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照足尖輕點,飛至半空中,念動真言,足底下瞬間炸開數(shù)道白霧。
黑衣人有些反應(yīng)快的在白霧炸開的剎那也念訣騰飛至空中,沒反應(yīng)過來的登時便被炸的灰飛煙滅。
沙華沒料到她會用“霧里探花”,但更沒料到她竟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就使出這招,他還在底下呢!若不是他反應(yīng)快,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被炸黑了。
沙華嫌惡的撣了撣因方才那一炸而粘到衣服上的塵粒,一抬頭就看到了火照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就說,原來是學(xué)壞了。
炸出的白霧還未退散,那些僥幸逃脫的黑衣人還未來得及慶幸,霧中又有數(shù)不清的藤蔓自四面八方襲來,那藤蔓拽住他們的腳腕狠狠向下拉,幾個黑衣人就如下湯鍋的水餃撲通撲通地墜入白霧。
霧里探花,有了霧,自然就要開始“探”了。
火照迅速搭弓挽箭,箭尖直指被纏住的“水餃”。
剛才那一招勝在出其不意,猛然間的一炸,黑衣人被炸的有些懵,還未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但等他們意識到時,就不妙了。
這個招數(shù)只適合在摸清了敵方的情況下使用,并且對方在術(shù)法上還得至少低于自己兩個等級。否則若是一開始沒能將對方炸死,又沒能在白霧彌漫開來時將戰(zhàn)斗結(jié)束。這白霧既有可能成為天時,也有可能成為催命符。
要是形成實力壓制,借著白霧可以很好的掩飾,但如若實力不敵,這白霧就會成為對方的天時。
可以說用的不好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很明顯,火照在還沒摸清對方實力時就貿(mào)然使用了這一招。
沙華好整以暇的看接下來火照準備如何行事。
這邊的火照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她快速挽弓,想趁著白霧還未漫上來將余下的幾個人解決了。
被炸懵的幾個黑衣人此時也反應(yīng)了過來,他們刷刷的抽出刀齊齊砍斷繞在腳腕上的藤蔓,殺氣騰騰的朝火照刺來。
火照急急向后一仰,那刀刃幾乎是從她的鼻尖擦了過去,旋即腳下一踢,直往從側(cè)面襲來的黑衣人的脖頸而去。
借著這個發(fā)力點,她腳背一勾將沖在被踢中的黑衣人的前一個人往前一扯,黑衣人的胸前就多了一片寒光閃閃的刀尖,刀上卻沒有血。被人從后背刺中的黑衣人瞬間就消散了,持刀的黑衣人愣了片刻后又提刀刺了過來。
火照急忙用弓在身前一擋,劍哐一聲被弓背彈開了,火照趁著劍彈開的間隙搭弓射去。
眼看著就要那箭就要將他刺的灰飛煙滅了,白霧漫了上來,五步開外,已經(jīng)完全看不清了。
火照立在原地絲毫不敢亂動,忽的,背后寒光一閃,火照眼尖,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看到了一把劍,持劍者的手腕上似乎刺了個虎樣的圖騰。
她心下一轉(zhuǎn),隨即踩上劍尖,向上一翻,捻了個招風(fēng)訣。
招風(fēng)訣還不是很熟練,姑且只能招動微風(fēng),但也足以掀起那人的面紗。
那人見沒刺中,又不知從何處刮來一陣風(fēng),慌忙間以手掩面。眼睛往上抬時,瞥見了火照的一片衣角,霧中隱隱的彌漫著一股威壓,那實力遠超于他們,他當機立斷就決定撤。
風(fēng)未能刮起面紗,火照又虛晃一招,欲將那人的注意力引開然后轉(zhuǎn)變策略直接上手抓。
黑衣人無心戀戰(zhàn),身形一閃就地遁逃了。
其余幾人收到信號后也隨之消失了。
沙華大袖一揮,漫天的白霧于剎那間被攏入了他的袖中:“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火照還兀自沉浸在那個鳳凰圖騰中,待回過神來,就撞上沙華板正的臉色,她咽了咽口水,試圖用轉(zhuǎn)移話題:“方才我見那黑衣人手臂上有個虎圖騰的刺青。”
他成功的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虎圖騰?何種虎圖騰?”
“就是……哎……當時霧太大,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大致是個老虎模樣的東西,若是再見到一定可以認出來?!彼檬直攘吮饶菆D騰的模樣,有些猶疑,應(yīng)該是這么大吧……
聽到“霧”,沙華這才意識到她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若是沒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那往后或許會犯更多的錯誤,并不是時時都能有這般好的運氣,方才若是那人不撤退,繼續(xù)打下去,火照不一定占的了上風(fēng):“休要轉(zhuǎn)移話題,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誤嗎?”
沙華死咬著這個問題,看來是非得要她反省自己的錯誤不可了:“嗯,我不該在不明敵情的情況下擅自使用那招,不該如此莽撞行事,師傅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似乎嫌她反省的還不夠,沙華并沒有就此作罷:“哦?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么?
沙華有點恨鐵不成鋼:“我問你,方才與你纏斗的那人實力如何?”
火照咬了咬牙,低頭道:“在我之上?!?p> 沙華繃起手朝火照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知道他比你厲害,”火照的頭垂的更低了。
沙華有些咬牙切齒:“明知自己打不過還不求救,當我是擺設(shè)嗎?”
火照本來有些微感動,但細細一想:“可不是擺設(shè)嗎,剛剛打了那么久也不見他來幫忙?!?p> “你說什么?”
火照還是有些怕他生氣的,畢竟自己也打不過,忙答道:“沒沒沒,沒什么,我是說為什么離凰昏了過去?”
離凰在黑衣人離去后就暈倒了,剛剛那一場打斗似乎也是強撐下來的,火照不禁有些擔心。
沙華伸手探了一下離凰的情況:“沒什么大礙,就是靈力不足而已。她剛從幻境中解脫出來,靈力尚未恢復(fù),還又經(jīng)歷了那么一場打斗,玄羽弓的箭矢形成雖不需大量靈力,但也是個耗神的玩意。”
火照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沙華仍在為方才之事耿耿于懷:“哼,你可知若不是那人提前撤退了,你跟離凰就都得玩完!”
一件事竟然說了第二遍,這可不像是往日的沙華,火照忍不住腹誹:“道理她都知道了,今日也卻是她魯莽任性了,可人前寡言少語的師傅今日怎這般啰嗦,怎么還沒完了?”
這下沙華倒是沒有聽到她的腹誹,只道:“走吧,先進城尋個客棧?!?p> 火照抱著離凰依言跟了上去。
……
“屬下無能,未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wù)。”跪在地上的正是襲擊火照的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面前,一青衣女子正以手支頤,斜躺在貴妃榻上假寐。半綰半散的發(fā)絲隨意的垂鋪在榻上,卻絲毫不顯凌亂,反倒為其平添了幾分慵懶的魅惑。
女子的臉上覆了一層薄薄的輕紗,輕紗與她的外衫是同一種料子,皆是輕薄似蝶翼,柔順如流水,黑色的輕紗襯著如雪的肌膚顯得黑白分明。
青衣雪肌,纖腰修眸,令人心神搖蕩。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忍不住抬了頭,不經(jīng)意間撞上了女子半睜的狐貍眼,那眼中仿佛裝滿了似水柔情,但細看之下,那似水的柔情仿佛又將于下一刻化作灼灼烈焰,頃刻間將人焚噬殆盡。
黑衣人心頭一窒,忙垂下頭。
女子察覺到了他的慌亂,眼皮微微一掀打量了他片刻,懶懶的開了口:“無妨,這次派你們?nèi)ゾ褪亲屇銈冊囂揭幌旅掀努F(xiàn)在的實力如何,況且那人在她身邊,”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轉(zhuǎn)瞬即逝,隨后又闔眼假寐,“你們根本動不了她,姑且先盯著,找到機會再下手?!?p> 黑衣人微微垂首:“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