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祖把她遣出谷去時,他不曾得到她留下的只言片語,可還是擔(dān)心她的安危,便把自己從小豢養(yǎng)的靈犬送到了她身邊。
這么多年來,他有的時候也想過那人究竟是誰,可是幻想的卻越來越少,就連白白也從未回來過。
現(xiàn)在好了,終于如他所愿了,見到了她。
可是呢,又能怎樣呢。
她是太女殿下,不是什么寒門百姓,自己哪里高攀得起。
常安心里又是一陣酸澀。
他低著頭,微微掙了幾下,掙脫了洛云白虛虛環(huán)繞的手臂,從容地站在了洛云白面前。
“多謝太女殿下。今日是小人冒犯了,太女如何懲治,小人悉聽尊便。”
寧衍愣愣地看著常安。
他好像從未見過這樣隱忍而故作冷淡的常安。
在他印象里,常安一直都是一個傻傻的,開朗的,重情又灑脫的人,就算身邊有一堆煩心事,也從來不放在心上。
怎么會這樣呢。
寧衍看了看身側(cè)這兩個面貌相似的皇女,突然不想再和她們糾纏下去。他和常安有自己的生活,并且一點(diǎn)也不想被她們打亂。
就連洛云生也沒防備的,寧衍豁然上前,將常安拉了回來。寧衍面無表情,暗暗運(yùn)了內(nèi)力,腳下使力,一瞬拔高了身子,帶著常安躍上樹梢,就向?qū)m外疾馳而去。
“快,追!”洛云白身后的侍衛(wèi)們正準(zhǔn)備追上去,卻被阻止了。洛云白有些疲憊地?fù)u搖頭,蹲下了身子,撫了撫還在叫喚的重雪的白色的皮毛,說道,“走吧,以后再見。”
洛云生最后看了一眼寧衍消失的方向,眼里有旁人看不懂的復(fù)雜心緒。沉寂了良久,跟了上去。
的確,來日方長。
寧衍一路飛檐走壁,手上拎著個人也毫不顯得吃力。最后一躍而下,落在客棧大門口,大踏步走了進(jìn)去,上樓,開門關(guān)門,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流暢萬分。
常安贊嘆了一聲。
寧衍毫不吃他這一套,將他扔到床上之后,自己灌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沉默不語。
一時間,房間里寂靜極了。
常安終于逃脫了洛云白的注視,一時之間緊繃的心緒突然一垮,腦子里一片空白。
而看似冷漠的寧衍此刻心里卻是一團(tuán)亂麻,根本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一時間只能逃避。現(xiàn)在沒了那個人的目光,心里漸漸平靜下來,開始思索著這短短一夜里發(fā)生的一切。
不論如何,任務(wù)失敗是必然。刺殺尹獲這件事被他死死的忘在了腦后,這是他入閣以來唯一的一次失手,所以不知道會有什么懲罰。
但若真的被掃地出門了,以后又該怎么辦呢。
而自己尚且不清楚與那宸王殿下的前因后果,若還留在京城貿(mào)然行動,處境實(shí)在是尷尬且危險。
他突然就轉(zhuǎn)變了念頭。
“常安。”他突然出聲,將還在神游太虛的常安嚇了一跳。
“怎么了?”
“我記得你說過,我的記憶是被天一大師給封住的,那,”寧衍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可有解開的法子?”
“你不是無所謂嗎?”常安有些吃驚,小十七的態(tài)度忽然之間就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實(shí)在不得不令人生疑。
他忽然想起了今天小十七出現(xiàn)的時候身邊好像還跟了一個人,于是試探性地問道,“是……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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