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聽將軍說他白日里曾入過那玄華宮,那宮內(nèi)并未像傳聞的那般陰森恐怖,只是破敗了些,灰塵多了些,與尋常的宮殿相比多了些時間的味道。
想來那妖物定是只出沒于晚間,正好可以趁此入內(nèi)尋些蛛絲馬跡。
“咳咳……”火照用手扇了扇周圍道:“這里究竟有多少年沒人打掃了,這么大灰?!?p> “嗯,聽聞自從先皇的最后一位掌事宮女鶯兒去世后便再無人打理此處了?!鄙橙A一邊觀察著周圍,一邊向火照解釋道。
“當(dāng)今君主也未曾派人入內(nèi)打掃?這兒子當(dāng)?shù)摹被鹫毡居^續(xù)說下去,可轉(zhuǎn)眼一想自己現(xiàn)如今乃是在宮廷之內(nèi),保不齊就有什么眼線盯上了她,她頓感周身一寒,打了寒戰(zhàn),趕緊收住了話頭開始仔細觀察殿內(nèi)。
她走入內(nèi)寢,恰巧屋外一只黃鶯撲棱著翅膀停在了臥榻旁的窗柩之上。黃鶯笨拙的沿著窗柩走了幾步,并朝著火照望來,用它綠豆大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火照,還大搖大擺的朝著她的方向邁了幾步腳。
“這小家伙挺有意思。”火照輕笑道,話畢她悄悄的靠近臥榻想要仔細的瞧瞧這調(diào)皮的小家伙。
當(dāng)她靠近時,只覺一陣眩暈,她使勁的晃了晃腦袋,這屋內(nèi)似乎發(fā)生了些細微的變化,她迷迷瞪瞪的走出內(nèi)寢,喚了一聲“沙華”,然并無應(yīng)答。
“是出去了嗎?”她自言自語道。
于是朝著屋外走去,這周圍的模樣與她剛進來時并無二致,院落內(nèi)的擺設(shè),盆景,院中的桂樹,游廊,懸掛的匾額都說明著她仍處于玄華宮內(nèi),只是似乎干凈了許多,地面上也不見先前的枯枝雜草。
“沙華?”
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不僅沙華不見了,就連守在門口的士兵也都不見蹤影。
周圍靜的可怕。
她邁下臺階,朝著大門直奔而去。
耳畔猛然間想起一陣哼唱聲,那聲音或遠或近,仿佛隔了一層霧,渺如云端。
她止住腳步,頓在了原處。
那哼唱聲愈發(fā)的近了,但斷斷續(xù)續(xù)的,還夾雜著喘氣聲。
“呼……這水桶也太重了!”不遠處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正吃力的提著一桶水踉踉蹌蹌的朝這邊走來。
女子走一步頓一步,頗為艱難。不一會兒她走近了,火照這才看清了她的模樣:女子瞧上去也就年方二八的樣子,圓圓的臉上鑲著兩顆黑葡萄似的眸子,濕潤潤,亮晶晶的,像極了林中小鹿的雙眼。小巧的鼻子下是玫瑰色的紅唇。她簡單的挽了個宮髻,發(fā)髻上妝飾了幾朵剛摘下的桂花。
與此同時,那女子也瞧見了火照,她朝她招了招手道:“這位姐姐,可否幫個忙?這個水桶太重了,我拎不動。姐姐能不能幫個忙,我們一起拎過去。”
火照心疑惑道:這女子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姐姐?”
“哦!來了?!被鹫栈剡^神來,一口答應(yīng)了,她打算按兵不動,先看看再說。
“不遠的,抬到那初的廚房就好。”女子指了指西北方向。
火照左看右看,從這條路延伸下去,在路的盡頭是一面假山,“是在假山后面嗎?”
“嗯嗯?!?p> 火照把水桶放下后差點癱倒在地,這距離看著不遠,但走起來真是比看起來遠多了。而且,因為火照的身量比這女子高出一個頭,基本上水桶的重量都在她這了,她本想讓那姑娘放手讓自己一個人拎過去,這樣也好過一直單手拎水桶??蛇@姑娘死活不肯,并說:“這樣會很累的,兩個人抬總比一個人抬要輕松?!?p> 火照:“……”
她們出了廚房,便在游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女子瞧著很是開心,她摘了一片樹葉把玩著,嘴中還輕聲哼唱著歡快的調(diào)子。
“你叫什么名字?。烤湍阋蝗嗽诖颂幃?dāng)差嗎?”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太過怪異了,沙華和士兵怎么突然就消失了,還有不是說玄華宮已經(jīng)很久沒人打掃了嗎,這個女子可是在此處當(dāng)差?還是偶爾偷偷的過來掃灑一番?
“我叫離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