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少了任何一方,這事都不能成?!痹信d看到紀申吃驚的樣子,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
等到袁中興說完,紀申依然在那里細細思索一般,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直到許久,他才皺著眉頭說到,“袁家要北涼大皇子的命,趁機制造混亂,我可以理解。北涼內(nèi)部的話,正統(tǒng)之爭,我也可以理解。但是,西蜀,難道僅僅是為了讓北涼跟東吳更加的不可開交?”
“這有什么不可?西蜀對荊襄勢在必得,所以想讓東吳北面的戰(zhàn)爭更加劇烈,這符合關(guān)平生的厲害關(guān)系。”袁中興說到這里,絲毫沒有任何猶豫。畢竟,這太理所當然了。
“我還是感覺哪里不對,說不上為什么,好像是我從軍多年的直覺。死一個大皇子,這個事情若是暴露,天底下誰能擋住不顧一切的北涼?”
“這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我們只要想,如何從中謀利即可?!痹信d還是不愿在西蜀方面多想,他現(xiàn)在的心思,已經(jīng)在謀劃如何奪取東吳的淮南河以南的地盤了。
紀申看著眼前的袁中興,盯了許久,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凹热蝗绱?,那你要我怎么做?”
袁中興見紀申答應(yīng),瞬間高興萬分。
“紀將軍手上有多少兵馬?”
紀申想了一下,“如若完全可靠之人,不過兩千之數(shù)。”
袁中興聽到這數(shù)字,頓時點了點頭,顯然對這個數(shù)字還是滿意的。畢竟,整個壽春,現(xiàn)在不過只有一萬人馬。
“夏侯王爺?shù)幕ⅡT,已經(jīng)到了壽春城外,足足兩萬人。不過他們騎兵攻城不易,所以需要將軍里應(yīng)外合?!?p> 接下家,袁中興就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袁某人雖不才,也可在城內(nèi)支援將軍一千家兵,只要將軍在明夜丑時,占領(lǐng)東門。事成后,將軍舉火為號,夏侯王爺便從東門而入,區(qū)區(qū)八千兵馬,在夏侯王爺?shù)幕ⅡT下,彈指可滅。”
“到時,我們以壽春為據(jù)點,收攏石亭等各地的袁式舊臣,一起和夏侯王爺攻占淮南各處城池,斷其補給。陸道玄不出二十日,大軍便破?;茨系綍r候就是我們的了。”
“打下淮南以后呢?袁先生可有想過如何守淮南?就憑各處集合起來的些許家兵?”紀申不由地疑惑道。
“當然不是。到時候,我會拜紀將軍為大將軍,在淮南各地征兵十萬。并且,將軍可還記得陳蘭將軍?”
“自然記得,當日同朝之臣,豈能相忘。”
“中興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了陳蘭將軍,他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各處袁式舊部,手中還有三萬大軍。到時候,我們擁兵十數(shù)萬,攻打不過數(shù)萬而已的秣陵,還不是手到擒來。我們再據(jù)淮南河之險,湘水之阻,與北涼西蜀分庭抗禮,三分天下。到時候,紀將軍就是開國之臣?!?p> 紀申聽完,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一般,立馬行李道,“紀申,定效死命?!?p> 而此時,壽春城的另一邊,一個破磚瓦房沒。
“你說少主為了這條魚,也是夠上心的啊,安排了真的久……”
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居然是梁明宇。
“七少爺,你可千萬別壞了少主的大計?!边@時,一個老成持重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
這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大約年過六旬的老漢。
“我說劉老頭,你就這么不放心我?少主的事情,我什么氣候差過?”梁明宇不以為意,十分隨意地躺在一旁?!暗燃o申他們落網(wǎng),我們給城外的那支兵馬來個措手不及?!?p> “七少爺,這城外可是北涼的虎騎,可不是一般的兵馬?!崩蟿㈩^不由得擔心道。
“準備了這么久,不把這群人留下,我可不甘心。你放心好了,我們順著紀申這條線,請君入甕,關(guān)門打狗?!?p> “可,我們的兵力部署還是不夠,除非……”老劉頭好似也被梁明宇的計劃說動,有些意動。
“除非,我們可以調(diào)動皇陵以北的護衛(wèi)軍?!绷好饔钛劬σ涣?。
“是的,皇陵以北的護衛(wèi)軍,距離我們這不過三十里,而且個個都是弓弩手,確實正好用來伏擊。”
“可是用什么方法可以調(diào)動護衛(wèi)軍呢?”梁明宇眉頭緊鎖。
“此次守衛(wèi)皇陵北的是哪位將軍?”
老劉頭想了一下,拿出一份十分厚重地賬本一樣的書籍,然后快速翻閱了起來。
突然,老劉頭臉上笑容一展,“七少爺,這次守衛(wèi)皇陵的,正好是吳國丈的長子,吳崢?!?p> “原來是他,看來,計劃可以實施了。我親自去一趟皇陵北,你在這里主持大局。明日夜晚之前,我定將守衛(wèi)軍帶到此處?!?p> 見梁明宇說完便要走,老劉頭突然又喊住了他,“七少爺且慢,七少爺可有法讓守衛(wèi)軍不動聲色的進入壽春?”
梁明宇沉思了下,“只能動用在壽春的暗道了?!?p> 老劉頭急忙說到,“少主交代過,除非萬不得已,不能動用暗道,否則被朝廷知曉,很難脫得干系啊?!?p>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們了,畢竟,能吞下這兩萬虎騎,對于北面來說,是少了一大患?!绷好饔钛勐毒猓儆械恼?,“如若少主怪罪,我梁明宇一力承擔。老劉頭,你就按照我說的做。明夜之前,我定能讓護衛(wèi)軍神不知鬼不覺地入壽春?!?p> “那紀申那里……”
梁明宇眼神一冷,“做大事,難免會有取舍,他愿意走他要走的路,那就怪不了我。機會,我曾經(jīng)給過他?!?p>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老劉頭望著梁明宇自信而又堅定的身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從孫言瑾將淮南這片交給梁明宇負責以后,梁明宇變得并沒有那么得不靠譜。
這個在老劉頭眼里,一直跟孩子一樣的少年,好似,在這么多事情以后,也突然懂事了起來。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他應(yīng)該要去抗。
現(xiàn)在的梁明宇,才是真的能幫孫言瑾抗起一片天的那個天才少年。
老劉頭微微一笑,“少主,老劉我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一切,都要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