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衍擰著眉頭,解開了紙條。
今夜,皇宮宴會,尹獲。
殺尹獲?
常安百思不得其解,“尹獲?”
“不對,”寧衍摩挲著紙上的墨跡,看向常安,“你看,這字匆匆寫就,勾連潦草,與往常不同。”
“出問題了?!”常安一驚,“但字跡卻是副閣主無疑,這……”
寧衍思索了一番,眉間帶上了冷肅,“我明白了,今夜入宮。”
“我陪你去!”
“你自己老實待著吧,”寧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常安熱情的陪同,略帶嫌棄,“你會拖后腿?!?p> 常安一下子就炸了,氣憤委屈道,“你說我拖后腿?拖誰的,你的嗎?你別忘了,是誰整天到晚受傷不斷,又是誰沒日沒夜,含辛茹苦地照顧那個白眼狼,你說,是誰?”
他緊緊盯著寧衍的雙眼,想從中找出一點點愧疚心虛。
但是,沒有。
寧衍坦然的看著他,“不是我?!闭f罷,拔腿就要走。
“誒,慢著?!背0餐祥L了音,語氣里忽然就帶上了戲謔,一只手攔在寧衍面前,“現(xiàn)在恢復(fù)正常了?那就交代一下,剛才,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少裝傻。”
“我……”寧衍說了一個字,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也編不出來,愣愣地看著常安,半晌,才嘆了一口氣。
“你認識今天看到的那個紅衣女子嗎?”
“哪個,宸王嗎?”常安給兩人搬了個凳子,一屁股坐下,洗耳恭聽。
“……不知道?!?p> “好吧,假設(shè)是,怎么了?”
“她……她……”寧衍她了半天說不出下文,常安一頭霧水,“她怎么了?”
寧衍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想了半天,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算了,沒什么。”
“你別說話說一半啊。”
“這不重要,”寧衍干脆利落地脫了那件纏繞繁瑣的外衫,舒坦地松了口氣,他仰躺在床上,望著屋頂,低聲道,“反正也不會再見?!?p> 日薄西山,皇宮夜宴。
“快跟上?!?p> 宮墻下,常安無聲無息地藥倒了經(jīng)過的一眾侍從最后的一個人,三下五除二扒下了他的衣服,套在了易過容的寧衍身上。
畢竟,寧衍的容貌實在是太打眼,不稍微掩蓋一下,一下子就被人注意到了。
寧衍點點頭,接過手中的托盤與酒壺,跟了上去。
夜幕降臨,皇宮內(nèi)卻亮如白晝,歌舞升平,一幅人間不夜天的景象。
此情此景,何等眼熟。
寧衍微低著頭,掩藏著自己狐疑的眼眸。
“世子前來和親,我朝給足誠意,世子可在我皇室女子中任意擇良人?!闭训勖嫒葑詭?,此時也給出了一副和藹笑臉。
寧衍乍然一驚,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一個席位的旁邊。
他盡職盡責(zé)地彎腰,將酒液注滿玉杯。直到站直身子,才發(fā)現(xiàn)蜷縮在袖下的手指已經(jīng)微微顫抖。
又是她。
洛云生看似在觀賞歌舞,余光卻在打量著這個西域世子。
這個世子絕不是西域送來的一個籌碼。
酒杯被倒?jié)M,洛云生隨意地掃了一眼那小侍,轉(zhuǎn)過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