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山姆
“瓊恩?！鄙侥方凶×怂詈玫呐笥?。
“怎么了，山姆。”
“哦，沒什么，”山姆謹(jǐn)慎地看了看左右，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笑著說，“我們的女王呢，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她去安撫她的龍了，它們不喜歡北境。有什么事嗎，山姆?！?p> “沒事沒事。”山姆轉(zhuǎn)身緩緩地走著，瓊恩走到他的旁邊，與他并肩而行?！疤崂旱牟呗哉婢?，你說是不是？”
“的確很精彩，”瓊恩說，“但是山姆，你想說的應(yīng)該不是這個吧，我們朝夕相處了那么多年，我看得出來，你有話想說。直接說吧。”
山姆咽了口口水，然后抬頭看了看左右，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后才說：“瓊恩，我不想評價(jià)丹妮莉絲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女王，但是她燒死了我的父親和我的兄弟，就像她的父親，活生生燒死了奈德大人的父親，折磨死奈德大人的哥哥一樣。而我現(xiàn)在也和奈德大人一樣，成為了塔利家族的唯一男丁?！?p> “抱歉，山姆，我不知道這件事情。”瓊恩停下腳步，目光當(dāng)中充滿哀傷。山姆知道，這是真情的流露。
瓊恩張開了雙臂，山姆和他抱在了一起。瓊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就是你的兄弟，我就是你的家人?！?p> “你一直都是，瓊恩雪諾，你我不同姓氏，不同血脈，但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兄弟，我的家人?！?p> 瓊恩笑了笑，說：“山姆，既然作為兄弟，那有一句話，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我還是要說?！?p> “什么？”山姆隱隱地能夠猜到他想說什么。
果然，他還是選擇了替丹妮莉絲辯護(hù)?！吧侥?，我們的女王或許對塔利家族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但請你相信我，她一定不會和她的父親一樣，她一定會是一個合格的女王?！?p> “或許吧，”山姆的情緒有些低落，但緊接著又高漲起來，“但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比她更適合繼承鐵王座?！?p> 瓊恩微微皺眉，說：“山姆，我想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拜拉席恩家族已經(jīng)沒有人了，而她是塔格利安家族的唯一后裔?！?p> “不，她不是，還有一個人，也是塔格利安家族的后裔，而是還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男丁?！?p> “他是誰？”
山姆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你！”
“什么！”瓊恩詫異得叫出了聲。
“你聽到了。我說，你，是塔格利安家族最后的男丁，你的父親不是奈德大人，而是雷加王子，你的母親是萊安娜史塔克，你從來都不是什么私生子，你是鐵王座的合法繼承人?！鄙侥芬豢跉庹f了許多話，心中的情緒也十分波動，但在說完之后，他又立刻屏住了呼吸，靜靜觀看瓊恩的反應(yīng)。
他皺緊了眉頭，遲遲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山姆，這是不可能的。我的父親就是奈德大人，我是私生子，一直都是?！?p> 山姆知道，他不愿意相信，但是沒有懷疑自己，只是內(nèi)心在不停地抗拒。本來作為好朋友，不應(yīng)該不知進(jìn)退地緊逼，但這件事，實(shí)在是干系重大，山姆不能后退。
“瓊恩，我在一本書上讀到的，雷加王子在多恩，和你的母親萊安娜史塔克舉行了婚禮。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去問問布蘭，他親眼見證了這場婚禮?！?p> 瓊恩的臉龐陰晴不定，又過了一會兒，他才艱難地說：“好。”似乎只是吐出這一個字，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
找到布蘭的時(shí)候，什么都還沒有說，他就率先開了口?！碍偠鳎侥氛f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我的哥哥，而是我的表兄?！?p> 瓊恩還是無法接受，情緒有些激動地說：“布蘭，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父親，視榮譽(yù)為生命的奈德大人，他一直在對我撒謊嗎？”
“父親當(dāng)著萊安娜姑姑的面，以生命起誓，要保護(hù)你的安全，并且不能讓勞勃拜拉席恩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他對你撒謊了?！?p> “不，這不可能?！杯偠鞯哪樕细‖F(xiàn)痛苦的神色。山姆有些不忍，甚至都在暗暗責(zé)備自己不應(yīng)該把這件事說出來的。
然而布蘭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繼續(xù)淡淡地說：“北境的封臣們已經(jīng)到了。在他們當(dāng)中，有一位叫霍蘭黎德的騎士，他當(dāng)年和父親一起經(jīng)歷了極樂塔之戰(zhàn)。瓊恩，去找他吧，在他的那里，你將會得到真相?！?p> 瓊恩猶豫了片刻，然后擁抱了一下布蘭，急沖沖地走出了門去。山姆看了布蘭一眼，立刻跟在瓊恩的身后。
果然，剛剛走到城門口，就看到那里正站著一大隊(duì)的騎士。
“請問哪位是霍蘭黎德。”聽得出來，瓊恩正在竭力控制他的語氣，以使話語聽起來不顯得那么突兀。
山姆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他，但知道幫不上什么，所以也就什么都沒有說。
“我就是?！币幻氰p的老人朗聲答道，他的頭發(fā)有些花白，但他的聲音依然如洪鐘一般響亮。在他身旁，還跟著一名美麗的女郎。
“我能和您私下說說嗎？”瓊恩的語氣有些急切。
霍蘭爽朗地笑了笑，說：“當(dāng)然可以?！比缓笏蜕砼缘呐烧f了幾句話，就和瓊恩走向了一旁。
而從他和女郎的對話當(dāng)中，山姆得知女郎是他的女兒，她的名字叫做，梅拉黎德。
“我想問問您，當(dāng)年您和奈德大人去往極樂塔的那個任務(wù)?！鄙侥纷哌^去的時(shí)候，正好聽到瓊恩直白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而聽到這句話的霍蘭，臉色當(dāng)場起了變化?！澳銌栠@個做什么？”
山姆知道，這個時(shí)候的瓊恩，情緒十分激動，很有可能會說錯話，引發(fā)誤會。于是他說：“霍蘭黎德爵士，這位是瓊恩雪諾，奈德史塔克的私生子。他想知道他的身世，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奈德大人從極樂塔帶回來的孩子?！?p> 霍蘭的臉色再次起了變化，他緊盯著瓊恩，說：“你都知道了？”而這樣一句反問的話，無疑就是最為肯定的回答。
就在這時(shí)，城門口傳來一陣騷動，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兩個人騎著馬橫沖直撞地奔了進(jìn)來。而那兩個人，赫然是野人托蒙德和閃電大王貝里唐德利恩。
瓊恩立刻迎了上去，山姆緊緊跟隨。
托蒙德和貝里縱馬到了瓊恩的面前才停下，然后翻身下馬，氣喘吁吁地說：“死人來了，他們騎著龍，把長城推倒了?！?p> 瓊恩凜然，立刻發(fā)布一系列的指令。山姆站在一旁，有些無所適從。瓊恩走到他的面前，以略帶懇請的口吻說：“我的好兄弟，這件事情，就暫時(shí)讓它成為你我之間的秘密吧，現(xiàn)在我們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熬過凜冬。如果熬不過去，就算我是龍王在世，也都將沒有任何意義?！?p> 山姆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