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快坐。我去給你倒水?!?p> 尹從容不喝咖啡,不喝茶,平時愛喝一種蘇達(dá)水,秦蒸家里沒有,只好用白開水招待。
“別忙了,我不渴?!奔依锔郧耙粯訙剀埃裁炊紱]變,卻物事人非。
尹從容走到柜前,拿起姐姐的照片,昔人已逝多年,笑容依舊燦爛。
“小姨,喝水。”
“謝謝。”
兩人在沙發(fā)上坐下,尹從容歪頭打量:“你臉怎么了?被打了?”
秦蒸脖子一縮,不好意思低下頭:“跟人發(fā)生點小爭執(zhí)。”
“你別躲,我看看。”
“沒事,小姨,上過藥啦,明天就好了?!?p> 秦蒸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小姨,你今晚別走了,住這兒好不好,一會兒我把一諾也叫回來,見到你,他一定高興壞了。”
“我已經(jīng)見過一諾了,他的手指功能應(yīng)該可以恢復(fù)。我明天還有事,定好了附近酒店,看看你就走?!?p> 尹從容握住她的手,滿眼疼惜地看了看她:“蓉姐已經(jīng)都告訴我了,這些日子苦了你了?!?p> “也沒有?!鼻卣魸M不在乎地笑笑,“干媽是心疼我,說話容易夸張?!?p> “說心里話,以前我不喜歡你爸爸,覺得他配不上你媽媽,可你媽媽非他不嫁,現(xiàn)在我有點理解她了,你身上有你爸爸的影子,堅強、樂觀,有擔(dān)當(dāng)。
一諾很不幸,沒有得到生母的愛;但同時他又很幸運,有你這樣的姐姐,全心全意愛護(hù)他。你做得很棒,我為你驕傲。我想,你爸媽也會為你驕傲。”
說著,尹從容給了她一個輕輕的擁抱,雖然很快便分開了,但秦蒸知道,這是小姨表達(dá)感情,最強烈的方式了。
又聊了一會兒,尹從容便要走了。秦蒸依依不舍送她出門。
聽到動靜,江春蓉也出來送。
臨進(jìn)電梯前,尹從容說回去之前,會來道別。
江春蓉感嘆:“枯坐好幾個小時,就說了十幾分鐘話。你小姨一點沒變?!?p> “小姨一向特立獨行。”
“她三十多了吧,老大不小的,也不成個家。”
秦蒸笑笑,沒接話。聽媽媽生前提過一嘴,小姨上學(xué)的時候喜歡過一個人,后來分手了,小姨受了情傷,至今未愈。
她轉(zhuǎn)身回屋,江春蓉叫住了她:“你這臉怎么回事?挨打了?”
“干媽,里面說吧?!?p> 秦蒸把張小姐逼問邰銘輝下落的事簡略說了一下。
“干媽,你說,我爸會不會真把他殺了。”
這個念頭跟荒草一樣,在她心里扎了根,怎么拔都拔不干凈。
江春蓉沉默地思索良久,堅定搖頭:“不可能。有一回,你爸跟我談過,他分析是有人嫁禍栽臟邰銘輝。你爸這人又講原則,心中懷疑都沒弄清楚,怎他肯定不會冒冒失失殺人,他一心想給你媽報仇?!?p> 秦蒸點頭:“我跟我爸的想法一樣,有人想借我爸的手除掉邰銘輝!我媽出事的時候,這個人很可能在場,不然哪來的照片呢?”
“對!”江春蓉猛地一拍大腿,“你爸說,也是有人向警方郵寄過,當(dāng)晚你爸跟邰銘輝打架的照片,警察才把他當(dāng)嫌疑人的?!?p> 晚上,秦蒸瞪著天花板冥思苦想,她噌地一下翻身坐起,嘟嚷道:“這么說,這個人一直在跟蹤——邰銘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