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開,圍成了一個圓圈。
圈中心是栓頭和四個衛(wèi)兵還有一個尿了褲子的交易員。
還好他穿著藍色的褲子,從外面看不是那么太明顯。
“放下槍!不然打死你!”
衛(wèi)兵再次大吼!
他們的確有權(quán)利這樣做,因為交易所和游俠公會規(guī)矩一樣:嚴禁動用武器。
雖然烏米城早已沒有所謂的游俠公會。
栓頭雙目一片赤紅,根本無視眼前四支槍口。只是死死盯著交易員。
交易員腿都軟了,臉上欲哭無淚。這是多大仇多大怨?我不就是想詐你把槍嗎?我認錯還不行嗎?
他想說兩句軟話,但牙關(guān)格格作響根本不聽使喚。
“最后一次!把槍放下!”
衛(wèi)兵的手指已經(jīng)壓住了扳機,一看這小子就是城外人。所以即使真的把栓頭打死,也不會有人說啥,畢竟是他不守規(guī)矩在先。
只是禿頂管理員的天靈蓋估計難保,鐵膽城制造的槍械可是出了名的威力大。
關(guān)鍵時刻,人群里走出一個人來大喊道:“等一下!”
眾人尋聲望去,出聲的是一個精壯漢子。
漢子一身城防軍打扮,大步走到栓頭跟前低聲說:
“兄弟別沖動,可別誤了大事。”
栓頭一激靈!這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頭一看,卻是那個叫大東的人。
在大東的勸說下,所有槍口都垂了下來。雙方揪著領(lǐng)子從懸崖邊上往里跨了一步。
交易員咕咚一聲坐倒在滿地排泄物里,臉上留下淚來。
自小長在城里的他哪見過這陣勢。不過好歹是撿回一條命??!
衛(wèi)兵顯然和大東認識,但也皺著眉頭問道:“大東哥,這小子是你的朋友,咋一點規(guī)矩不懂呢?”
大東腦子轉(zhuǎn)的飛快,正在想個借口好幫栓頭脫身。
雖然他違反了規(guī)矩,但這四個衛(wèi)兵有兩個曾經(jīng)是空天團的游俠,另外兩個也認識。
熟人肯定好辦事,大不了擺一場罰酒三杯就是了。
大東笑了笑,剛要張嘴。另一個人的出現(xiàn)卻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呦,我當是誰?原來是空天團的大東副團長啊。剛才那一嗓子可真威風?。〔恢赖囊詾檫@里也是你們空天團的地盤呢?”
人群自動閃開了一條路,一個胖大身影穿著一件瘦小紅袍出現(xiàn)在那里。
大東低下頭,澀聲說:“沃勒先生,您取笑了。已經(jīng)沒有什么空天游俠團了,而我也不是什么副團長,只是個普通城防軍而已。”
沃勒哼了一聲,喀了一口濃痰,連帶著嘴里的嚼煙吐在了大東腳邊。
“你知道就好。團長都去看大門了,你這團副沒去掃大街就是霍根大人的無上恩典!還不快夾著尾巴滾!下次見面,記得喊我大人!聲音要是小了那么一丁點,我就敲斷你的骨頭!”
交易所的管理者沃勒抖足了威風。一手捧著大肚皮,一手又往嘴里扔了一塊嚼煙。黑黃大牙把那塊煙咬得吱吱作響。
栓頭無名火起,大聲喝道:“你這肥豬囂張什么!小爺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在這充什么大頭!”
沃勒斜睨著栓頭,嘴里邊嚼邊說:
“呦呵,小子還挺橫。好,很好!來呀!給我綁了!我今天就要讓他知道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囂張!”
周圍呼啦啦圍過來十幾個人,看來這沃勒官不大派頭是真不小。
栓頭面無表情,站在那里動也不動,任由人家下了他的槍。綁索也套在了身上。
“沃勒大人,他不懂事……”
大東急急地辯解到。
沃勒一口濃稠唾沫啐在他臉上:“媽的!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還是你也想跟他一起去刑訊室喝茶?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不看看自己什么東西?嗯?!”
眾目睽睽之下,大東被啐了滿臉穢物。一張臉又一次漲成了豬肝顏色。只不過這次他終于壓抑住了體內(nèi)殺氣。
就在栓頭即將被帶走,大東大天廣眾之下受辱的時候。一個爽利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
“這里好熱鬧啊,不知道有沒有我說話得份???”
沃勒胖臉一皺,咧嘴罵道:“哪來的臭娘們!不趕緊滾回……呦!哎呦?。“ミ线稀?p> 等他看清了人群外說話的是誰,肥胖身軀立刻彎了下來。肚子幾乎垂到膝蓋。
“今天是刮了什么仙風?。“言蹅兎矣翊竺琅蝸碓蹅兘灰姿?,您這是想要啥?通知一聲給您送過去不就完了?還勞您親自跑一趟,這話怎么說得你看看…!”
芬玉穿過人群,來到沃勒面前微笑著說:
“沃勒大人這么高貴的身份,我怎么敢勞您大駕呢?不過剛才好像聽見有人罵我臭娘們?”
“誰!誰特么嘴里吃大糞了是吧!敢罵我們冠頂一枝花芬玉大美女,不想活了他!嘿嘿,估計您聽差了。還有您叫我小沃就行……”
芬玉看著沃勒那副奴才相,不禁莞爾。轉(zhuǎn)頭看看大東,再看向沃勒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怒火,但很快就強壓了下去。
“哎呦,我大東哥臉上怎么這么臟???是不是早上沒洗臉?。縼硇∶媒o你擦擦?!狈矣耋@呼到。伸手佯裝要擦。
“放著!我來?。 ?p> 沃勒一溜小跑,撩起衣袍就給大東擦臉,嘴里還絮絮叨叨:“東哥您可別見怪,剛才是我腦子進水了……”
大東臉上片刻就給擦了個干凈。沃勒手邊是沒有蠟,不然怎么著也得給東哥拋拋光。
“哎呦喂!”
芬玉一驚過后又是一乍:
“這個小兄弟怎么給綁起來了?他可是鐵膽城來的貴客??!這要是讓莉莉安小姐知道了他準未婚夫的人被綁了……”
我去不是吧?!今天怎么這么寸?!這下可糗大嘍!
“你們幾個混蛋!不知道這是遠道而來的貴客嗎?!誰讓你們綁上的?解開解開!滾開!笨手笨腳的!我親自來!”
栓頭可沒有大東那么好糊弄,當下提溜一下帶著繩子跑老遠,嘴里嚷著:
“你說綁就綁?你說解就解?不行!我就要去刑訊室樂呵樂呵!刑訊室大門在哪?我這就自己過去!”
栓頭雖然綁著兩條胳膊,但腿依然利索。在交易所里上竄下跳,遛得沃勒在身后上氣不接下氣,肺都快炸了。
圍觀眾人好似看猴戲,不時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芬玉也笑得花枝亂顫,就差大聲叫好喝彩。
大東看著面前亂糟糟一團,雖然解氣,但心中卻涌起一片悲涼。沃勒現(xiàn)在可以說就是烏米城上層的縮影。但曾幾何時并不是這樣的??!
大局為重,大東咳嗽一聲,朝芬玉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