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王存兵的拳峰上開出一朵碩大的紅色蓮花。
不過從混族頭目的視角看去那紅蓮之中綻放的卻是一顆奪命的骷髏!
骷髏狀的巨大火球把地面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狠狠地砸在混族重型裝甲戰(zhàn)車上。
巨大的力量把戰(zhàn)車推得橫向平移,最后頂在了那鋼鐵風車的根部炸出一聲轟天巨響!
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從風車底部升起,那黑紅的云朵好像一個拙劣的鬼臉。
與此同時近四十米的鋼鐵風車發(fā)出一聲悲鳴,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滿是尖刺的戰(zhàn)車已經(jīng)面目全非,在高溫高熱下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一堆破爛。
半融化的戰(zhàn)車里突然傳出野獸般的嚎叫,混族頭目居然沒死!
戰(zhàn)車的裝甲和他身上的鎧甲讓他在高熱的火焰下?lián)旎匾粭l命,不過他現(xiàn)在身上已經(jīng)片縷不存,騾馬般厚實的皮膚也被大面積燒傷露出下面黑紅色的肌肉。
劇烈的痛苦把他體內(nèi)的狂性完全激發(fā),他爬上頭頂上三米寬風車扇葉,一邊怒吼一邊找尋敵人的蹤跡。
不過他的敵人也根本沒打算藏。
王存兵躍上了與他相對的另外一柄扇葉,機械臂赤芒流轉(zhuǎn),冷冷地盯著對頭的混族。
平躺在地上的巨大風車無風自動,承載著兩個即將判生決死的對手開始緩緩轉(zhuǎn)動。
風車下面的火焰越燒越旺,只等著吞噬落下的失敗者。
無需再有言語上的交流,兩個人同時朝對方撲去。
三十米的距離轉(zhuǎn)瞬即過,兩個身影在以老虎為圖騰的中軸上碰撞在一起!
肉拳碰上鐵掌!
只一招高下立判。
混族頭目慘嚎著跪下,王存兵的機械臂已經(jīng)捏碎了他的指骨扳斷了他的手腕。
機械臂持續(xù)發(fā)力,骨頭碎片混合著血肉沫開始從鐵指頭縫里往外擠。
混族頭目跪在地上,嘴里已經(jīng)嚎不出音了。
王存兵上前一步,機械臂勒住了他的脖子,右手按住了他的頭頂。
“知道人最痛快的死法是什么嗎?就是被扭斷脖子?!?p> 王存兵藏在長發(fā)下的眼睛閃過一絲狠厲,他想起了剛才那些被火焰焚燒之后只剩殘骸的幼童尸體。
“但你不配,我給你找了一個更合適的死法!”
切斷機械臂能源,回歸初始形態(tài),王存兵在腦海中給數(shù)字中樞下達了指令。
“收到指令,正在切斷能源供應,十秒鐘后解除第一形態(tài)恢復初始形態(tài),你太狠毒了,你太狠毒了。”
這特么什么二百五系統(tǒng),居然會吐槽本體?
且不論王存兵心里對系統(tǒng)作何感想,但混族頭目生命最后的十秒鐘絕對是他人生中最漫長最痛苦的十秒。
亮紅色核能構(gòu)裝機械臂開始解構(gòu)重組,無數(shù)個構(gòu)裝零件就像無數(shù)把鈍口的銼刀,在一厘米一厘米地碾碎頭目的雙頰和下頜。
混族人只來得及發(fā)出半聲慘嚎,下巴就被絞了個稀碎。
王存兵右手死死按著這混球的腦袋,迸了滿臉的血骨沫。
幼時他最喜歡干的事就是蹲在村口看張屠戶殺豬宰羊灌臘腸。用瀟灑的姿勢往絞肉機里塞肉塊的張屠戶可是他兒時最初的偶像。
所以今天第一次絞肉的王存兵并沒有半分心理負擔,甚至還有些駕輕就熟的意思。
頭目的腦袋已經(jīng)被削沒了一半,拼命掙扎的身子終于軟了下去,竟是被活活痛死了。
隨著混族人最后半個腦袋被擠成了碎塊,鳳驍又恢復了最初的模樣,蜷抱在王存兵的胸前,中指“梆”地一聲樹得筆直!
吹掉中指上掛著的顱骨碎片,王存兵隨著旋轉(zhuǎn)的風車環(huán)顧四周,原本生機勃勃的瓜田已經(jīng)被燒成一片黑色的荒地。
一陣風刮過,黑色的灰燼漫了滿天,前進的路途是否隱藏在這灰燼之后呢?
……
陰霾連通天地,模糊了它們之間的界限。
放眼看去,目力所及之處除了零星幾棵盤著枯枝的小樹,就只剩單調(diào)的令人發(fā)瘋的灰色。
這灰色仿佛一直是天地間的主基調(diào),無論從前現(xiàn)在還是遙遠的未來。
忽然,遠處的灰色仿佛活了過來,正在輕微地蠕動著。
活著的灰色越來越近,原來是三個穿著破爛灰袍的人。
三個人稀疏的頭發(fā)也帶著一種淺灰色,在腦袋后面松松地挽了一個發(fā)髻,鬢發(fā)卻隨意散亂著,隨著趿趿拉拉步伐微微擺動。
三人雖然相貌不同,但都生著兩條倒八字眉,滿面皆是愁容。
每個人胸前都背著一個糧食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裝得什么。
“老萬,離泥沼鎮(zhèn)還有多久?”
“應該……快了吧?”
“老萬,會有游俠幫咱們嗎?”
“應該……能有吧?”
“老萬,聽人家說游俠只收硬貨,可咱們只有白米……”
“夠了!”
中間那個灰袍人突然發(fā)起火來!
“找不到游俠,地匪搶走糧食大家死路一條!”
老萬指著兩個同伴的鼻子厲聲說道:“還有你媳婦!你閨女!都保不住,必須要找到愿意幫助咱們的游俠?。?!”
……
兔腳珍而重之地從駕駛座下面一個不起眼的暗格里掏出個小桶般大小的罐子,擰開蓋子拿出防潮紙,捏出一點白色的結(jié)晶體放在面前的湯鍋里。
栓頭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一個多月前的槍傷已經(jīng)好了大半,現(xiàn)在他成了兔腳游俠團的汽車駕駛員——責任教練是全能兵王王存兵同志。
把手里的鉗子遞給躺在油罐車下修車的王存兵,他便好奇地伸過腦袋問兔腳。
“兔腳姐,這白色的沫沫就是鹽嗎?”
兔腳點了點頭,把鹽罐子小心地藏好,用長柄鐵勺攪了攪鍋底,各種不知名的植物塊莖上下翻滾,再隨手翻翻火堆旁烤得直冒油的碩大野老鼠。
“我說兔啊,你好歹也給俺們哥倆的老鼠肉上撒點鹽??!這一天天的嘴里都淡出鳥了?!?p> 王存兵從車底下鉆出來滿嘴漏風地說:“好消息,這破電池又讓我給修好了;壞消息,最多再跑二十公里就徹底報廢玩球?!?p> 說完一屁股坐在火堆旁,拿起那充滿“核毒”的野老鼠就啃。
“二十公里?!?p> 兔腳眉頭微皺:“差不多夠我們趕到泥沼鎮(zhèn)進行補給……蜜朵!下來吃飯?!?p> 在油罐頂上的鐵架子上收衣服的蜜朵聽見兔腳的呼喚,趕緊結(jié)束了短暫的禱告,從一旁的梯子上爬了下來。
四人圍坐在火堆旁,王存兵和栓頭吃肉,兔腳和蜜朵喝湯。
誰最后吃完誰刷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