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神機演武1
043神機演武1
翌日，寅時剛過，小紅就已經(jīng)打來了洗漱用水，早我起來了，這是王婆婆的到來帶來的變化。王婆婆說我太慣著這些小丫頭了，她們已經(jīng)被慣得沒個規(guī)矩了。這不從昨晚一住進來，就開始給幾個小丫頭定規(guī)矩了。什么少爺現(xiàn)在當(dāng)差了，寅時必須叫少爺起，然后寅時二刻必須吃早飯，然后才能不誤了去行在所當(dāng)值。
小紅紅著一雙大眼睛，叫我起床，說實在的平時，我起來都是自己去院子里洗漱，所以小紅可以稍晚一點，確實放松了。聽王婆婆的意思，我今年八月定親，明年新的女主人就進府了，現(xiàn)在不教好她們規(guī)矩，到時新主婦也會教育她們的，到時家長里短的，失了曹府的身份，還不如現(xiàn)在就教好。
今天是第一次全府齊動員，送我去上學(xué)。忙亂中，大家也都比較緊張，小青打來的水可以褪毛了，我沒睡醒也沒留意，還好在手伸前銅盆里之前，小紅拉住了我，這才避免了慘劇的發(fā)生。
緊湊著，小蘭準(zhǔn)備的早餐也有出了狀況，不過還好，就是咸了一點。
我一路打著哈欠就上了馬車，直奔行在所。一路驗腰牌，我都不再睜眼睛的，能多睡幾分鐘也好啊。
就這樣到了朱瞻基的書房，一進書房，我頓覺精神起來了，想來是怕當(dāng)值的先生打我的手心，所以一激靈就清醒了。
今天當(dāng)值的是首輔大學(xué)士楊榮，楊榮剛剛從回家奔喪回來，來北京朝見，朱棣就派他過來給朱瞻基上課。
楊榮大學(xué)士講課很生動，一章史記娓娓道來，故事是完璧歸趙，聽著就很有趣，所以朱瞻基和我也聽得入了神。
楊榮大學(xué)士又提了幾個問題，主要是讓朱瞻基來回答，估計是朱瞻基做了預(yù)習(xí)，所以也是對答如流，自然也就沒有什么事兒了。
吃年飯的時候，朱瞻基派小太監(jiān)通知我，道：“殿下說，下午去神機營觀看演武，請曹陪讀同往?！?p> 神機營駐扎在北平的西北角，在城內(nèi)有一個大型的軍營，跟著朱瞻基的儀仗，我一路進了進軍營。
柳升帶著眾軍官先是向朱瞻基見禮，然后演武就開始了。
朱瞻基道：“今兒，是神機營實彈演武，我聽皇爺爺說了，所以才來看看熱鬧！子瞻你沒見過這個吧？”
“下官確不曾見過！”
閑聊幾句后，只見一隊軍馬就走場中，先向高臺行禮，領(lǐng)頭的裨將大叫：“神機營左衛(wèi)一哨進行演武！”
柳升一抬手，邊上的親兵立刻高叫一聲：“大帥說，準(zhǔn)！”
這時，裨將大叫：“轉(zhuǎn)身，齊射！”
場中五百多神機營官兵，一起轉(zhuǎn)身面對著另一端的空地。只見從官兵右手舉槍至肩，左手卻是拿了一個火折子。
裨將又大叫道：“射！”
眾官兵這時將左手的火折子向槍管伸去，只聽一頓巨大的聲響，高臺前升起了一片的煙霧，沒有幾息的時間，火藥燃燒的臭味就傳了上來，朱瞻基和我不自覺的捂住了鼻子。
場中煙霧稍散，只見對面約百步外的靶子上，好像沒什么變化。
這時裨將就叫到：“三段射，準(zhǔn)備！”
場中的官兵開始變換隊形，應(yīng)該是訓(xùn)練了很久，所以隊形很快形成了三行的排列。
站好隊形后，官兵們開始裝填鳥銃。先是拿出一只牛角，這是裝火藥的，也看不出倒了多少，然后再取出另一支牛角，這時柳升道：“殿下，前一支是火藥，現(xiàn)在裝的是鐵砂！”
裨將看到所有的兵士都裝填好之后，又大叫道：“舉！”
只見第一排的兵士舉起了鳥銃，裨將又大叫道：“射！”
又同剛剛的一樣，不過只有第一排的兵士開槍。
又是參差不齊的一頓亂響，裨將又大叫道：“傳！”
只見三排的兵士都動了起來，二排的將手里的槍遞給一排，又接過一排手里的空槍；完成后，馬上又與三排交換。而三排的兵士一接過空槍就開始重新裝填工作。
裨將叫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又大叫道：“舉！”幾乎沒停頓又叫道：“射！”
就這樣周而復(fù)始的開槍六輪之后，裨將大叫：“停！整隊！”
隊伍快速變換成進場時的隊形，排成了十乘五十幾的方隊。
裨將面向帥臺，大叫：“神機營左衛(wèi)一哨演武完畢，將大帥示下！”
柳升這時才從座位上站起，對著臺下大喝：“退場！”
邊上的眾親兵也齊聲大叫：“神機營左衛(wèi)一哨退場！”
神機營左衛(wèi)一哨快速離場后，遠處另一隊兵馬走了過來。這一隊遠遠地看到了大炮的存在，看來是神機炮營，雙馬拉著炮車，車上是一蹲銅炮。我終于明白了，炮為什么會是蹲這個單位。在現(xiàn)世時，在電影、電視上經(jīng)?？吹浆F(xiàn)代火炮，沒這么直觀的感受，古代火炮就一個感覺，厚重！體量沒有后世的二營長的意大利炮看著大，但給人的感覺是雄壯，是有力！
同樣，一名裨將上前報名演武，同樣柳升同意。
經(jīng)過大約有五分鐘的樣子，才見裨將大叫：“射！”
接連的幾聲巨響，我的耳朵馬上就受到巨大的傷害，一時間耳中蜂鳴不斷，我連忙張大的嘴，努力地平穩(wěn)著耳道里的壓力，消除耳中的不適?？戳艘谎壑煺盎灰娝麆恿藙幼?，也不知他在講些什么。
柳升見我二人的樣子，就知道被聲音驚到了，一揮手，邊上的親兵上前遞給我二塊小布布條，我瞬間明白了，這是讓我們?nèi)涞模?p> 我馬上用布條塞住的耳朵，朱瞻基也在兵士的幫助下塞住了耳朵。
這時，我才有心情看向遠處的靶子！巨大的靶子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一個空空的木樁在地上。
連著又進行了幾次齊射，大明的炮彈種類比較多，我也叫不出名字，不過有鏈彈，有霰彈，威力可觀，靶子所在的土丘都被炸成了一個大坑。
接著換了幾個方隊，大約是全員都演武了一遍。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二個多時辰，接下來柳升又對全軍進行了訓(xùn)話，并點評了各支隊伍。這才在親兵高喝一聲中，隊伍各自散去回歸本隊。
柳升帶著朱瞻基和我回到了他的帥帳，帥帳正堂是一個五間的房子，正中的帥案后面放了一支交椅，交椅上鋪一張虎皮。
帥案兩側(cè)各有八張椅子，親兵引導(dǎo)朱瞻基和我坐在左手邊。
“殿下，今日觀看我神機營演武，覺得如何？”
“果然是威武之士，孤覺得很是不錯。柳大人練兵果是高手，皇爺爺經(jīng)常對我講，神機營是大明強軍之一，果然名不虛傳！”
“這是自然，神機營選軍中強壯、勇猛之士，編練成軍，所以起步就與各軍有所不同。神機營自萬歲下旨組建以來，已多次出塞與韃子大戰(zhàn)，也是屢獲戰(zhàn)功的。下官自覺我神機營是大明第一強軍！”
“這是自然，神機營是柳大人首建，功績也當(dāng)?shù)闷鹆笕说脑??！?p> “那，殿下和子瞻是否有什么建議給我神機營呢？”
聽了這話，朱瞻基和我對視了一眼，我們都知道，這不過是柳升的客氣之言，而且看他自得的臉色就知道，他對現(xiàn)在的神機營已經(jīng)非常之滿意，估計我們兩個小破孩子也說不出什么建議，所以才這樣講的。
朱瞻基可能是感覺出柳升的態(tài)度，自覺有些惱怒，但可能他真不知道提什么意見，就對我道：“子瞻，你是大才子，你說說，這神機營有沒有不足的地方。孤等你說完了再說！”
我心說，朱瞻基啊朱瞻基，你是太孫，說的好不好，柳升也不斷說什么，拉我下水做什么？所以連忙推辭道：“我是一書生，哪懂什么武事！再說柳大人都訓(xùn)的這么好了，想提升的辦法都不是一天半天的了，哪用我再這胡言。殿下還請放過下官吧！”
朱瞻基見我不想評價，就直接道：“柳大人，孤看這火炮打了很準(zhǔn)，孤甚是滿意。但是那鳥銃就沒有弓箭射的準(zhǔn)！”他這時已經(jīng)有點小孩子脾氣了，分明在挑毛病。
柳升不覺微笑道：“是這樣的，鳥銃只能單手持槍，單手點火，自然無法做到弓箭般的準(zhǔn)確。”
“這就是孤覺得神機營應(yīng)該改進的地方，柳大人你覺得呢？”
“殿下，這個鳥銃就是這個用法，下官已經(jīng)選軍中最強壯之士，單手持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單手不行，就雙手?。恳泄纳涞臏?zhǔn)才行?！?p> “那不要再找個人點火？戰(zhàn)場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的，神機營里也沒有閑人的？”
見著二人像小孩子一樣在斗嘴，我覺得很好笑，就勸朱瞻基道：“殿下，柳大人肯定是沒辦法才放棄精準(zhǔn)，選擇面殺傷的?！?p> “噫，子瞻說的對啊，確實是這樣，火槍因為操作的原因，所以選擇了面殺傷，自沐英殿下發(fā)明了三段射擊之法后，一直是這樣的?！?p> “孤還是覺得鳥銃應(yīng)該射得準(zhǔn)才好！”朱瞻基有點不依不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