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見山用一種滄桑,同時又心有余悸和后怕的語氣說道:“那時候我還很年輕,大概和你們現(xiàn)在差不多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p> “有一天,我?guī)е臈l獵狗,和寨子里的老獵人們一起,準備進大山打老虎,你們應(yīng)該聽說過,那個年代很瘋狂,為了創(chuàng)外匯,許多山里面珍貴的東西都快搞滅絕了。”
安北平幾人雖然沒有出生在那個瘋狂的年代,但是多少還是對那個年代有一些了解,現(xiàn)在聽到當(dāng)事人出來現(xiàn)身說法,感觸自然更深。
他們沒有作聲,靜靜的聽著王見山回憶道:“我至今依然清晰的記得,那天正下著鵝毛大雪?!?p> 見張承文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王見山又解釋了一句,“我們那個年代,四季變化還是很分明,每年一到冬天,天上都會下雪,最厚的時候,一腳踩下去能沒過小腿?!?p> “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每年就飄點雪花,還沒等落地上,就完全化了,一點過冬的感覺都沒有。”
安北平對此倒是深有體會,因為他記得自己小時候,也經(jīng)歷過幾次大雪,有一年大雪積在老屋的院子里,甚至屋檐下走廊持平,要知道院子的走廊可是用紅石砌成的,足有二十多公分高。
后來越長越大,家里下雪的次數(shù)反倒是一年比一年少,雪花也一年比一年小。
孟雨晴不怎么關(guān)系下雪的事情,反而很好奇那次王見山打獵后面發(fā)生的事情,連聲追問道:“王大爺,別老說下雪的事,后來發(fā)生什么了?”
王見山被她打斷話語,只是笑笑,并沒有不悅的意思,繼續(xù)說道:“因為雪很大,山里的野獸冬天沒有吃的,就會出山覓食?!?p> “我們原本打算在碧波潭埋伏,因為不管什么野獸,都得喝水?!?p> “碧波潭你們別聽名稱是‘潭’就覺得它很小,其實它是一面湖泊,足有數(shù)千畝大,可以稱之為碧波湖,只是從祖上傳下來就這樣叫,也沒人會特意去改名字?!?p> “只是走到一半,還沒等到達碧波潭,帶隊的隊長就發(fā)現(xiàn)不能再繼續(xù)走下去了,因為路上積雪很厚,林子里不知道雪有多深,稍不注意,就會被樹頂上的積雪落下來把人給埋了?!?p> “沒有辦法,我們就只能林子外圍碰運氣,在這種極端惡劣的天氣條件下,想進深山打老虎是不可能了,在外圍運氣好的話,還能遇見狼或狐貍什么的,那也是一筆收入。”
說到這里,王見山的臉上露出后怕的表情,不自覺摸了摸自己左手臂上的幾個牙印痕跡。
“你們還真別說,還真的讓我們碰到了狼群,那是只有十幾只狼的小狼群?!?p> 許軍才驚訝道:“十幾只狼的狼群不算小了吧?我也就是在非洲大草原的時候才見過超過一百多只的大狼群,其它地方都是不到十只的小狼群?!?p> 王見山擺擺手,笑呵呵道:“年代不一樣,要放現(xiàn)在,這十幾只狼的都算中等規(guī)模的狼群了,超過五十只以上的狼群,現(xiàn)在山里也不可能存在,因為那么多狼聚在一起,根本沒有那么多食物給它們吃?!?p> “那次我們本來以為運氣好,誰知道卻是我們厄運的開始,在我們捕獵小隊盯上狼群的同時,狼群也盯上了我們?!?p> “啊?”孟雨晴嘴里發(fā)出驚呼,“大爺,難道那群狼還敢吃人嗎?”
安北平好笑道:“狼作為兇猛的野獸,吃人有什么稀奇的嗎?”
王見山苦笑道:“吃人倒不至于,不過它們盯上了我們的補給隊,看中了拉貨的騾子和驢?!?p> 張承文不可思議的問道:“王大爺,你們那么多人有槍,還帶著獵狗,干不過那群狼嗎?”
王見山道:“如果是正面對上,肯定是不怕狼群的,別說十幾只,再多拉一倍,不過就是一槍撂倒的事情。”
“可是狼這種動物,在大山里比狐貍可狡詐多了,在頭狼的帶領(lǐng)下,它們懂得戰(zhàn)術(shù)配合,還會利用樹頂?shù)姆e雪,讓我們不敢輕易開槍?!?p> “要知道暴雪積壓樹頂,獵狗和狼群纏斗的時候,如果貿(mào)然開槍,槍聲會引起雪崩,到時候積雪從樹頂落下來,就會把獵狗一起埋了?!?p>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并不知道這點,被一只老狼引入陷阱,我們?nèi)齻€人一起開槍,擊斃那只老狼,結(jié)果引起雪崩,把樹底下十幾只守山犬全部埋在樹底下?!?p> “我們一群人為了搶救守山犬,在挖雪的時候,被狼群襲擊了后面的補給隊,被狼群咬死了三頭騾子和兩頭驢?!?p> “不是吧?這群狼那么聰明?居然還懂得聲東擊西,調(diào)虎離山之計了?!卑脖逼剿娜瞬挥砂l(fā)出驚嘆聲。
“那后來呢?”孟雨晴好奇的問道。
王見山道:“失去補給隊,我們捕獵小隊自然不敢太深入大山,要知道現(xiàn)在是冬天,被冰雪覆蓋,可不像夏天和秋天時候那樣不愁找不到吃的?!?p> “當(dāng)時我們的隊長就提議先退回去,等回到寨子里休整好,再重新進山。”
“在撤退的時候,因為我和其他兩個人打死了一頭老狼,氣憤不過之下,就剝了狼皮帶走,沒想到卻被狼群給盯上,路上遭遇到它們的襲擊。”
“你們看我這只胳膊上的狼牙印,就是那次搏斗過程中被頭狼咬傷的。”
王見山說著,擼了擼袖子,給他們四人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傷痕。
安北平四人見到王見山的手臂上有兩個手指粗的疤痕,經(jīng)過三四十年還清晰可見,足見當(dāng)初受傷有多嚴重。
“那次我拼著受了重傷,也重創(chuàng)了頭狼,讓它們不敢再襲擊我們的隊伍,但是我也因此和捕獵隊失去聯(lián)系,后來帶著四條獵狗躲進了蜈蚣洞,才算真正擺脫了狼群的追蹤。”
安北平聞言好奇的問道:“王爺爺,不是說蜈蚣洞就是一個迷宮,進去的人都出不來嗎?”
王見山笑道:“沒那么夸張,不過蜈蚣洞里面的確很神奇,別看它只有一個入口,可是進去之后,洞里面分支很多,甚至還有底下暗河。”
“進去的人不管走哪條路,最后都能從進去的洞口出來?!?p> 孟雨晴一聽來了興趣,連聲追問道:“那么神奇,那這個蜈蚣洞在哪里呢?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王見山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那次能走出來,也是運氣好,要是運氣不好,就迷失在里面了。而且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一點光線都沒有,也沒什么好看的東西?!?p> “那為什么叫蜈蚣洞啊?里面蜈蚣很多嗎?”孟雨晴好奇的追問道。
王見山想了想,不確定道:“沒聽人說在里面見到過蜈蚣,關(guān)于蜈蚣洞的叫法,從很久以前就這樣叫了,我猜測可能是洞里面的分支很多,和蜈蚣腿一樣多,才會這樣稱呼的?!?p> 五人邊走邊聊,順帶著訓(xùn)練一下小包子捕獵,在接近正午的時候,一行人抵達了野豬林。
“平娃子,先找個有水的地方吃點東西,下午再進野豬林打野豬。”王見山見孟雨晴他們幾人有點走累了,開口對安北平說道。
安北平點點頭,招呼張承文在就近的小溪邊搬石頭,開始壘土灶,同時把騾子身上駝著的鐵鍋取了出來,開始刷鍋準備做午飯。
王見山則招呼許軍才進林子里撿干木柴,一會燒火用。
一路上六條守山犬抓了不少的野兔和野雞,再加上從寨子里帶來的各種食物,至少眾人不用擔(dān)心會餓肚子。
張承文是廚師,自然當(dāng)仁不讓的接過處理食材的任務(wù)。
孟雨晴閑著沒事,便開口問道:“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安北平笑道:“不用了,這里有我們足夠,你就等著吃吧。”
張承文用菜刀在溪水里麻利的給野雞開膛破肚,聽到孟雨晴的問話,抬頭看了她一眼,笑容滿面道:“雨晴姐,你要實在想做點什么,不如幫我錄視頻吧,到時候給我傳網(wǎng)上去做宣傳?!?p> 孟雨晴一聽樂了,“這個沒問題,要是拍視頻,我可以拿手的很,專門培訓(xùn)過相關(guān)知識?!?p> 安北平一點都不懷疑她的話,以前部門出去旅游,孟雨晴都會帶一個錄像機,專門負責(zé)給大伙拍照、錄視頻。
孟雨晴不但會拍,她的后期處理效果也非常棒,放在公司的服務(wù)器上,甚至都能當(dāng)宣傳片使用。
這邊三人各自忙碌著,很快王見山帶著許軍才撿了不少的木柴回來,王見山甚至還采摘了不少的野菜和菌菇。
張承文這邊將處理好的野雞和野兔的邊角料沒有隨意丟棄,而是留給了那些獵狗們吃,這樣先給它們墊點肚子,一會再將吃剩下的喂給它們吃,就不虞會有剩下的食物了。
除了鐵鍋,還有一個小的鋼精鍋,是用來燒開水和燉湯的,以及一個陶瓷鍋,專門用來煮飯的。
王見山直笑他們幾個太講究,以前他們進山,哪里會帶那么多東西?
有一個小鋼精鍋燉湯就很不錯了,大部分時間都是直接用火烤的,就著從家里帶的炒面,渴了喝口山泉水,足矣!
莊子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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