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將至,渝清如約與嫂嫂溱洧前往清河參加崔氏的百花宴;途經(jīng)廬江,正好是廬江王李瑗長女李瑤君成親大喜,太子建成準備了厚禮讓她們送去給李瑗。
渝清從爹爹手中接過沉甸甸的厚禮,好奇心作祟的姑娘特別想知道里面到底裝了什么東西。
一路上渝清與溱洧嘀嘀咕咕起來:“嫂嫂,我可不可以輕輕的打開瞄一眼,然后再把它好好的合起來。絕對不會讓廬江王叔和瑤君姐看出來有什么不同的?!?p> “說不定里面還有父王給廬江王叔的信?!变阡⑻嵝训馈?p> 想了想渝清也贊同的點點頭。
其實李瑤君的婚事早在上次廬江王回京前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定下了,宜君也與渝清提起過這件事,據(jù)說她的那位姐夫王君廓還是強盜土匪什么的出身,但有點本事能做事就被廬江王看上了還招為女婿。
想起之前見過的李瑤君也是挺好的一個女孩子,就像李宜君說的那樣,真的是一朵千嬌百媚的鮮花就這樣被插在牛糞上了。
這樣想起來,怎么感覺他們李家的女孩子嫁的人都不那么好;或者是年紀輕輕被嫁給一大把年紀的人做填房,或者還沒長開就被稀里糊涂的套上嫁衣塞進喜車嫁給一個不知道怎么樣的人。
這樣一想來,渝清突然覺得無論那崔顥是多么玩心機不靠譜的一個人,她都會為自己感到慶幸。
“小妹,怎么了?”溱洧看見剛才還有說有笑的渝清突然之間就有些情緒低落了,憂心問道。
“嫂嫂,我只是想起上次宜君妹妹說過的一些事情?!鞭D(zhuǎn)念想到那時候嫂嫂還沒有嫁進來,渝清解釋說,“宜君妹妹就是廬江王叔家的小女兒,瑤君姐的胞妹?!?p> 溱洧只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那也許是瑤君的不幸,又也許是她的幸;不過誰知道呢?
渝清輕輕撫摸著那份沉重的禮物,默默不語。
來到廬江時已經(jīng)是正月末,寒風簌簌吹起,夜?jié)u落幕。
到了廬江王府,她們直接去見了廬江王妃崔氏,送上了給李瑤君的成親厚禮。崔氏熱情的要安排她們在府上住下,再過幾天就是瑤君成親大禮,至少喝一杯喜酒再走。
喜酒……想起當年承宗溱洧成親當晚自己因為亂喝酒導致的意外事件,渝清已經(jīng)有些心理陰影了。
“多謝嬸兒好意,侄媳與小妹正要趕往清河,應清河崔夫人之請參加世家百花宴?!变阡⒐е斢卸Y的應道。
渝清安安分分的跟在嫂嫂身邊也時不時隨嫂嫂附和兩聲。
聽她們說到清河崔氏,廬江王妃也是知道渝清與崔家二郎剛剛定親之事,不由就樂呵了。清河崔氏是她的娘家,她初到長安時去東宮拜見太子妃時就跟太子妃提起到清河崔家的事,也是有些小心思想讓娘家和東宮攀個親,只可惜那時候崔家沒有適合的孩子能拿出來的;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位大郡主還是讓崔家的兒郎定下來了。
清河崔氏的百花宴,那也是只有世族貴女能參加的,就算是像廬江王妃崔氏這樣的崔家本族女兒也是因為她只是旁系女兒而從未有過機會參加清河崔氏主母辦的世族百花宴。
“母妃?!蓖饷?zhèn)鱽砺曇簦瑑蓚€年輕女孩子進來,較年長的紅衣姑娘端正嫻靜,而另一個藍衣姑娘則比較活潑俏麗一些。
廬江王妃跟兩個女兒招招手:“瑤君、宜君,這是太原王妃和長安郡主?!?p> “渝清姐姐?”李宜君側頭看了一眼李渝清就認出來了,幾年沒見但是這位姑娘一點都沒有變化。
“宜君妹妹,許久不見了?!?p> 避開長輩的目光,渝清和宜君私下小談了一會兒。
宜君一開口就問起:“渝清姐姐,我聽說,你定親了?”
渝清默默點點頭:“算是吧。不瞞你說,現(xiàn)在我挺惶恐的?!?p> “惶恐?惶恐是正常的,我長姐就說她現(xiàn)在挺惶恐的?!币司苁谴蟠筮诌值恼f道。
渝清在心里默默吐槽,就你姐瑤君那花一般漂亮的姑娘嫁給你之前描述過的王姑爺那樣的夫君,不惶恐也不成啊。
這個問題,真不知道廬江王叔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說李瑤君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呢。
“渝清姐姐,其實我也是真的很害怕的,就害怕某一天父王又愛惜了什么將才,然后把我許配給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币司杂行┪烙嬕彩钦娴呐铝?,“渝清姐姐,你的這個夫婿是你爹挑的還是你娘挑的?”
渝清指了指自己:“我自己挑的?!?p> 宜君:“……”渝清姐姐我可真的是無比羨艷你。
“不過天地可鑒,我也不知道那個崔二郎是何許人也?!庇迩搴苷\懇的表示。
“我知道,那個崔二郎還是我母妃娘家的一個侄兒呢。”宜君連忙道。
渝清點點頭表示知道。
宜君又拉著渝清的手道:“渝清姐姐,你可是不知道外面都有流傳著一句話,男兒得娶五姓女,女子應嫁七望兒。清河崔氏在七望之中排第二,做了崔氏兒媳那也是能羨煞旁人的了?!?p> “舊時王謝稱霸天下,現(xiàn)在還不是沒落了。看看再過個百二十年,現(xiàn)在的五姓七望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趙錢孫李呢?!?p> 但是不可否認,現(xiàn)在的七望世族雖然不能和當年的王謝相提并論,但自從北朝覆滅后七望的聲明也是日益水漲船高,確實有齊頭并進之勢。
自從崔顥和渝清定親后,幾乎遇到一個以前認識的人都會盤問一二,好似這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
對于李宜君,渝清并沒有多加隱瞞:“我不在意那個崔家二郎是怎么樣的人,他只要是清河崔氏的嫡公子就行了。很明顯崔家看中的也并不是我,而是我的身份;我是東宮嫡女,太原王氏的外甥。如果婚姻是一場利益交易的話,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崔家吃虧了。”
宜君恍然:“那這可是讓你受委屈了?!?p> “沒什么委屈的,這條路本來就是我自己選的。只要我爹爹一日穩(wěn)坐東宮,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庇迩逡馕渡铋L的拍拍宜君的手說。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包括了他們這些明確是跟隨太子的人。
離開廬江前渝清有幸目睹了一次王姑爺?shù)淖鹑?,最后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