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登峰之巔
王剛趁他繼續(xù)烤肉,就問他:“你對那張圖還能記得多少?”
丘茂平想了想說:“那張圖太潦草了,我記得的地方很少,而且一個記到的地方都沒碰到,我說實話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走了,而且昨晚在樹林里,我還徹底失去了方向?!?p> 王剛知道他所說的失去方向是什么原因,他雖然是一只往東北方前進,可這個方向并不是唯一的,他每次向其他方向偏移的時候,在指北針上都要做到角度的偏移,方向并不是一成不變的。
可顯然昨晚丘茂平摸黑亂走,讓他失去了對自己大體行進方向的判斷,這在叢林里已經(jīng)是犯了大忌了,哪怕他沒有遇到野獸,他應(yīng)該也失去了找到出路的可能了。
王剛明白了此人情形就說:“我們還是要尋找一下你的包裹的,丟失配槍可是大罪,哪怕你能出的去,恐怕光是責(zé)罰,就夠你受得?!?p> 丘茂平立刻感覺到心里安穩(wěn)了許多,其實王剛還有話沒說,那就是能找到丘茂平的背包,就可以用他的信號槍,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哪怕演習(xí)失敗,也比在這鬼地方丟了生命要強。
等到丘茂平把肉烤好,王剛開始收拾起來裝進背包,王剛看著背包比進山時候還大,心里就不禁有些苦笑。
他的背包里不止有烤肉,還有那兩個收貨到的塑料瓶子,為了能在下次遇到水的時候多打點水,王剛也是將這東西帶上了,雖然沒什么重量,可還是要占背包內(nèi)的空間的。
王剛感覺到后背已經(jīng)沒那么疼痛了,就背上了背包,丘茂平想要接過去,卻被王剛拒絕了。
丘茂平明顯傷的很嚴(yán)重,他可沒有自己這么強的身體素質(zhì),他能自己走動,都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
王剛還嘲笑他說:“用不用我給你折個樹枝當(dāng)拐杖???”
丘茂平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他的身體走起來,明顯要非常吃力。
兩個人說著昨晚留下的痕跡,向著痕跡留下的地方走,其實現(xiàn)在天還沒有大亮,按照王剛估計,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五點到六點左右。
可是篝火堆是不能再待了,烤肉味和血腥味,難免不會引來什么野獸,按照兩個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王剛還能勉強可以應(yīng)付。
丘茂平現(xiàn)在,恐怕在野獸面前,要毫無還手之力了。
兩個人沿著痕跡,足足找了有一個多小時,卻一直沒有找到丘茂平的背包,王剛對他說:“我說瓶子,你昨晚到底跑了多遠?”
丘茂平臉色非常難看,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跑出了多遠,可絕對不會有這么遠的,你看中途各種亂糟糟的痕跡,咱們恐怕是找錯了?!?p> 王剛一路走來,是沿著樹林中留下的痕跡走的,可兩個人都不是什么偵查高手,對于很多痕跡都無法去判斷。
兩個人也不知現(xiàn)在是來到了哪里,王剛就說:“那你看看周圍,有沒有熟悉的地方。”
丘茂平一下就苦笑了,他昨天只是靠著手電筒在這里摸黑走的,對于這些場景根本就沒什么印象,就算有印象,他也記不住昨晚的路線了。
王剛看他的臉色,就已經(jīng)有些明白了,于是沉默了一陣說:“我們在找半個小時吧!如果半個小時內(nèi)找不到,再找更多的時間也是枉然?!?p> 王剛還怕丘茂平無法接受,還勸著說:“丟失配槍雖然會有處罰,可那也得我們能活著出去,這片林子太大了,你也記不住方向,如果我們半個小時都找不到,就算找上一天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p> 丘茂平黯淡的點了點頭,示意明白王剛說的話,兩個人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就在平淡中開始了尋找。
可王剛感覺是在尋找,可更像是在兜圈子,當(dāng)王剛看到他刻在樹上的記號的時候,他一下就愣住了,他們怎么又繞回來了?
王剛連忙上前,仔細去查看這個記號,發(fā)現(xiàn)記號就是他刻上去的,丘茂平也過來,看著信號說:“這是怎么回事?我記得我們雖然是沿著那些痕跡走的,可我們不是在繞圈?。∵@…這不會是別人刻上去的吧?”
王剛看著那個信號,搖了搖頭,他刻上去的記號,他非常眼熟,雖然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刻下的,可這就是他刻下的。
王剛對丘茂平說:“我們不能在這了,我們在這里刻了很多記號,一旦再在里面亂跑,我們恐怕也會失去方向的?!?p> 丘茂平聽到王剛這話,反倒是有些釋懷了,王剛明顯看著他松了口氣,就聽他說:“我還一直擔(dān)心連累你,大不了回去挨罰,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要我們能回去就行?!?p> 王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讓他放松心態(tài),王剛對他說:“你不要有什么壓力,其實說句實話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我是沒有信號槍的,而且我現(xiàn)在也無法判斷具體的方向了。”
丘茂平立馬看向王剛,王剛知道他不信,就把劉慶祝沒發(fā)信號槍的事說出來了,看著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王剛一攤雙手,示意讓他自己檢查自己的背包。
丘茂平才半信半疑的勉強相信了,丘茂平說:“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們的物資不多了,如果再在這里耗下去,我們恐怕就要尋找水源了?!?p> 王剛對他說出了自己昨天的假設(shè),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深入山內(nèi)了,沒有一個具體的方向,跟個沒頭蒼蠅一樣,照著一個點沖,是肯定不行的。
而且王剛也看出來了,隨著他越往里走,遇到的野獸就越大,剛進來的時候,只是碰到一條小蛇,隨后是那頭黃鼬。
那頭黃鼬明顯還是附近的霸主,獨自占著一處水源,而昨晚遇到的那頭貓一樣的野獸,個頭又明顯要比黃鼬還要大了許多。
王剛真的怕他現(xiàn)在正在深入大山的腹地,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亂沖,只會讓自己陷入無比危險的境地之中。
丘茂平對王剛明顯還帶著畏懼的,現(xiàn)在他們沒有方向,他也就選擇了聽王剛的話,他現(xiàn)在身體并不好,獨自一人沒有槍,在這種地方,他真的沒有信心能夠活下去。
兩個人意見算是達成了一致,王剛指著北邊的山坡,示意就爬他了。
丘茂平也沒有意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了,只要能登到高處,就可以彌補視野上的差距。
如果周圍的地形,能和那張地圖對比上,那兩個人能夠確定方向,爬山這種事,還是非常值得的。
一座看著并不高的山峰,兩個人足足花了三個小時,才爬上來,王剛還沒什么感覺,可丘茂平已經(jīng)喘的和你一樣了,這還是王剛給他制作了一個拐杖的原因,沒有這個拐杖,他恐怕很難爬上來。
兩個人來到山頂,相視著周圍的景色,卻都相對無語,山頂之上有著一層霧氣,霧氣遮擋了兩個人的視線。
在山下的叢林中,還看不到什么霧氣,可到了山頂,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地形,貫徹在了云海之間,薄云如捋覆蓋在山野之上。
兩個人全都相視苦笑,難怪昨天夜里,黑夜如此濃厚,肯定是這些霧氣給遮擋住了,只是叢林中沒有霧氣,霧氣漂浮于天上的場景,出乎了二人的預(yù)料。
丘茂平差點就要喪失了心智,整個人都焉了,說話都有氣無力起來:“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難道老天爺都不想讓我們出去嗎?”
王剛呸了一聲,他自己雖然也心中氣壘,可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表露出來,一旦兩個人心里的氣都松了,那等待兩個人的,恐怕也真的沒有好事了。
王剛幾乎是被丘茂平逼得,強行鎮(zhèn)定了下來,他用低沉的聲音,讓自己的話,不會因為心中的驚恐而發(fā)出抖動。
王剛低沉的說道:“別灰心,我們先休息一會,然后沿著周圍繞一圈,這霧氣肯定不會一直不散的,大不了我們等到霧氣散了,在想辦法去認(rèn)清周圍的地形?!?p> 王剛面上雖然強裝鎮(zhèn)定,聲音幾乎也是被控制著,可他已經(jīng)拿不出一個像樣的主意了,他說的這些話,完全都是不經(jīng)大腦之下,本能的說出來的。
可是丘茂平已經(jīng)慌了,他自然聽不出王剛話里的破綻,而且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丘茂平只是看著王剛非常鎮(zhèn)定,才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沒有了那么多的慌亂。
王剛找了個地方坐下,拿出水壺搖晃了下,里面已經(jīng)沒有多少水了,兩個人從早上離開營地,一直到現(xiàn)在,足足過去了將近五個小時,一直都沒有飲水。
現(xiàn)在兩個人都已經(jīng)非常缺水了,在忍著就有些忍不下去了,兩個人在上山的時候,已經(jīng)在尋找水源了,可是一路上,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水源流淌的痕跡。
王剛打開水壺喝了一口,感覺里面的水并不多了,于是就遞給了丘茂平,示意讓他喝水。
丘茂平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再讓他這樣走下去,恐怕他都沒有繼續(xù)走下去的希望了。
王剛把水壺遞給他,他就開始喝了起來,可是水壺內(nèi)的水本來就不多,他只是喝了兩口,水壺的水就見底了。
丘茂平不死心的又仰頭空著水壺,可水壺是鐵的,有沒有凹陷,在怎么去空也沒有水了。
王剛沒有去打攪他,而是盡力去平復(fù)自己的心境,同時在心里想辦法,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讓他拜托現(xiàn)在的困境?
可是王剛此刻已經(jīng)是心亂如麻了,王剛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冷靜,經(jīng)歷了這幾場變故,讓他明白,只有擁有一個冷靜的頭腦,他才能夠有效的利用腦子。
至于指望丘茂平,是肯定沒戲的,他比自己還不如,而如果讓王剛?cè)ハ朕k法,他的腦子里是真的想不出一點辦法來。
可王剛又不能表露出來,這要是被丘茂平看見,只怕恐慌的情緒,就要在兩個人身上愈演愈烈了。
王剛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王盛說的話,做人要主動,王剛心里一直在念叨著這五個字。
做人要主動,做人要主動,可在這種情況下,怎么還能掌握主動?
他想到了這句話的后半句,只有掌握主動,才能留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王剛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對呀!余地呀!什么是余地?只有活下去,才能有余地?。?p> 一切的基礎(chǔ)只有建立在活著的基礎(chǔ)上,在這種毫無辦法的情況下,活下去就是最大的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