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里,你維護我的時候,”蕓芷低著頭,聲音嬌羞,“我是很高興的?!?p> “當時我想,能被你這樣對待,我哪怕……哪怕是馬上死了也值得。”
“但是后來我又覺得,我還不能死。我還沒給你,我想把一切都給你……”
說道最后,她的聲音已化作呢喃,在這夜深人靜之時,每一個音節(jié)都仿佛輕輕撥弄在心弦上。
黑暗中,少女站起,戰(zhàn)戰(zhàn)兢兢,摸索前行,一直摸到明可的床頭。
即使隔著很遠,明可也能感覺到她身軀滾燙,能聽到她心跳如小鹿亂撞。
幽香撲面而來,讓他窒息。
他忽然覺得舌頭打結(jié),不會說話了。
一口氣堵在胸口,怎么也出不來。
窗外,月明星稀。
屋內(nèi),暗香浮動。
夜色撩人,掩蓋了人們的一切不完美,撩撥著人的欲望,鼓勵著人們做出白天不敢做的舉動。
“要了我吧……”蕓芷的聲音響起。
她的呼吸帶著酒香味,熱乎乎地打在明可的臉上。
她俯下身,秀發(fā)灑落,從明可的面頰輕輕掃過。
明可已經(jīng)控制不住心底的野獸。
他近乎粗暴地一把抱住少女的嬌軀。
少女的身軀是如此綿軟。
蕓芷嚶嚀一聲,星眸半閉,呼吸粗重,輕輕咬著嘴唇,臉上的表情有些無措,像是她心底的某種感覺、某種感情已經(jīng)超出了她過往經(jīng)驗的范圍,這是全新的感受,她不知道該怎么表現(xiàn)出來。
明可湊上前,尋找她的芳唇……
……
次日。
明可醒來時,枕邊的女孩已經(jīng)不見蹤影。
他幾乎懷疑那一切都是夢。
一場大四喜的美夢。
但是身上的抓痕,枕上的幽香,被窩上的幾縷青絲,掀開被褥后,那一朵醒目的落紅,都在提醒他:那不是夢。
明可坐了起來。想了半天,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管不住下半身……”
“這下麻煩了。”
“本來只需要好好修煉斗氣,突破到斗將,成為超凡者,就無牽無掛地離開這個世界。”
“現(xiàn)在看來,卻不能無牽無掛了。”
“情債最是難還?!?p> “等等……我貌似搞錯了什么?!?p> “蕓芷應該馬上就要返回姹女極樂宗的老巢,去修煉姹女心法?!?p> “姹女心法是一種特殊的入階斗氣心法,據(jù)厲棠說,修煉時需要保持“有欲、無情”的心態(tài),去和大量不同的男人鼓掌、采補。”
“emmmm……也就是說,情債我不會背。只是會戴上許多頂原諒帽……”
想到這一點后,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又不是牛頭人,這種事情沒法讓他興奮,只會讓他致郁。
他很想找面鏡子看看,自己的頭頂有沒有變綠的傾向。
他慢吞吞地起來穿戴整齊、洗漱,總覺得頭頂不時飄來大草原的清香。
到了樓下大廳,已經(jīng)有不少大通幫的弟子在吃著餛飩。
他們大多精神萎靡,滿面塵土,似乎一夜沒睡,褲腿、腳上都有不少泥點。
厲棠和蕓芷都起來了,和童駿坐在一張桌上。
這讓明可有點意外。
他還以為蕓芷已經(jīng)走了呢。
他走近幾步,蕓芷立刻轉(zhuǎn)過頭來,分毫不差地捕捉到他的目光,給了他一個甜蜜的笑容。
那笑容意味深長,有著滿足,有著贊許,有著期待,似乎還有一些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明可硬著頭皮過去坐下,若無其事地分別和他們?nèi)舜蛘泻簟?p> 厲棠對他點了點頭,嘴角勾勒起一個非??蓯旱幕《龋坪踉谡f:你干的好事,我全都知道了!
很快有人端來一碗餛飩放在明可面前。
明可大口地吃著,食不知味。
童駿在和厲棠聊著。
“昨晚大家忙了一宿,幾乎把那座山給削去一層,都沒找到要找的東西……”
“風大人很生氣……”
“今天你們哪里都不要去,風大人可能會找你們談談……”
明可吃完,坐在那發(fā)呆。
很快一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明可強忍著沒去看蕓芷。
細長的手指在他手心撓了撓。
明可這才看過去,蕓芷調(diào)皮地一笑,紫色的眸子里,眼波柔情萬丈。
明可沒心思跟她玩這些小把戲,但也不想太過冷落她,因此給了她一個微笑,然后繼續(xù)傾聽厲棠和童駿的對話。
其他的大通幫眾不時看向他們,議論紛紛。
明可有時能聽到遠遠飄來的一兩句,原來自己等人擊殺了匪徒、找到貨物的消息已經(jīng)傳播了出來。
大家對他們都很羨慕,畢竟他們算是立下大功,功勛不會少。
坐了一會,厲棠說要去看看馬兒,童駿也有事,大家就散了。
蕓芷回房去了,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看著明可。
明可低著頭往房間走。
到了門口沒進去,見四下無人,飛快地從另一頭下樓,一路小心地躲開別人的視線,來到馬廄。
厲棠正在那兒,給一匹褐色的馬兒梳毛。
明可靠近。
厲棠沒有看他,只是拍著馬兒的臉,笑著說:“乖馬兒,你聽得到我說話吧?我知道你聽得到,你很聰明的。咦,你是想和我說什么嘛?噓,不需要開口,我都懂。真乖!回去給你吃好吃的。”
明可停下腳步,打了聲招呼:“表哥,馬兒沒事吧?”
“沒事,吃得不錯,長膘了?!眳柼男Φ?。
“那就好?!泵骺牲c點頭,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走。
……
馬廄上方的一個房間里,風姓斗將站在窗前。
他的雙手負在后背,眉頭微蹙,美髯微動,不怒而威。
幾縷陽光照射進來,光柱中,細密的塵埃亂舞。
但是距離風姓斗將身前一尺之地,竟是沒有絲毫塵埃。
幾名斗校斗壓抑著呼吸,仿佛在他面前不敢大聲喘氣。
風姓斗將不說話,房間里就沒人敢說話。
這種畏懼,和身份地位、權(quán)力等都沒有關(guān)系。
純粹是生命層次上被碾壓了。
風姓斗將在大通幫內(nèi)并沒有什么明確的職務。
并非大權(quán)在握的那種,有點接近于客卿。
不過他和幫主的私交非常不錯,據(jù)說對幫主也是忠心耿耿,所以這次被派來主持此事。
靜靜地看著窗外,表情似乎都凝固了。半晌,風姓斗將才開口:“這次的事,如果辦不好,我倒是沒什么。反正你們都知道我,我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對權(quán)勢地位都很淡然。”
他的聲音很平淡,沒有半點抑揚頓挫。
他轉(zhuǎn)過身,“但是對你們就不同了。你們?nèi)绻€想繼續(xù)進步,就不能留有這樣的污點。”
幾個斗校都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