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鞋面上已經(jīng)凝結(jié)成黑色的斑點,再聯(lián)想到之前所發(fā)生的事,盛熠霆的臉色沉了下來,看不出內(nèi)里情緒,卻讓人無端生寒。
裴妤清低著頭,卻也察覺到了空氣當中的異樣,于是便小心地抬起頭,偷瞄了盛熠霆一眼。
見男人盯著鞋不說話,臉色還那么難看,裴妤清只以為他是在嫌棄自己的鞋臟,于是連忙將鞋給拿了回來,順帶將自己腳上的那一只也取下來,一起抱在了懷里,用裙擺藏了起來。
“好……好了,現(xiàn)在不會再弄臟你的車了?!?p> 聞言,盛熠霆轉(zhuǎn)頭看向一臉局促的裴妤清,又低頭掃了一眼不住往里縮的腳丫,解釋的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但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來。
從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他與這個女人之間就注定了是陌路人,既然這樣,解不解釋的就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反正,她對他的誤會也不止一星半點了,再多一些也無所謂。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相對無言,倒不是沒話說,而是……
裴妤清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在盛熠霆去到醫(yī)院之前,裴妤清靠手術(shù)室外的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之后,竟然做了一個夢。
夢里有她,也有清醒那天闖入她房間之內(nèi)的江楚生,還有一個女人,裴妤清并不認識。
夢境中,裴妤清身處的就是她之前醒了的那處別墅,江楚生和那女人匆匆從外面走來,臉上滿是焦急,似乎是急著找她商量什么事。
但因為她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目睹著這一切,距離又較遠,對于夢里面另一個自己同兩人說了什么,裴妤清根本聽不清,所以她下意識地邁出了步子,準備距離他們再近些。
可沒想到她才剛靠了過去,盛熠霆和護士說話的聲音便傳到了她的耳邊,然后,她便從夢境當中清醒了過來。
夢境逐漸離她遠去,可心頭的疑慮卻漸漸升起。
那夢境太過真實,場景也是現(xiàn)實中存在的,所以,這該不會就是曾經(jīng)真實發(fā)生過的事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個生面孔的女人又是誰,她跟自己以及江楚生又會是什么關(guān)系?
兩人一起來找她,又會是為了什么事?
思來想去,裴妤清到底也沒能從自己那殘缺的記憶里找出答案,最后只能從別人的身上去找答案。
至于這人選……正坐在自己身旁的盛熠霆,無疑是最佳人選。
從他上次對待江楚生的態(tài)度就不難猜到,他一早就應(yīng)該知道江楚生的底細,對他身邊的人,應(yīng)該也會有所了解。
再加上夢境中的地點正是他的大別墅,有沒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一問便能一清二楚。
只是,對于上次的事情,裴妤清仍舊心有余悸,盛熠霆又才生了她的氣,好不容易才將火氣給降下來,現(xiàn)在再提起,豈不是直接踩馬尾巴上,上趕著給他收拾嗎?
所以一路上,裴妤清一直猶豫著要不要開這個口,臉色也是變了又變,以至于等她真的下定決心來開這個口,夜七已經(jīng)將車開回了別墅。
新上任的管家林徹一早已經(jīng)等候在此,裴妤清也不敢多耽擱時間,只好抱著手中的高跟鞋跟著盛熠霆一起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