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厲將軍與如今的梁王一樣,功高蓋世,但是厲將軍為了家國和百姓一直沒有退居,雖他知道會被皇帝猜忌但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繼續(xù)守衛(wèi),只是收起鋒芒不與大臣往來,兢兢業(yè)業(yè)早朝,關(guān)于國家決策的大事皇帝問他他也是中規(guī)中矩的答案,除非特別過格他才會諫言一句兩句,他的愿望只有守護這片土地而已。
但他越是這樣,皇帝的疑心越重,他明明可以憑著戰(zhàn)功跋扈,為什么反倒比之前更加小心了?
有些人啊,他囂張跋扈你認為他目中無人,他隱去鋒芒謹遵臣禮你卻更加認為他心思深沉,甚至在謀劃什么。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每次征戰(zhàn)的捷報一次次傳回,百姓愛戴之聲越來越高,皇帝終于坐不住了。
他寵愛玫妃,更寵愛可愛的六皇子,但身為一個皇帝,總有要舍棄的東西。
任何東西都無法舍棄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想除掉厲將軍,那玫妃和六皇子無疑是最夠格的。
但玫妃的天資他實在狠不下心,最后就以六皇子一個,嫁禍厲府!
而在這之前他一直表現(xiàn)出有要立六皇子為太子的意思,只為加深他的分量。
這些都是玫妃后來才知道的,玫妃那般心思玲瓏的一個人,六皇子在寢宮時又幾乎寸步不離,哀痛過后靜下心仔細想一想,她就恍悟了。
對她兒子下手的,竟然是當今天子,那個一直說著最愛她也最愛他們兒子的皇帝。
就在那天皇帝去她寢宮早朝離去的時候,玫妃問他:“如果有必要,你是不是連我也會殺?!?p> 皇帝當時就頓住了腳步,但卻沒敢回頭。
他知道,他終究是瞞不住她。
“回答我?!泵靛粗谋秤奥曇暨煅暑澏叮瑳]用皇帝臣妾,而是你和我。
“不會,”皇帝聲音也開始哽咽,轉(zhuǎn)身看著滿眼血絲已淚流滿面的她,走回去伸手撫上了她的面龐,“不會,唯獨你,是我不會利用的?!?p> 皇帝也沒有自稱為朕。
“你覺得我還會信么。”玫妃終于笑了,當年這一笑若清風過境,滿面桃花。
“臣妾恭送皇上?!?p> 之后的日子玫妃都稱身體抱恙不愿再見皇帝,哪料一月后身體開始真的不適起來,招來太醫(yī)竟是有喜了。
太醫(yī)說著恭喜的祝詞,玫妃只點點頭,賞錢打發(fā)走了太醫(yī)。
太醫(yī)走后皇帝又來了,但玫妃依舊不見。
各宮聽聞消息后開始活絡起了心思,這個被玫妃小心呵護的孩子最終沒保住。
又養(yǎng)了養(yǎng)身子后,玫妃變了,她不再不愛笑,而是變得優(yōu)雅起來,嘴角時刻都含著迷人笑意。
因為她知道,在這深宮中沒有皇帝的庇護,始終是不行,她總歸還是想要個孩子,有個寄托。
而那些以為她不受寵了敢對她下手的嬪妃,她就叫她們知道知道什么是絕望。
只是皇帝的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幾年后才又有個女兒,可一個女兒也足夠了,皇帝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到了這個女兒身上,希望能對玫妃有所補償。
又是幾年皇帝因病駕崩,新帝繼位,知道這件事的也就只有玫妃,和當初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了。
但是玫妃又說,你知道是一回事,和能不能洗冤根本是另外一回事。
因為如果洗冤,肯定要找別的理由,也要找替罪羊,別指望會公布真相于世,更重要的是會給先帝安上個昏庸無能的名聲,你覺得當今圣上會這么做么?
如今梁王與當年的厲將軍何其相似,但梁王選了明哲保身,又新一任年輕將軍上任,皇都就是如此。
厲滄海說完這些后段扶風也開始沉默,沒錯,皇帝是不會輕易為厲家洗清冤屈的,如果洗清冤屈就相當于承認先帝誤斬了厲家忠烈與厲府全部的無辜性命,怕是要在史書上留下不可磨滅的一筆了。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沒有退路。
“就算不可行,我也會試,而且是必須做到,不惜任何代價?!眳枩婧N站o了桌上的刀柄,他不能容許他一心為國的父親背負這種污名,他必須做些什么。
段扶風剛想說話玉簫一出,就將從窗外飛來的一枚暗箭打落在地!
“誰!”兩人一前一后追了出去!
段扶風只見前方一個身影快速離去,論輕功很少有人能出他左右,不消一會就追近,他揮蕭出招,那人不得不擋。
厲滄海就按刀立在一旁,這不出幾招就會被制服,根本不需他。
“老實交代。”段扶風將那人打落在地后問道。
“我,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拿到伏神令......”那人勉強站起身回答。
“滾!”他這次再沒說什么伏神令不在他這那種話,只咬牙切齒的罵了一聲滾。
“看你很習慣的樣子?!眳枩婧i_口。
“托伏神令的福,我這幾個月里交手的人比我這幾年見到的人都多?!倍畏鲲L向回走去問他,“你接下來什么打算,試著洗清冤屈嗎?”
“嗯。”厲滄海點頭。
“那看來你暫時不會離開起安城了,明天我要去找個朋友,回來再去找你,你住哪?”
厲滄海告訴段扶風地址后倆人就分開各自回到住處,第二日他買匹快馬就向逐星樓行去。
每月下旬白卿文基本都會在逐星樓,所以這個時候他要找白卿文就不再是去竹林了。
“段公子。”逐星樓門前的兩位侍衛(wèi)見他來了對他抱拳,隨后將莊門打開。
逐星樓并不只是一座樓,只是那座名為逐星樓的樓在山莊最中間而已。
“段公子來啦?!?p> “段公子好。”
莊門一打開里面就又有人向他行禮然后把他的馬接過,只不過進莊后大都是貌美女子。
“姑娘,卿文呢?!倍畏鲲L問向一女子,饒是他來的次數(shù)多,也不知道她們都叫什么名字。
“公子請隨我來?!?p> 那女子對段扶風一笑在前面帶路,不消片刻就到了一處小院落前。
“沁雅居?!?p> 段扶風看著他從沒來過的這小院,名字很像女子的住所啊。