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是丞相,他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若是領回了大小姐,怎么又讓我們來護一個農(nóng)家女,若是這樣,芙蓉閣何至于隱身這么久...”
“妄議主子!”正當大家猶如茅塞屯開,醍醐灌頂?shù)臅r候,九山出聲,大家和他相處久了,也知道,他實際想說的是:不可妄議主子!
大家都閉了嘴,不過眼睛卻不斷的交流著。
一會認可,一會疑惑,好不精彩。
“行了,別想了,你們離開吧,以后若非必要,不要過來找我。”九玄結束這次的見面,揮手讓她們離開。
只一息,窩棚里只剩下九玄一人。
“哎,突然很羨慕九鑫啊,安安穩(wěn)穩(wěn)跟著欒將軍也不錯?!?p> ※※※※※※※※※
丞相府,九鑫突然打了個噴嚏。
欒千沛正在前往田湛書房的路上,見此停下腳步,“你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去找?guī)煾浮!?p> “不不...我沒事...”九鑫的任務就是跟著欒千沛,就算是在丞相府,也不例外。
“那走吧?!睓枨胬^續(xù)前行。
到了田湛的書房門口,錦叔攔下了九鑫,欒千沛一人上前。
“師父,我來了。”
“進來吧。”
“師父?!睓枨嬉姷教镎空诎盖翱粗裁?。
“皇上還沒有讓你回邊境的意思,你怎么看?”田湛問。
欒千沛回道,“皇上勸我娶妻?!?p> “嗯?!碧镎科鹕恚巴姨徇^?!?p> 他來到欒千沛身邊,拍拍他的肩,“千沛已然弱冠,確實是可以娶妻了?!?p> “師父?”
“呵呵,千沛,你看我家玉兒如何?”田湛看著他,眼里透著不明所以的光芒。
欒千沛卻十分明白田湛的意思。
皇上要他娶妻,又讓他多陪著同安郡主,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若是真娶了同安,就是郡馬,郡馬不能領兵。他若是不娶同安,娶了別的女子,只要那女子家族中不是丞相陣營的,就可以強制將他分離出丞相府勢力。
欒千沛不明白,當年是師父力排眾議扶持皇上登基,這么多年來也矜矜業(yè)業(yè),恪守本分,近兩年,皇上卻頻繁在明里暗里的做出分化丞相府勢力的事來。
師父只說,伴君如伴虎,也不多說,他自然也不知道師父心中有什么計較?
現(xiàn)在,師父的意思是讓他表示出愿意娶田玉兒的意思,皇上自然不愿他與丞相府再結姻親,在明面上,他可是體恤官員,親民勤政的好皇帝,也就只能將娶妻之事緩下,說不定還能提前讓他回邊境。
“這幾天,宮里的花嬤嬤在府里教導玉兒規(guī)矩,玉兒怕是悶的很。”
“師父,徒兒明白?!?p> 次日,下朝后,欒千沛直接去了丞相府,接上田玉兒,兩人來到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閑逛著。
“千沛哥哥...多虧了你,玉兒總算可以出來透口氣了?!碧镉駜撼绨莸恼f著,眼睛不敢看他,在大鄭村看過欒千沛后,她就時常想起他,到了丞相府,被府里的繁華迷了眼,倒是沒怎么想起了,沒想到,今天他居然會約上自己。
一陣風吹過,田玉兒的頭發(fā)被吹起來,欒千沛體貼的幫她取下來,溫柔的整理著。
“謝...謝謝千沛哥哥?!?p> 欒千沛的余光,看到一個人影,由遠及近。
“欒千沛!皇上讓你陪我逛街,你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脫,今天卻陪著她?!贝巳苏峭部ぶ鳎m說她瞧不上欒千沛,一介武夫,除了有個丞相師父外,一無是處,可是卻不能忍受他瞥下她陪其他人。
“田玉兒?”同安看清楚欒千沛護在身后的女子,正是丞相府剛領回來的大小姐?!霸瓉硎撬?,沒想到你對丞相府倒是忠誠?!?p> “還不知道個什么東西,你倒是寶貝的很?!蓖部ぶ骼^續(xù)說著。
田玉兒臉色煞白,兩手死死抓住欒千沛的衣袖。
“郡主,玉兒是我?guī)煾傅呐畠?,丞相府的大小姐?!睓枨鎱柭曊f道,“也是我一生要護著的人。”
他身后的田玉兒仍舊害怕的看著同安郡主,不過欒千沛的話卻讓她大喜。
“哼,果然是上不得臺面的?!蓖部ぶ骺吹剿菢幼?,嗤之以鼻,不就一個男人,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
同安郡主不去看田玉兒欣喜的樣子,而是盯著欒千沛,“欒千沛,你好的很,日后可千萬別求到我頭上。”
說完,便帶著婢女離開,她是郡主,飛揚跋扈慣了,可不代表她愿意在這市集上丟盡臉面。
“千沛哥哥...”田玉兒嬌羞的低下頭,天啊,剛才欒千沛說的話...
欒千沛不懂女兒家的嬌羞,還以為她是因為害怕,“玉兒,別怕,我們繼續(xù)逛吧?!?p> “嗯...”
兩人很快就忘記了同安郡主這一茬,悠哉的逛著,欒千沛給田玉兒買了許多小食,還帶她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樓用餐,這一天逛下來,京城里很快就傳遍了兩人的佳話。
田丞相的愛徒和女兒互生情愫,想必不就就會親上加親。
“哐當...”連元愷憤怒的砸了一個茶杯,“胡鬧!”
“皇上哥哥...”同安郡主險險閃開。
“朕跟你是怎么說的?”連元愷此時沒有了平日的親和模樣,眼里滿是憤怒,“連一個欒千沛都拿不下!”
“皇上哥哥...欒千沛只是田湛的一條狗,我...我不想...”不想要他做郡馬...同安郡主想說,可是看著連元愷的表情,什么話都吞下了。
“你不想?”連元愷盯著她,邪惡的笑道,“你確定你可以不想嗎????”
“我...皇上...”同安郡主有些害怕了,她從沒看到過皇上哥哥這樣子...
連元愷接連幾個深呼吸,才將怒氣壓下,“滾出去?!?p> 同安郡主如釋重負,趕緊退下。
“沒用的東西?!边B元愷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蠢貨?!?p> 接下來的日子,欒千沛時常邀約田玉兒逛街,吃飯,京城的百姓對于他們親上加親的事非常認可,終于,某天早朝,田湛向皇上請旨賜婚。
“愛卿,這事可不能急啊,令嬡才剛剛回府,你們父女還未共享天倫,這么著急嫁出去,愛卿如何舍得?”連元愷體貼的說著。
下面的官員也有不少點頭,田湛這么多年單身,終于領回來一個女兒,是應該多團聚些日子。
“謝皇上體貼,不過只是賜婚,真正嫁娶的日子可以另行商定?!碧镎坎槐安豢旱恼f著。
“這...”
“請皇上成全?!?p> “還不知道欒將軍的意思?”
欒千沛出列,行跪禮,“臣請皇上賜婚?!?p> “愛卿啊,欒將軍不日將回邊境,何時歸來還為可定,若是耽誤了令嬡...”連元愷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賜婚。
“皇上,臣的女兒如今才十三歲,還未及笄,便是三年后,也才十六歲,算不得耽誤?!碧镎繄猿?,一般三年回京述職,三年后,田玉兒的年齡也不算大,再說,本來就是假意。
“這...”
連元愷猶豫,他之前太著急,倒是忘記了,丞相帶回來的女兒如今才十三歲,成親之日...早著呢...
“那...朕就允了兩位愛卿?!边B元愷也只能應下,丞相在眾多官員眼中算是勞苦功高,不過請賜婚,說到這份上,他怎么能不答應呢?
不過...
“欒愛卿啊,七日后,便回邊境軍營吧。”他也不能讓欒千沛繼續(xù)留在京城,和那田玉兒培養(yǎng)感情。
“謝皇上隆恩?!?p> 田湛和欒千沛交換了眼神,兩人退下。
下朝后,田湛剛剛回府,連元愷的圣旨便到了。
田玉兒接完圣旨后,如做夢一般,前幾日,每天與千沛哥哥出去逛街,吃飯,她已經(jīng)非常滿足了,沒想到,現(xiàn)在皇上居然賜婚了,她已經(jīng)是準將軍夫人了。
告別田湛后,她開心的回到后院。
“娘...娘...”第一時間,自然是和秦月娘分享這個喜訊。
“怎么啦?”秦月娘正慵懶的躺在一個貴妃榻上,身邊一個婢女正伺候著。
田玉兒看著她的樣子,不自覺的皺了眉頭,她跟著花嬤嬤學了很多規(guī)矩,多少有了點大家小姐的風范,現(xiàn)在看到秦月娘如此這般,甚是不滿。
“娘,你看你這樣子,難怪爹爹不給你名分?!彼揭慌?。
“沒有名分就沒有名分吧,只要認下米兒就好了。”秦月娘對名分啥的已經(jīng)不強求了,自己啥身份,她還是認得清啊。
“娘,皇上賜婚了,我和千沛哥哥...”田玉兒太高興了,沒有注意到她喊的名字。
“什么?”秦月娘驚呼的坐起來,“怎么就賜婚了?”
田玉兒仍沉靜在自己對未來的憧憬中,“娘,在大鄭村第一眼見到千沛哥哥,我就喜歡他,現(xiàn)在終于如愿以償了,娘不替玉兒高興嗎?”
“米兒,你啊,眼眶子太淺了,在大鄭村的時候,這欒千沛是好,可是到了京城,那好的男兒多了去了?!鼻卦履锟粗粻帤獾呐畠?,氣急敗壞。
“娘,我已經(jīng)不是鄭米兒了,我現(xiàn)在是田玉兒?!碧镉駜翰粷M的糾正她,鄭米兒這個名字,讓她想起以前在大鄭村過的窮日子。
“好好好,玉兒啊。”秦月娘順著她,最近她和田玉兒極少見面,她可不想見面就和女兒爭吵,畢竟以后自己還得靠著她不是。
“娘的意思是,京城的好男兒多的是,怎么就這么快賜婚了?”秦月娘低下聲,好好的對她說,“你看,京城什么大官沒有,什么世家公子沒有啊?這欒千沛啊,就只是認了你爹做師父,才混上個將軍做做,什么背景也沒有,還長期在邊境軍營里...你若真嫁了去,豈不是跟守活寡一樣的?”
“這...”田玉兒聽到寡這個字就犯怵,以前秦月娘是寡婦,常年一個婦人帶著女兒過生活,有多辛苦孤單,都看在田玉兒眼里。
想到自己以后也要過這種,夫君不在身邊的日子,田玉兒也沒有剛接到圣旨那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