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女一路風(fēng)波不斷,從蘇水趕來,真是辛苦了。”
岳哲嵐見對方也不讓,也不便自己尋位置坐下,只能站在書桌前面,以便回話?!安恍量唷B吠倦m遠(yuǎn)了些,但現(xiàn)在是太平年代,路上也沒有賊人敢興風(fēng)作浪。侄女雖孤身一人,但也是行了大路,上了正經(jīng)商船,一路平安。”哲嵐的意思很明確,我岳家雖然落魄了,但是我也是一家小姐,行得端站得直,沒有什么黑門路在里頭。
江秉儒見岳哲嵐也不怯場,倒也不多刁難。“嗯,平安就好。你們岳家的事情,我已知曉。人各有命,逝者已逝,還請節(jié)哀。至于生者,應(yīng)該想辦法活下去,方對得起父母的教誨?!苯鍑@了一口氣,抿了一口茶才繼續(xù):“你母親雖是我江家的偏房小姐,但也姓江,是我江家的人。況且,你父親又與我本是同窗,這同窗之誼,我自不會辜負(fù)。你既然千里迢迢地來投奔我了,我自當(dāng)把你當(dāng)親生女兒看待。這樣吧,你日后就在我江家住下。以后,你也算是半個江家的人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岳哲嵐看江秉儒也不是什么無情無義的人,況且寄人籬下的這等事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便欣然接受了。“多謝叔父抬愛,哲嵐感激不盡?!?p> 江秉儒這才笑道:“是我老糊涂了,客人到了,還沒有讓座。請坐吧。”
于是,岳哲嵐這才敢就下首一個座位坐下。座位上面的靠門墊子雖是半舊的,并不華麗,但是,只需一眼,哲嵐就看出了那是云錦所制。
哲嵐剛剛落座,江秉儒又幽幽地問道:“只是,侄女現(xiàn)在的名聲不太好啊?!?p> 哲嵐聽后只能立刻站起來回答道:“哲嵐自知變賣祖屋一事已被人傳言地不堪入耳,但是,清者自清,哲嵐也不在乎外人的淺薄評價。”岳哲嵐,大氣場是沒有見過幾次,但是,讀書十幾載,養(yǎng)成了文人儒生的清高正氣。自己選擇的路,不在意他人的看法。此處語畢,后發(fā)覺個性過于彰顯,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罷了,罷了。
“你不在乎別人的評價?”江秉儒這才對岳哲嵐另眼相待。“不成不成,你一個女孩子,身處異地,又沒有什么人緣依靠,名聲很重要。社會上三六九等的人,什么都有,你孤高自賞,看似超然脫俗,實則也是與社會脫軌。你身處社會之中,周身都是人,他們對你的評價,決定了他們對你的態(tài)度。若你被孤立了,就難融入上層社會了?!?p> 原本,江秉儒只以為岳哲嵐是一個從小地方來投奔江家的安分女子,如今看來,遠(yuǎn)遠(yuǎn)不是。她有自己的主見,不拘于人情世故,但終會精于社交名流。她是一只雛鳥,向往飛翔,江家于她而言會是一個庇護所,也是一個鳥籠。她會將江家視為一個進入上層社會的跳板,至于能跳的多高,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叔父教訓(xùn)得是,哲嵐受教了?!?p> “在我這里,你不必拘束著,有空就讓你表哥帶你出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好的。”
“是。”岳哲嵐也只能單方面先應(yīng)下了。
“可還有什么留在了老家,我好派人去取。”自此,江秉儒才將岳哲嵐看作自己的遠(yuǎn)房侄女。
岳哲嵐松了一口氣,寄住的事情也算是終于定了下來?!爸挥幸恍羌拇嬖谂笥鸭依锩娴?,尚可取來?!?p> 江秉儒最是愛書之人,他贊許著:“嗯,書香門第,最不能少的便是書,我即刻命人去取了來?!?p> “多謝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