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也不可能了

　　季默掛了電話，將手機往桌邊上扔去，無奈地擰了眉心。究竟是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導致簡蕓蕓同志如此堅定君然與自己的關(guān)系？

　　君然從始至終都未錯過季默的一言一行，他將一口飯放在嘴里嚼了幾下，咽下，才緩緩說起：“我們遲早都會在一起，阿姨也不算誤會。”

　　季默聽后，才擰松的眉心不禁又皺起。她沉默了一分鐘，喚了君然的名字：“君然。”

　　“嗯？”

　　停頓半響，季默冷靜道：“我們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p>　　回復季默的，是死般的寂靜。

　　君然的心如百針插入，尖銳的疼。緊抿的薄唇漸漸泛白，是拼命壓抑的痛苦。

　　長久的死寂讓季默也有了沉重感，心底好似悶氣凝結(jié)，毫不暢通。她低了眼，將手邊的水朝君然推近了些，語氣沒了方才的生冷，溫和了溫度：“飯干，喝點水。”

　　君然沉默依舊，拿起水杯，沉悶地一飲而盡。

　　季默也不知怎么在這樣陰郁的氛圍中與君然相處，她將飯盒收拾好，放進了休息間，回到自己的工作區(qū)域，繼續(xù)早上的工作。

　　一整個下午，除了零星的幾個客人，花店無人言語。

　　六點，季默結(jié)束了工作，清掃了地面的殘花敗枝?；亓诵菹㈤g，季默拿了飯盒。君然早已停下了工作，安靜地等待季默。

　　他接過季默的飯盒，輕問：“好了？”

　　季默點了頭：“嗯。”

　　“走吧?！?p>　　依舊陰郁的氣氛，讓季默終于忍不住這壓抑的陰郁感，主動與君然說了話：“先去一趟茶市吧，我想買些茶葉給爺爺。”

　　君然淡淡：“好。”

　　季默又道：“爺爺最近有喜歡喝的茶嗎？”

　　君然依舊淡淡：“沒有?！?p>　　季默繼續(xù)道：“可是我怕買中了爺爺不愛喝的，怎么辦？”

　　君然還是那般淡淡：“不會?！?p>　　季默：“……”

　　和她記憶中的君然一樣，惜字如金，清涼淡漠。行吧，看來覺得壓抑的只有她自己。

　　——

　　再次站在君家老宅前，季默有想過自己或許是會感到沉重的、壓抑的、會逃避過往的，可竟不想，當自己真實地再次站在熟悉的大門前，過往的回憶洶涌而來，卻不想，是釋懷的，一笑便過。

　　聽到門外有車子的聲音，君老爺子便按捺不住等待的心情，直奔大門而去。

　　大門打開，真的是自己喜歡得緊的曾經(jīng)的“孫媳婦”。君老爺子急切地上前拉過季默的手，將季默仔細地打量了一圈，才安心道：“還好，還好，沒瘦。”

　　季默低笑，挽過君老爺子的手臂：“爺爺放心吧，默默還是很愛自己的?！?p>　　君老爺子聽后，高興地附和著：“愛自己好，愛自己好，女孩子就該好好愛自己?！?p>　　管家張伯見季默進門，便吩咐廚房將煮好的飯菜一一端上。季默隨君老爺子入了屋，君老爺子的寒暄久久未結(jié)束，久違的暖心關(guān)懷讓季默漸漸紅了眼眶，她上前將君老爺子抱住，聲音哽咽：“爺爺，默默很想你?！?p>　　君老爺子愛惜地拍拍季默的后背，也哽咽了聲音：“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餓壞了吧，快吃飯吧。”

　　季默抹去眼角的淚水，點了頭：“嗯?！?p>　　才落座，君老爺子便為季默夾來了一塊肉，眉目慈祥：“來，默默，吃肉，這是你喜歡的三杯雞。”

　　“好?！?p>　　季默才將雞塊咬下了一口，就聽到君老爺子再次的關(guān)懷：“默默，在國外過得好不好？”

　　季默搖了搖頭，回應道：“爺爺別擔心，我過的很好的。”

　　君老爺子顯然有些不相信：“別騙爺爺，一個姑娘家的，自己在國外吃了不少苦吧？”

　　季默聞言，失笑了會兒，很老實地回道：“真沒有的爺爺，蕭何很照顧我?！?p>　　話落，從一開始就被忽視的君然握住筷子的手不禁頓住了，君老爺子的表情也有片刻的呆滯，而后遲疑輕聲問道：“蕭何？”

　　季默也不隱瞞，如實回到：“嗯，在國外認識的朋友?！?p>　　君老爺子聞言情緒更緊張了，試探地問了問：“男的？”

　　季默認真地點了腦袋：“對啊?！?p>　　君老爺子這下不淡定了，脫口而出：“男朋友？”

　　季默見老爺子顯然誤會了，忙忙二連否認：“不是不是，就是一個很照顧我的朋友?！?p>　　這下，君老爺子提在嗓子的心終于落穩(wěn)：“不是就好，不是就好?！?p>　　見君老爺子舒緩安定的神情，季默大致猜到了君老爺子的心思，她抬眼回視了君老爺子暗喜的眼神，有些鄭重地說到：“爺爺，我不打算找男朋友?！?p>　　話有些委婉，卻也直白，但她相信君老爺子和君然一定明了了她的意思。

　　君然緊抿了薄唇，吃飯的動作暫停了片刻。君老爺子神色也布上了些許失落，但也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又招呼起了季默吃飯。

　　之后的話題，三人宛如說好似的，關(guān)于感情的事一概不聊。

　　九點，君然去車庫拿了車，將季默送回了小區(qū)。

　　一路上如來時一般，氣氛壓抑得讓人糟心。邁巴赫終于在小區(qū)停穩(wěn)，季默匆匆道了聲“謝謝”后，將一直放在車上的飯盒拿起，下了車，陰郁的空間讓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砰——！”

　　是君然憤力合上車門的聲音，聲音才消失不一會兒，季默的腰間便被君然環(huán)住，跌入了厚實的懷中。

　　這一次沒有掙扎，沒有鬧騰，季默冷靜異常，聲音毫無波瀾：“放開吧，你這樣讓我很困擾?！?p>　　君然將頭埋入季默的頸間，不理會季默割心的話，輕聲祈求：“默默，回來吧?！?p>　　季默假裝不明白君然的意思，回到：“我已經(jīng)回來一個月了?！?p>　　君然收緊了手，將季默的腰箍得更緊了些：“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p>　　季默低沉了眸色，也沒了回避的心思，再次狠心回絕：“君然，我們真的不可能了，放棄吧，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p>　　話落，君然又是將季默的更緊地貼近自己，話語是壓抑的沉痛：“如果我說不呢？”

　　季默無聲地嘆了氣，沒有一絲心軟：“何必呢？明明沒有結(jié)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