瞇著眼睛,很識趣得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車子依舊是停在門口,沒有駛?cè)氲叵碌耐\噲觯粗巧纫呀?jīng)黑洞洞的窗口,江羽臣不禁握緊了拳頭。
雨下了一夜,清晨我朦朦朧朧醒過來,天還是陰的,我點開手機看了看,無聲無息。我失望的把手機扔在一邊,披上睡衣,一開門我就被站在吧臺的江羽臣嚇了一跳。
“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定了定神問。
“剛進門。”江羽臣拿起桌上只剩半杯水的杯子在手中慢慢的轉(zhuǎn)悠著,水的溫度還是溫熱的。
“哦?!蔽尹c點頭,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杯子,我以為那是他喝過的水。
“昨晚,你一個人?”
“對啊,我昨天……沒有找到你。羽臣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那天我本來是一個人去的醫(yī)院,和霍振東只是偶然遇到,我是和他在酒店呆了一個晚上,可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還有我騙你,只是不想你誤會,我錯了,我……”
沒等我說完,江羽臣一把把我攬進他的懷里,“我沒有怪你,是我不好,那天是、昨天也是?!?p> “羽臣。”我感受著他懷里的溫度,有些不可置信。
江羽臣看著面前半掩的門,語氣忽然冷了下來,“什么時候一個人睡覺喜歡關(guān)門了?”說完他松開我,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我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的房門,是的,我有這樣的習慣,在父母那、在雅西那、甚至剛開始和江羽臣住,我們分房睡的時候我都會關(guān)門,可是只要家里沒人我絕對不敢關(guān)門睡。我的這個習慣,甚至連我自己都會忽略。昨晚霍振東在這里,我休息自然會關(guān)門,我甚至連他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江羽臣能注意到這點,那么他一定懷疑昨晚這里有人了。
我要該怎么跟他解釋呢,我無力的靠在吧臺上,無意碰到他剛才拿過的杯子,杯里的水是熱的,我嚇得差點把杯子打翻在地,江羽臣是從來不喝熱水的。那么這杯水一定是霍振東喝過的,水還是熱的說明他離開的時間并不長,那……他們有沒有碰到,就算沒有,江羽臣進來的時候我才剛從臥室出來。裝著熱水的杯子,關(guān)著的臥房門,他不可能想不到這里昨天晚上沒人,那么他還能尋到什么蛛絲馬跡來確定昨天在這里的是霍振東。
我的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王振歐出事前的情景,我在男衛(wèi)生間偶然偷聽到他們的對話,我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去給江羽臣報信,我急匆匆跑進他的辦公室,衛(wèi)生間的錄像正在他的電腦上播放著。我心里漸漸升起一陣恐懼,還有什么事是可以瞞得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