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莎腦子亂作一團,連襯衫的扣子都系串了,站在鏡子前看到一高一低的領子才恍然。
“不要緊,我?guī)湍??!狈諉T幫她整理著襯衫,尖厲的目光落在葉莎褲子的中扣上,上面那一小圈zara的字樣,讓她皺起了眉,心里嘀咕著,這個女的是什么路數啊。“小姐,不如我重新給你拿一條褲子吧,我們這件襯衫搭寬闊腿褲會更漂亮呢。”
“不用了,不用了?!比~莎一擺手,匆匆逃進試衣間,把身上那件襯衫扒下來,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試到什么時候呢。
葉莎連那兩條裙子一起抱了出來,服務員跟在她身邊接過衣服,笑盈盈的問,“這幾件小姐穿起來都非常漂亮,我都給您包起來吧?!?p> “不用了,都不太適合我?!比~莎漂亮而干凈的臉上帶著歉意。
“不會呀,都很適合您。”服務員依舊不甘心,一件不買,自己可就白忙乎了。
“真的不用了,我不需要?!比~莎只想趕緊逃離這家店。
服務員剛想說什么,被旁邊的同事拍了拍肩,“我就說吧,白忙乎了吧?!?p> “我看她穿得D&G的襯衫呀?!痹囈路姆諉T不滿意的嘟囔起嘴。
“那又怎么樣?那可是去年的款,說不準是被甩了,消費不起了?!?p> “我看啊,她那件D&G也有鬼,我剛才幫她系衣服的時候,看到她穿著zara的褲子,內衣的面料也不怎么樣,搞不好她身上那件襯衫干脆就是假貨或者哪里淘來的二手貨。窮鬼一個來這兒過什么癮啊。”試衣服的服務員抱著衣服沒好氣的咒罵。
這個時間的國貿空曠得落下一個鋼镚都格外刺耳,葉莎沒走遠,服務員的話盡數落在了她的耳朵里。她捏緊了拳頭,心里想想算了,可直沖腦門的熱血讓她并不想就這么了事,她的人生已經夠悲慘了,還要遭一個小服務員的白眼。
葉莎一個轉身,沖回店里,“美女,幫我把剛才我試的那幾件衣服都包起來?!?p> 兩個還在嘀嘀咕咕的服務員像中了電一樣,后娘臉立馬就變成了親媽。
等刷卡機嘩啦嘩啦的吐了小兩萬的單子出來,服務員喜笑顏開的遞上筆,“小姐,請您簽字。”
另一個服務員已經把衣服都包好裝進了手提袋,那么大的手提袋,只印著一個LOGO,可因為是這家店的LOGO,所以就連寡淡的大白紙袋看上去都是明閃閃、華麗麗的。
葉莎大筆一揮,下一秒她接過服務員遞上來的手提袋,睨著眼睛不屑的撇起嘴角,“在把這些都給我退了。”
兩個服務員一起抬頭看著她,臉綠成一碟拌黃瓜。
“怎么?你以為有錢人的錢就那么好掙?歐洲的價格幾乎國內的一半還要少,這幾款從T臺上下來已經半年多了,歐洲再放一個多月就要開始打折了。兩萬多的衣服瞬時折價一半,這個錢我就是捐給災區(qū)還得道聲謝呢,又為什么要便宜你們這些只認錢不認人的白眼狼呢?”
葉莎剛說完,一個聲音就在她身后想起,“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牙尖嘴利了。”走進來的是左修仁?!皩Σ黄鸢。o你們惹麻煩了?!?p>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葉莎不服氣的沉下了臉。
“好了?!弊笮奕逝牧伺乃募珙^,然后對那兩個目瞪口呆的服務員說,“這些我都要了,不過還是要先辦理退貨,然后重新刷這張卡?!弊笮奕誓贸鲥X包,抽了一張卡遞道服務員面前。
那兩個服務員如釋重負得打開包裝,重新掃碼。
“不需要。”葉莎抬起手指按下了左修仁遞出來的卡。
左修仁轉過臉,看著葉莎,“這些都是你需要的,別耍小孩子脾氣,有什么話我們一會兒出去說?!?p> “我是小孩子么?即便我是,也無福享受左總的嬌慣?!比~莎接過服務員重新遞回來的卡片,抬起漂亮的眼眸問,“退好了?”
看到服務員點頭,葉莎便頭也不回的徑直走出店去。
左修仁看著葉莎匆匆離去的背影,草草在刷卡單子上簽了字,等不得服務員再將衣服一件件包好,留下了《魅》的地址便追著葉莎出去了。
“等等?!苯K于在電梯門口左修仁追上了葉莎。
“我已搬出雅西家,左總,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面。”葉莎輕輕抬起胳膊,那么輕易得就甩掉了左修仁搭在她胳膊上的手。
“我們都是成年人,因為這點小事就要老死不相往來?那是你從《魅》辭職,還是我要從TL撤資?”
葉莎怔怔看著左修仁,小事,自己看得比天重的人,可在他的心里卑微得都不值得一提,是自己把一切看得太重。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一定不是追著自己來得,他該是來這里選一件禮物哄自己的女朋友開心吧,這樣看來,反而是自己給他惹了麻煩。
葉莎噗哧一聲笑出來,她是在笑自己的悲涼,落在左修仁眼里到成了一笑泯恩仇。
“禮物選好了么?”葉莎依舊輕輕笑著。
“什么?”左修仁有些詫異,他是來此選禮物,可是他沒想到葉莎也會神機妙算。
“我?guī)湍惆?,女孩子選的東西總要比男生選的可心,何況我如此了解雅西?!?p> 左修仁笑著點點頭。
“不過你不能挑三揀四,我還有正事要辦?!比~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我一定不讓你白忙?!?p> 選好禮物,刷卡機咔咔得吐著刷卡單,葉莎抬起手腕,手表的指針已殘忍得指向十二點,和他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這么快。
“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走了?!?p> “一起吃午飯吧?!弊笮奕室话炎ё∪~莎。
“我還有事,不能再耽擱了。”
“再急的事情也要吃飯,我說過不會讓你白忙?!?p> 葉莎看著左修仁的手,他掌心的溫度仿佛一點一點的消散,她在心底冷笑,越是不相干的人,才越要算得明白。
“好啊,那我要看看左總給我什么報酬?!?p> 這句“左總”左修仁只當她是玩笑,或者他并無想與她再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