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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剎孤女之逆絕九天

第三十二章 萬俟磊的使命

羅剎孤女之逆絕九天 黃鐵礦 2202 2019-10-31 11:35:00

  「人類的身軀真是不禁用。時不時的就大小病一場,氣力也弱,跟以前羅剎的身驅(qū)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p>  嬗磊,是新王萬俟磊真正的名字。

  萬俟磊仔細端詳鏡中的自己,撩起袖子,看著自己細瘦的手臂,透著光都快能見骨,如蛛網(wǎng)般交錯的血脈,就這樣藍藍紫紫的分布在皮膚上,死亡陰影,如老藤枯枝般牢牢纏著萬俟磊,他討厭這些提醒他逐漸衰老的征兆。

  幾年前,他的身體還好端端的。像個正常的壯年人類男人,肩能挑手能提,臉上充盈著脂肪,皮膚光澤油亮。一夜后宮可讓數(shù)個妃子伺候,隔日仍神彩奕奕,上殿處理公事。

  不過短短幾個年頭過去,時間就把這肉體折磨得不像樣。

  當初,祖父就不該把自己元神放到人類軀體中,越是沾染人類習性,自己的元神就和這破敗的肉體牽扯越緊。

  萬俟磊剛登基時,后宮形同虛設,光有宮殿卻沒有妃子,他也覺著清凈。可是人類的身體似乎會指揮著自己的元神,他開始妄想一些男女之事,不久后嬗磊順著身體的需求,開始耽溺女色。

  此外,自從他嘗過酒的滋味后,也深深喜歡上了這微醺的感覺,后來幾次酩酊大醉,他發(fā)現(xiàn)在沈浸在酒水中可逃避許多事情,包括祖父的期望,自此成癮。

  可惜人非羅剎,就這些看來無傷大雅的習性,對他這借來的人身并不寬待,可惜他無法再找個年輕的軀體替換,這是他最后一次機會。

  元神禁不起出入人身兩次。

  如果像那些個長老沒有軀殼,反不會為軀體所累,元神可以存在更久,不像他,一但寄生軀體凋蔽,元神也會散去。

  可沒有軀體,光是一抹會發(fā)聲的黑影,又怎么能讓那些人類為祖父的大業(yè)奔走?

  還剩最后兩塊渾天璽,找到這兩塊渾天璽,整個羅剎國就有復國的希望。

  但這兩塊讓他疲于奔命的破石頭,現(xiàn)在又在哪呢?

  當年嬗磊的父親嬗圖,拿年老羅剎裂解,在不完整的渾天璽影響下,也只弄出了一些次羅剎!甚至造成有些不成塊的殘肢或死嬰!時間有限,嬗磊得加緊腳步了。

  嬗磊出生不久,羅剎國就遭大疫。傳說是巴雅爾對全部羅剎的報復,父親將他身體封存在黑牦山的冰巖中,待他醒來,羅剎國幾近滅國。

  冰巖洞中除了他,還有幾十個羅剎也跟他一樣被冰存。這是希望他們能躲過大疫,有一天能為羅剎再度繁衍。

  三百多年前,黑牦山附近已經(jīng)大旱數(shù)載,一日旱天雷忽起,不知怎么起的火,在這片山林里就燒了三天三夜。

  火舌吞噬了山上的所有老林,冰巖洞的冰也全數(shù)溶解,那融冰如從嬗磊的頭上身上到腳下,本來像幾顆汗珠子,后來不敵高溫,竟全數(shù)融化匯流成一道小河,嬗磊就這樣蘇醒。

  醒來后他發(fā)現(xiàn),從未謀面,卻大名鼎鼎的祖父嬗鳧早就成了一縷飄渺的元神。

  這冰巖洞,除了嬗磊還有其他幾十個年歲不同的青年男女羅剎。

  其中一個就是鹿鳴玉。

  鹿鳴玉當年已經(jīng)十八歲,高大俊美,嘴唇棱角分明,似笑非笑,看著有些不羈,眉頭又帶點嚴謹。盡管被封存在冰巖中,卻仍如太陽般耀眼。

  被父母冰存前鹿鳴玉已學了兵器,左手使月牙鉤,背上背一把朔風吹雪刀。在邊疆戰(zhàn)場上輔佐其父,盡管沒有真正的外敵,幾次羅剎間的挑戰(zhàn)他也打響了名號。再加上無人出其右的外貌,羅剎間無人不曉這位鳴玉公子。

  嬗磊醒來時,鹿鳴玉的那塊大冰巖還沒完全融化,嬗磊記得自己呆呆的看著薄冰下的他,想著自己長大的那天,會不會也跟他一樣光芒四射?

  他發(fā)現(xiàn)身旁還有一個人也呆呆的看著鹿鳴玉,那個女子全身雪白裝束,拿個一根鑲有綠寶石的精鋼棍,渾身濕漉漉,看來也是剛剛蘇醒。那女子終于發(fā)現(xiàn)了嬗磊,沒說什么。

  不屑的「哼!」了一聲,再瞪了他兩眼便徑自離開。

  這些被封存的年輕男女多為戍邊守將的子女,在大疫的消息傳出后,這些羅剎因為遠離疫區(qū)反而有機會存活了下來,待他們回到羅剎國,發(fā)現(xiàn)渾天璽已被破壞,就算留下年輕的羅剎也無法再產(chǎn)生更多的后代。

  若渾天璽無法在一百年中全數(shù)找齊,羅剎將注定滅亡,因為百歲后的羅剎會喪失繁衍能力。

  故這些守將們,以冰巖封存子女們,希望有一天冰融之時,渾天璽能復原,他們能夠為羅剎繁衍后代。

  嬗磊雖非戍邊守軍后代,但大疫發(fā)生時正巧隨父親前往邊境巡查,這才躲過大疫。蘇醒后的他,父親嬗圖已垂垂老矣。

  從小,他就被教導這輩子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找回渾天璽,回復羅剎國的榮光。

  嬗磊有記憶以來就不停的鍛煉武藝,在各處殺人試刀,或找年紀相當?shù)牧_剎挑戰(zhàn)。

  成年后開始追蹤所有在當年曾經(jīng)表示支持巴雅爾立場的舊部,立志殺光他們。就這樣,他快速的追回五塊渾天璽,可惜到嬗磊百歲之時,也就只有這么五塊。

  歲月無情,嬗磊父親的元神也終究從事間消散,嬗磊現(xiàn)在還記得父親離開時那種不甘心,惆悵,一聲長嘆,化為一縷青煙。

  嬗磊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就這樣離開了。往后自己要做什么呢?被冰存的羅剎只有自己年紀最小,若連自己都過了繁衍的年紀,繼續(xù)尋找渾天璽到底有什么意義?

  嬗磊開始四處流浪。

  這些歲月中,他聽說了次羅剎和類羅剎,還有牧民種種傳說,忽然他腦中靈光乍現(xiàn),

  「如果我能把具有巴雅爾血統(tǒng)的牧民拿來裂解,也許有那么一丁點機會,只要把制造牧民的程序倒轉(zhuǎn),也許可以還原出真正的羅剎來!」

  嬗磊的這套論點完全沒有根據(jù),只是個大膽的推測,但這卻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唯有復國,收集渾天璽,他的生命才有價值。

  這個念頭起來后,嬗磊開始振作,繼續(xù)追蹤剩下的渾天璽殘片,終于,他發(fā)覺了第六塊渾天璽的蹤跡,就在鹿鳴玉的家族手上。

  一如既往,嬗磊用他的無明刀,毫不遲疑斬下了敵人們的腦袋,渾天璽揣入衣袖,將血跡隨意揩在死者的衣物上,扛著他的大刀離去。

  兩三百年來,為了追回渾天璽,嬗磊殺了很多羅剎,讓本來就為數(shù)不多的羅剎,變得更少。直到那天遇到鹿鳴玉,他才知道被徹底擊潰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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